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沈逸清一巴掌挥过来。他可不像江晚岁,笑了之后还能不被灭口。
江晚岁知道沈逸清不能把她怎么样,无声地大笑着,有的时候差点憋不住声了还要上手捂着自己的嘴。
少女眼尾翘着,清澈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有人把阳光攥成一团揉碎了,然后撒在了她的眼睛里。一颦一笑,都带着俏生生的欢喜。
沈逸清差点就绷不住了,想要移开眼不去看,省得好不容易生起来的气又消了,可是任凭他怎么挣扎也舍不得不去看她。只能盯着她看,又保持沉默。
保持沉默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江晚岁笑完了之后终于觉得自己这样子好像对沈逸清似乎有点太坏了点,于是清了清嗓子,压着忍不住想要疯狂上扬的唇角,一本正经问道:“好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哄你你才不生气?”
终于回到正题上来了!
沈逸清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暗示性极强地舔了舔唇,江晚岁瞬间了然,然后摇摇头。
还有人呢
沈逸清也知道这点,但是还很不甘心道:“那你先给我牵一下你的手,就一下。”
江晚岁再次为难地瞄了旁边的沈明周一眼,摇了摇头,悄声道:“这不太好吧,你弟弟好像还看着呢。”
沈明周在旁边一直用余光看着戏,在看见沈逸清十分骚气地舔了舔嘴唇后,眼珠子差点给瞪成铜铃,正暗自感叹着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突然见被点名,战火一下子烧到了自己这里,正幸灾乐祸着他这四哥不能牵到小美人了,又听得他那好哥哥黏黏糊糊地凑近了未来四嫂,满不在意道:“别管他,让他看着,谁叫他没有媳妇。”
☆、第 43 章
沈逸清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要不能被沈明周听见的意思,只是稍稍压了些音量, 不让其他人听见, 站在江晚岁身边的沈明周却是听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竟然这么明晃晃地歧视他!为了骗未来四嫂竟然这般说他!果然有媳妇就不要弟弟了!这年头的人, 都太没人性了!
沈明周顿时觉得这么多年对沈逸清的敬爱都打了水漂,一脸愤愤地看向身旁两人。其目光灼灼,令人难以忽视。江晚岁自然是也感受到了, 有些愧疚地缩了缩脖子。
沈逸清察觉到她的异样, 冰棱子似的视线扫向沈明周, 刚刚对着江晚岁时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的脸, 此刻面无表情得可怕, 睨着他。沈明周突然间感觉到有一股凉意顺着脚后跟窜上脊背,在这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时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冰窖的寒意。
刚刚还信誓旦旦要好好说说他们的胆子瞬间瑟缩:“四、四哥……”
沈逸清凉飕飕地瞥着他:“头转过去, 不准看。我媳妇害羞。”
“……噢,好的。”沈明周瞬间挂上微笑, “我亲爱的哥哥。”
沈逸清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带着淡淡的警告最后看了他一眼后就转回头看向自己娇小动人的姑娘。沈明周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脸上温柔讨好的表情, 笑得像个傻子:“岁岁,现在能牵了吗?”
沈明周:“……”呵, 男人。呵, 爱情。他不羡慕!
江晚岁也听到了他说的话, 莫名有点想笑,但是为了保护好沈明周这颗破碎的心灵不再遭受第二次伤害,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
沈逸清早就忍受不了了, 趁着众人不注意,牵住了江晚岁的手,两个人的手都自然地垂在身侧,宽大的袖子和相同色的衣服成了他们最好的遮挡色,任凭现在一个人走过去保准看不出来。江晚岁的手骨肉均匀,纤纤素手,掌心捏着其实还是有一点肉嘟嘟的,尚未完全长开。
沈逸清牵着她的手,总忍不住捏一捏,挠一挠。江晚岁怕痒,一挠就忍不住想笑,想要躲,沈逸清牵紧了她的手,江晚岁躲无可躲,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笑出声,一直在袖子里想要挣脱。她想抽手,男人就牵得更紧,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直到最后江晚岁眼眶笑得泛着泪花,小声求饶:“好了好了,我怕痒......”
沈逸清最后捏了捏她的手心才算是不挠了,江晚岁松了口气,拿着帕子擦去眼角的泪花,两个人就这样在袖子的遮挡下旁若无人的牵着手。蔚蓝天空上看不见一点杂色,干净得就像画师画盘里的颜料,偶尔有几朵柔软得云淡淡的倚在蔚蓝画布上,看着绵绵软软的,白色一团,倒是让两人都不禁想起了元宵。
沈逸清和江晚岁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然后跟着众人的步伐慢慢走着。时间仿佛被停止在了这一刻,天很蓝,空气很清新,万物都散发着勃勃的生机,树丛间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地交流着,整个人都很放松。
江晚岁轻轻舒了口气,目光看着远方有些缥缈,轻声道:“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上一世,她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死了。这一世,她继承了上一世的记忆,担起了不能让悲剧重演的责任,可是整个事件牵涉到许家灭门,牵涉到沈明昊,牵涉到东阳储君和皇位的继承,就算她有心想要沈明昊付出代价,却也只能试着从江吟雪这边下手。江吟雪接近了沈明昊,或许她可以试着通过她,一箭双雕。但是沈明昊终究是东阳皇子,还有储君和皇位这种事情她还真没什么把握。更何况,过不了几天,就是上一世番邦公主来东阳的日子了。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
江晚岁暗戳戳瞄了眼沈逸清清隽的侧脸,鼻子高挺,五官立体,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又带着对未来的迷茫。
也不知道这样的平静生活还能再过多久。
“为什么这么说。”沈逸清的声音从身边响起,江晚岁蓦地一惊,看向他,男人的眉峰拢起,眸色陡然深沉,眼底深邃难辨,目光看向她,似在随口一问,又仿佛是在探究。
“啊?”江晚岁眨了眨眼睛。
“你刚刚说,也不知道这样的平静生活还能再过多久,是什么意思?”沈逸清又重复了一遍,盯着她的眸子幽深极了,宛若一口深林古潭,让人有些看不懂他的情绪。
江晚岁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在无意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额......我的意思是、是——”江晚岁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圆这句话,憋了半天也才结结巴巴想到一个蹩脚的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意外无处不在呢是吧?那、那所以就说说不准哪一天这个意外就来了,平静的生活就不平静了是吧?”
江晚岁结结巴巴地说完,沈逸清还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他素来聪敏,江晚岁生怕真的被他看出来些什么东西,连忙转移话题:“哎,你看,那前面是不是就是祈福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