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明氏和许柏行依旧很舍不得,江晚岁再三许诺会经常去看他们之后才不舍地走了。
主仆三人外加一只猫回了望星阁,虽然今天一天没干什么,但端端正正地坐了一天也是很累的。江晚岁反手捶了捶背,一下子瘫软在贵妃塌上,素春把元宵放进窝里,给江晚岁倒了杯茶。
江晚岁一饮而尽,“你们先出去吧。”
“是。”
“是。”
繁冬和素春出去后,江晚岁歪在贵妃榻上休息,正舒服着,忽地听见窗台上有被石子砸中的声响,意识瞬间清醒。顿了顿,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刚好看见窗台前那颗高大的榕树树干上坐着一个人。
江晚岁挑了挑眉,打开了窗户,转身躺回贵妃榻上。
再一抬眼时,十五正站在她面前。
十五恭敬地拱手:“江姑娘。”
江晚岁半倚在榻边,“据我所知,我父亲在江家也安排了不少暗卫。”江晚岁看了眼窗外的晚霞,太阳的余晖还尚未完全被黑夜取代,斜斜地映照进房间,给屋内染上了几分瑰丽的色彩。她好奇地盯着十五:“这天还没黑,你怎么进来的?”
十五来之前被沈逸清再三叮嘱过不准嬉皮笑脸,耿直道:“就这样直接进来的,那些暗卫每一个我都知道在哪,您要我说给您听听吗?”
就这样直接进来的……
江晚岁哽了哽,“不,不用了。”突然就很想吐槽一下江朔花重金养的那些暗卫,要是有危险了,他们真的有用吗?这么大个活人进她的院子里了都没人发现,还反被人家给看透了自己的坐标。
十五也不敢说什么其他的话,但心底对江晚岁还是很好奇的,他从来没有见过沈逸清因为哪个女子如此失态过,在江晚岁沉默的时候,他也在暗暗打量着江晚岁。
江晚岁走神片刻后突然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猜测,倏地看向十五:“你能不被我发现地进我房间吗?”
十五点点头:“可以。”
“那比你厉害的人有多少?”
十五想了想,“有一些,不说其他的,光是初一就比我厉害一些,主子又比我和初一加起来都厉害许多。”
临来江家之前,沈逸清特意叮嘱要在江晚岁面前给他刷点好感,十五满心得意地想,他一来就完成了一次,沈逸清应该会奖赏他吧?
江晚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地就想起了之前一个夜晚,她在上一世的噩梦里痛苦,隐约感觉到有一个人一直在她身边为她擦拭着眼泪,眼泪流了又流,那人也耐心极了地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拭去眼泪,动作温柔极了。好像说了什么话,但听得并不真切。
江晚岁脑子一抽,倏地问十五:“你觉得,你家主子会不会偷偷进我的房间?”
十五的脑海里像是点了炮仗一样:“啊?”
江晚岁又重复了一遍,十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内心却是一阵咆哮——
他第一天上任,为什么要问他这么难的问题啊???
说会吧,他怕被所以沈逸清暴揍;说不会吧,他又觉得有点良心不安。毕竟,他还真的见过沈逸清偷偷潜进江晚岁房里,还在里面呆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主子不会干这种事情。”十五艰难开口,“主子向来坦荡,不会干这种事情的,您要信任他。”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我承受了我这个位子不该承受的压力
我终于写完了这一张,饿死我了,我要赶紧睡觉,睡觉就感觉不到饿了!明天上午我肯定起不来了,只有这么一点,你们先看,明天下午我再写一张。
☆、第 29 章
十五的表情有些扭曲,江晚岁奇怪地看着他:“我知道了, 我就是问问, 你干嘛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进了我房间呢......”
十五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他觉得要是再这么跟江晚岁说下去他估计得把沈逸清的老底都被看去了,僵硬笑道:“您这个假设有些折煞属下了,属下不敢妄言。”
江晚岁猜测可能是沈逸清对身边人管教严格, 见十五如此反应, 也没有多想, 遂抛到脑后去了, 问他:“对了, 你刚才故意让我发现你,是他有什么话让你传达吗?”
见话题被转移, 十五暗暗地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江晚岁:“主子让属下将这个交给您。”
江晚岁接过信, 没有当时就拆开看, 而是看向十五, “你跟在我身边,那你平常时是睡在哪里?需要我给你安排房间吗?”
他家主子都没有被江晚岁安排房间的待遇, 要是让沈逸清知道他享受到了, 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十五打了个哆嗦, 疯狂摇头拒绝:“不不不用了,多谢江姑娘的好意,属下自有去处,您有吩咐唤我一声便是。”
他都这样说了, 江晚岁也不好再劝,只得作罢:“那好吧,你先下去吧。”
十五忙不迭拱手:“属下告退。”
十五走后,江晚岁就着窗外的余晖拆开了那封信,信上的笔迹和那小宫女递给她的纸条上的笔迹一模一样,对于确认笔迹这点上江晚岁还是很骄傲地,她女红不好,也对女红无甚兴趣,好在江家子女少,对这方面管得不算严苛,只要做的看上去是那么回事就行了。而她平日里闲下来的时候就爱用左手模仿别人写字,对于字迹之间的细微差别,她甚是敏感。再加上她从前爱慕沈逸清,偶尔得了他的一封字迹就会藏起来,没事就拿出来看几眼,早已烂熟于心。
有的时候她还会想,以后谁要是仿造沈逸清的笔迹她肯定能认出来。
沈逸清在信里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把元宵给他养几天,还介绍了一家茶馆,说那家茶馆私密性很好,有包厢,可以在那里见面,不用担心会被人说出去。
江晚岁知道那家茶馆,据说是那里的下人嘴巴都异常严,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私密性很好,京城中很多王族勋贵都会到那里去。按照沈逸清所说的,为了元宵的心理健康他们要一人养几天,看着窝里现在有些怏怏的元宵,江晚岁深信不疑。
不过,看完后信后,江晚岁并没有急着回复,而是把信拿到蜡烛前,看着烛火将信纸吞噬,在看着信纸尽数变成了灰烬之后才拍了拍手坐回贵妃榻上。
房间里放着男人的手写信终究是不安全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被人拿来做文章,在这江家,每一个人都对她有着自己打的算盘,更何况还有一个江吟雪。江晚岁可没忘了,上一世她在东宫就因为残害储君子嗣而被杖责,可那分明就是江吟雪将那太子良媛推下了楼梯。江晚岁非常不怀疑,要不是沈明昊看在她是江家嫡女,许振华的亲外甥女的份上,他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