让人不敢直视……唇边渐渐勾起了一个自信到极致的弧度——感觉!风吹过肌肤、掌心接触篮球表面纹路、脚后跟转过去的角度、对手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讯息!
就是这种感觉——
柏少御猛地压低了胯部,闪身绕过面前因为他的大意而放松了警惕的防守队员,一个滑步漂亮干净的连过了两人……
卫航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柏少御起跳,左手辅助,右手指尖拨动着球体投篮……球进了!落下的脚依然完美地停在了三分线外——
——三分球!
柏少御高高举起了投中球的右手,然后转身,收掌成拳,微笑,“进了。”
“好小子……动作真标准。”
“卫航,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一开始还玩儿藏私的小师弟啊?”
“很漂亮的投篮啊……来来来,再来。”
卫航一句话都没说,他看着那个被风吹动发丝的少年,心里却是一片明镜一样的空旷,空旷到心里发痛,空旷到眼睛发涩,空旷到空得找不见空白只见得那个笑起来眼角眉梢处都带着傲气逼人的……少年。
柏少御投入了这个三分球以后,自己也觉得甚是满意。歪着头笑看着篮球在地上重重地弹起、落下,再低低地弹起、再落下……
突然,脸上的轻松笑意就成了霎时的定格。
他转过头,唇边的笑意已经虚浮成了一种勉强,然后轻声说,“今天先到这儿,不打了。”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场惊诧的问声。
“诶……小师弟?”
“卫航,你……喂喂——别愣了!你家小师弟,怎么说走就走了?”
卫航“哦”了一声,勉力收拢了渐渐失控的心跳,再抬眼望去,见到的已经只是白色衣衫的背影。
“……也许,他临时有事儿吧……”
不确定的语调。
柏少御的脊背挺直了又挺直,挺直到脊椎的中线都开始隐隐发木,然后,抬起头,喊出了一个字儿,“哥。”
篮球场上停的是一辆黑色的FORD,车门前站的是笑到卑微的小曾。
柏少御这声“哥”喊的必然不是他。
随着他这声喊,后车座上的车窗被慢慢放下去,柏烽炀的眼睛从隔着茶色的玻璃到直接跟他对视,目不转睛。
“球打得很好。”男人的话里听不出怒气,平稳得一如往常。
柏少御站在那里,看着男人眼睑下方淡青色的阴影,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找不到该说什么——他必然是看了那个采访了,必然知道自己说出那句挑衅意味儿十足的话了……
但是,那又如何?反正当时说的时候很爽,够本儿了。
就跟刚刚球也打得很爽一样。
柏烽炀看着少年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动摇后紧接着是倔强的回视,唇边就不自觉地拉出了一角弧度。他轻声说,“上车。”
柏少御重重地舒出一口气,伸手拉开车门……
一口气还没有舒到底,手腕就被人扣住,紧接着大力拉向一个熟悉的怀抱。腰间横加的手臂小心地拢住人贴近了再贴近,唇贴合在一起,车门紧锁。
小曾缩了缩脖子,离开了这辆FORD半米之远,眼睛除了盯紧了脚下的寸许之地,再也不敢回头探寻什么。
唇瓣被人□住后,柏少御抑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熟悉过但是久隔过的唇吻,不同于记忆中模糊的影响,带着温度和濡湿感,带着熟练的技巧性吻入……
轻喘了一下,柏少御一巴掌推开了意欲进一步深吻过来的男人,气恼不已,“……你他妈大白天的发什么情?”
“发你的情。”柏烽炀抬起手按住他的下唇,细细按压住,“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不爆粗口?”
说完,不等人反驳什么,又俯身吻去。
柏少御呆了一下,原本行着推拒举动的唇舌突然配合地任人含吻不已,双手也环上了男人的肩头,顺着脖颈按住骨节一段段地后压过去。
——反正逃不了的注定性-事,反倒不如配合一下,来得实惠。
——而且,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他的进入,虽然带着深恶痛绝的绝望,但是却是深入血脉那样坚固的依恋。
柏烽炀耐着心地由浅吻慢慢转成深吻,舌尖一点点地探入后再深深地纠缠不已。但是,少了情热之下的求索不止,细细地舔吻反而显得柔情无比。
——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吻吻你。
柏少御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后来的放软姿势任人亲吻,到接着的小心地回吻,到最后的主动纠缠着对方的舌尖不愿意放松……
眼角处,却是渐渐润湿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我……
——我接触到你,感受着你,抵死的温存……像是一种确认,你……我……还有……
——就像是身体会习惯篮球的运动,所以也会习惯和你这种……
温度渐渐升高的吻中,柏烽炀托着掌下纤细的腰肢,转而压下,右手按住他左胸的心跳处,一动不动。
掌心的温度晕染了衣物,敏感地传到了衣料下的胸前,混着心跳——像是被人攫住心跳的感觉……
柏烽炀松开了被自己吻到微肿的唇,但是不肯远离。
他贴住柏少御的唇,轻轻地说,“少御,……是你的专权。”
少御,宠溺,只是你一个人的专权。
二十章 依恋≠喜欢
按压在胸前的掌心,相贴合在一起的是衣料,被沾染上的却是体温。
柏少御闭上眼睛,胸前的小小凸起违背意愿般地慢慢坚硬到无所遁形,隔着一层衣物,压在那人的掌心处。
——尽管一再地否认,但是在看到各色娱乐杂志上用着“千金一掷为红颜”、“宠溺”、“大手笔力捧”、“私下交游”……这些字眼时,内心深处除了松了一口气后的轻松后,还有按压不下的失落感。
就像是一个瞬间,有人贴住了他的耳边,轻声直言——那个人,被你喊做“哥哥”的那个男人,如果宠一个人的时候,会做到无法无天地纵容到底线……这一切,有一天,会被用在别人身上……而你,不过是他的弟弟,不过是被用来暖床的……男人。
习惯了那种独有的“宠溺”,脱离之后,会不会冷到冰寒刺骨?
柏少御感受着与自己薄唇将触未触的温度,内心之下却是对自己鄙夷到了极点——为了这种能把人生生溺死的宠爱,连身体都是可以用来交换的吗?
至于,喜欢还是不喜欢,爱还是不爱……他爱的,只有自己。
柏烽炀敏锐地发现了身下人的反常表现,他拿下放在人胸前的手,挪到一侧支起身子,俯身趴压其上,感受着耳下规律的跳动,低声说,“你在想什么?……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