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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2

作品:偷香 作者:冉尔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他喝,被警卫员死死拦住,喉咙里立刻发出了几声类似野兽的低吼。

    方伊池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瞬间蹿上来,扭头掏出藏在怀中的枪,用枪管挑着方正北的下巴,咬牙:“我没你这样的爹!”

    “逆子!”

    他大笑:“我就是逆子,您能怎么着?”

    说话间,远处的马蹄声彻底近了。

    方伊池的心脏因为气恼怦怦直跳,勉强分出心神去看,却见街上不知何时空了,空荡荡的街道尽头闯进来一队人马,瞧军装的颜色,很是熟悉。

    方伊池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先生在奉天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然而方伊池来不及细看,马蹄扬起的灰尘就迷了他的眼睛。

    贺作舟已经两天两宿没合眼了。

    贺六爷下了船,直接在码头买了马,急不可耐地往方家赶。

    也是赶巧,若不是方正北死活拦着方伊池,说不准二人刚好错开。

    贺六爷紧绷了好几日的心在瞧见裹着貂揉眼睛的小凤凰时,砰的一声跌落,砸出了坑,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方正北还在挣扎。

    贺作舟扫了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摸出枪,对着天想放,忽然想起自家凤凰怀着孩子,经不起吓。

    可马已经冲到了方正北面前,贺六爷的枪掏出来,不能简简单单地收回去。

    于是方正北回过神,就见骑在马背上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手里的枪正对面门,而当他的视线落在枪口时,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枪栓被拉响的音儿就冒了出来。

    方正北双膝一软,不用警卫员踹,自个儿主动跌跪在了地上。

    “操了……”贺作舟连日来的憋闷全藏在那口粗犷的嗓音里,“老子的太太是你能欺负的?”

    第六十八章 发福

    马蹄扬起的灰尘缓缓飘散在冷风里。

    贺作舟嗤笑了一声,扣在枪栓上的手指不耐烦地动了动。

    “六……贺六爷……”方正北吓丢了魂,手里的酒壶啪嗒一声跌碎在地上。

    贺作舟从鼻子里挤出声冷哼,暂时放过他,目光迫不及待地落在方伊池身上。

    方伊池刚揉完眼睛,眼尾猩红,像是垂了泪,瞧得贺作舟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不过几日的工夫,他的脸就瘦了一圈,连下巴都尖了,贺六爷握着枪的手发起抖。

    他看不得小凤凰吃苦。

    人方伊池跟了他,就该天天过好日子!

    而方伊池揉完眼睛,眼前先是浮现出一片晃动的光影,他呆呆地望向马背上的男人,模模糊糊觉得撞进了汹涌的波涛。

    贺作舟心一软:嗐,这凤凰看傻了!

    于是贺六爷骂了一路的嘴到了方伊池面前,憋出来的全是好话:“嘛呢?快到你爷们儿这来。”

    方伊池如在云端,恍恍惚惚地往前蹭了两步,被马喷了一脸热气,终是如梦初醒。他眼底沉寂许久的光瞬间被点亮,攥着酒杯蹿到马下,不等贺作舟伸手,就激动得蹦起来,吊在马背上,费力地往上蹬腿。

    “小祖宗!”贺作舟差点被方伊池吓死,连忙伸长了胳膊把他捞进怀里,“真他妈有能耐!”

    “骑过马吗你,没骑过你瞎蹦什么?”

    乍一重逢,又是好一顿骂。

    方伊池将脸埋进贺作舟的颈窝里,温温热热一片,就像是他的心,满满当当全是爱意,被骂了也不难过,反倒收紧了环在贺六爷腰间的手,撒起娇:“我骑过。”

    “净瞎扯。你梦里骑过?”

    “不是梦里。”方伊池耳朵红得滴血,呢喃,“在……在先生腰上骑过。”

    “……”贺作舟默了半晌,咬牙把身体里的热意压下去,抬手给了他屁股一巴掌,“小挨刀的,你给我等着,今晚我就把你的屁·股·操·开花。”

    打完又慌张地收手,扭头去找严仁渐。

    坏了,小凤凰肚子里有孩子,这一巴掌打得会不会太重了?

    方伊池哪里知道贺作舟的担忧,他还巴不得先生再打几巴掌呢。分别了这么些时日,他什么都想,就连那累死人的家法都想。

    他将脸再次埋进贺六爷的颈窝。

    可能赶得太急,方伊池在贺作舟的肩头闻到了北平的风雪的气息。

    干涩又冷硬,却成了他多日来唯一体味到的暖意。

    方伊池揪着贺六爷的衣领,抽抽噎噎地问:“您的嗓子怎么劈了?”

    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贺作舟咽了回去,因为他瞧见了方伊池发红的眼眶。

    那一瞬间六爷想说的话多了去了。

    ——我来逮你这只吃饱了撑的的凤凰。

    ——你特么肚子里有我的种了。

    ——方伊池你消停一两天不成吗?

    …………

    然而话到嘴边,就剩寥寥数字:“想你想的。”

    方伊池仰起头,像猫似的,颤颤巍巍地凑到贺作舟的颈侧,羞涩又含蓄地亲了亲。

    那触感不比雪花融化来得鲜明,贺作舟却觉得有子弹穿过胸膛,整个胸腔都在震颤。

    方伊池的嘴唇嚅动了几下,贺作舟几乎已经听见他说“喜欢”、说“爱”、说“思念”、说“离不开”,可当小凤凰真的开口时,说的只是:“先生,我好困。”

    贺作舟磨着后槽牙,把肩头的披风扯下来裹在方伊池身上:“睡吧,有你爷们儿在,天塌下来也不怕。”

    方伊池当真困。自从离开北平城为六爷抢钱,他就没睡过安稳觉,如今好不容易抱住自个儿的梧桐枝,前些时日的困顿就死灰复燃似的全来了。

    “先生怎么来了?”不过方伊池还记得正事。

    连进方家都能气定神闲的小凤凰忽然慌了,他费劲儿地从怀里掏出信封,怕皱,还用手扯了扯,再巴巴地塞进贺作舟的手里:“先生,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钱,你拿去用,不够……不够的话……”

    方伊池犯愁地拧眉,余光扫到跪在地上的方正北,豁然开朗:“不够,我就再上方家给您抢!”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贺作舟差点又一口气没提上来,活生生给小凤凰气死。

    可不得了,小凤凰翅膀硬了,还敢怀着孩子去抢钱呢!

    贺作舟又气又急,捏着方伊池的耳朵边,舍不得使劲儿,就自己往前凑:“小祖宗哎,甭扯了,你肚子……”

    话音未落,汽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先生?”方伊池没听见后半句话,好奇地抬头。

    贺作舟皱眉往远处看了两眼,将他按进怀里:“罢了,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方伊池闷闷地应了,蜷缩在先生怀里激动了会儿就撑不住睡了。

    贺作舟等他的呼吸平稳了,才将黏在小凤凰身上的目光暂时投向道路的尽头。

    尘土飞扬,贺六爷的眼底闪过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