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似笑非笑地低下头,“实在不行, 就把腿架在我的肩上,听见没有?”
方伊池听见了,却希望自己没听见。
他的后背已经贴在柔软的床垫儿上了,他硬着头皮仰起上半身,颤颤巍巍地扶住贺六爷的肩。
方伊池问:“六爷,您这是……”
“看伤口。”贺作舟把他压回去,坦坦荡荡地分开双腿,欺身靠近,不仅看见了淡红色的伤绝,还瞧见了很多早就想看的春光。
方伊池生得纤细,哪儿哪儿都秀气。贺六爷瞧一眼,他腿根儿边的皮肤都开始泛红。
像一汪春水,忽然泛起涟漪。
“看上去不会留疤。”贺作舟嘴里倒还正经。他将方伊池身上湖蓝色的旗袍慢条斯理地往上卷,手指在绸缎似的皮肤上若即若离地游走。
方伊池蒙了。
他做服务生的时候,不是没被摸过屁股,但是还从未被人侵犯到如此地步。
要说不抗拒,那肯定是假的,就算动手的是六爷,他依旧想要挣扎。
但方伊池强忍着没动。他想:自己是要攀高枝儿的人,既然在饭店里扶了六爷的鸟,那么如今把自个儿的鸟交给六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问题是六爷并不去碰他的鸟,而是俯身,仔仔细细地打量圆形的疤:“当时疼吗?”
被烟头烫怎么可能不疼?
方伊池却笑了:“总好过被灌酒。”
烫伤的痛只在一时, 醉酒难受起来那是一整宿一整宿地吐。
贺作舟闻言,不再说话,片刻后忽而将脸轻轻贴在他腿根边儿上。
方伊池跟着猛地一颤, 双腿不由自主地并拢,细嫩的皮肤被胡茬戳得又麻又痒,贺六爷却没有别的动作了。
贺作舟房里的大床还是旧式的,上头不伦不类地挂 了新式的窗幔,大约是本人也不喜欢,所以用绳子捆起来,全部搁在了床顶。方伊池这么躺着,只能看见雪白的纱在微风中晃动。
静下来以后,他开始能听见窗户外细碎的声响:有一只鸟在唱歌,有几只猫喵喵叫着从廊下经过,还有由远及进的脚步声。
是万禄。
“六爷,您要的热水。”万禄拎着热气腾腾的水吊子,站在门前并不进来。
贺作舟闷闷地笑了两声,起身刮了一下方伊池涨红的脸颊:“哆嗦什么呢?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说罢,当真起身往屋外去了。
方伊池被贺六爷贴过的腿根一阵冷一阵热,都麻了。他盯着贺作舟,看融融的光顺着男人笔直的腰杆滑落,眼睛被绣着翠竹纹样的屏风晃出几滴泪,忽而翻身缩进了被子。
贺六爷的被子上也有股子淡淡的柠檬味儿,方伊池恍恍惚惚地蜷着,还是觉得这气息有点熟悉,像是梦里闻见过。
在哪儿呢?
他缩缩脚趾,翻了个身,听见六爷和万禄在外面说话。
声音有些含混,听不大清。
“这水烫着呢,去跨院拿个汤婆子灌上吧。”
“天冷,人家都用着呢……哪有……?”
方伊池听着听着,竟然迷糊起来,闭上眼睛似乎还能看见如潺潺溪流般流动的阳光。
外头讲了两句话后,声音又提高了:“药呢?”
他霍然睁开双眼。
药。
方伊静还等着用药呢。王医生先前开的药能顶三四顶三四天,可是之后呢?很可能北平城里就没人愿意卖药给他了。
唯有求六爷。
方伊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手探进被褥里,寇寇宰宰地脱掉了原本就被扒到膝盖上的内裤,攥在手心里,想要藏到枕头下,那头贺六爷已经掀开门帘走进来了。
地上的光仿佛猛地打开的折扇,他还没看清扇面上的花纹呢,就又合上了。
还好床前不远处立着一人多高的屏风,贺六爷也没急着进来,而是背对着方伊池倒茶。
清淡的茶香很快飘到了他的鼻翼间,方伊池最后看了一眼窗纸 上的光影,继而毅然决然地解开了领口的盘扣,双手掀开裙摆,微微用力,将自己从旗袍中剥了出来。
奶白色的皮肤立刻泛起淡淡的红晕。
方伊池垂眸将旗袍在床侧铺平,用指甲轻轻抠着凸起的花纹,然后迅速躲进被子,露出通红的耳朵。
属于贺六爷的味道从四面八方涌来,方伊池惶惶地闻着,不知道这回会不会再被拍开。
他那只被贺六爷拍过的手,现在想起来,还火辣辣地疼。
贺六爷在屏风后叫了他一声:“小凤凰?”
这是在喊他喝茶呢。
方伊池刚脱完衣服,哪儿敢回答,半张脸埋在被子底下,颤颤巍巍道:“六爷……”
贺作舟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听出他声音里细微的异样,到嘴的茶就变了味儿。
贺太太思春咯。
作者有话说:预警都写在文案最前面,还用框框标出来了,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明显了。 这梗挺雷的,但我就是想写,你说咋办呢……大家受不了就别往下看,要不然你难受我也难受。。。 这回是真的要到AO3的环节了!我们池想先出手!到底会不会如愿呢!
第十三章 太阳
“嘛呢?”贺六爷从屏风后走过来,目光顿在床侧的旗袍上,心下了然,嘴里却说,“哟,嫌热啊?”
方伊池不吭声,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了。
“嫌热也成。”贺作舟掀开被子,白花花的大腿在眼前一晃,就往更深处躲去了,“我帮你扇扇?”
说着,方伊池往哪儿躲,手就往哪儿追,最后愣是把他逼在床角:“瞧你闹的,一头汗。”
此时的方伊池揪着一小角被子,羽扇似的睫毛不停地抖,他觉得贺六爷好像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就大着胆子说:“六爷,我……我给您摸,您……您能帮我妹妹买西药吗?”
贺六爷好半天没说话。
“您想做……想做什么都成,”方伊池没得到回应,抖得越发厉害,“给句准话就成。”
“什么准话?”贺作舟的上半身又向后倒了些,靠在床头,和他一人一个床角,对视着,“说说吧。”
“药……”
贺作舟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低头咬着烟屁股直接叼了根出来,然后扯着嘴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药?”
“西药。”方伊池提起妹妹,就忘了羞耻,细声细气地解释,“按药方子抓的药都不是问题,但是西药实在是太难买了。”
贺作舟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把火柴盒子抛到了他的怀里。
方伊池连忙接过,披着被子爬到六爷身边,跪着擦火柴。
贺六爷自然还是看着他。
方伊池生得实在好看,白嫩得像是尾刚发芽的新苗,沾着露水,从内到外都是水灵灵的。他披着被子,只露出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