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字,时激动,还请皇上勿怪罪。”
皇帝看看她,倒是没说这有不妥,而是意味不明问道:“书画皆不佳。那你上回在公主府……画兰?”
顾磐磐愣,原来皇上居然还知道她那天也在公主府,他看到她了?种莫名的小小的羞耻涌上来。没错,她就是去滥竽充数的。她画画其实根本就不怎么样,只是大长公主觉得她模样生得好。
隋祉玉又慢慢笑了下,他那回倒的确是看到了顾磐磐,也不是刻意,眼睛随意扫,正好就看到个穿绿裙子的。
皇帝也不再说什么,宫人换了张纸,他便又开始写“顾磐磐”。
顾磐磐也朝龙案站近了些,来看皇帝写字。
罗移看了看今日格外有逸致的皇帝,又看看顾磐磐,心道,终究还是民间来的小姑娘,说是教了规矩,若让有心人来,其实处处都能给她挑出漏子。
见哥哥写姐姐的名字,隋祐恒特别捧场,就在旁晃晃脑袋,说:“‘磐’者,大石头也!”他重复爷爷说过的话,以显示自己也有些才学。
又说:“我姐姐磐磐的名字,意思是笨重的大石头。”
他加了“笨重”二字,因为他想加修饰词,但第时间想到的是笨重二字,就随口用上去了。
顾磐磐看了隋祐恒眼,呼吸略急两息,的确是“大石头”之意,并不如很多女孩的名字蕙质娟秀,但是她可并不笨重。
隋祉玉转眸看了看顾·笨重大石·磐磐,尤其是那腰,整个人约莫轻得阵风都能吹跑,大发善心提醒隋祐恒:“笨重二字,用得不妥。”
顾磐磐不再去管那两兄弟说什么,皇帝的墨宝啊,还是她的名字,写得真好看,略为修丽,娟秀飘逸,她觉得和她本人很是相称。
她要捧回去供起来,还要给爷爷看。
至于她个女孩子,为何会叫这么个名字呢,是因在她小的时候,位大师告诉她的爷爷,说看她的面相,桃花缘太盛,有巧取豪夺的黑桃花,因此这生易作流水的飘花,被狂波卷荡,漂泊无定。
大师给她取“磐磐”这个名字,又给她枚画符的小石头戴上,能让她安定顺遂,助她早日寻到命归宿,免受流离。
顾磐磐便道:“谢陛下赐字。”
隋祉玉淡淡“唔”了声。
姐弟两人都得了字,这时又有人求见皇帝,便起告退。
***
两人出来后不久,就见前面来了顶软轿,轿里坐着位丽人。
顾磐磐远远看了眼。
就见那女子生着双杏眼,细细的飞眉,青丝梳成流云髻,鸾尾金步摇流苏在玉面旁不停轻晃。穿着深红色刺绣牡丹的诃子,宝蓝长裙,外罩烟纱阔袖罩衫,泥金披帛挽在臂间,颇为婀娜飘逸。
顾磐磐想着,看这妆扮,又是朝着天子所在之地来的,定然是位娘娘,而且是品级不低的娘娘。
她倒也没有猜错,软轿里坐的正是豫妃邢觅甄。
按宫里规矩,地位相对低的方,是应当叫停,让高位方先走。但这甬道足够宽阔,双方的队伍愣是就这样各走各地就过了。
隋祐恒是不认识豫妃,懒得停。
邢觅甄倒是看到这样个男童,就猜到是魏王,但她也只当做没看到。
倒是距离近的时候,邢觅甄看了顾磐磐眼,也猜到这女孩的身份。
软轿到了皇帝乾极殿的书房外,名御前内侍忙上前迎接,邢觅甄便确认道:“先前那女孩是谁……什么样的女人也往陛下身边放?”
那内侍愣,反应过来笑道:“回娘娘,先前那位便是带回魏王的顾磐磐姑娘,如今是太皇太后跟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又道:“奴婢这就进去为娘娘通禀。”
皇上去年十月就去了汤劭行宫,除了贵太妃与另两位太嫔畏寒,也去行宫颐养,这些正经妃子,个都没去成,心里着急着呢。
现下终于盼到皇帝回宫,邢觅甄自是主动过来了。
***
而此刻书房里,罗移正低声禀报:“皇上,方才勾沉司来禀,顾磐磐姑娘,今日去青鸾书院,在书院里见了容定濯。”
皇帝眉峰微挑:“容定濯去青鸾书院做什么?”
青鸾书院是太。祖皇后创建的女子书院。大允整个国朝兼收并蓄,民风开化,对女子的束缚甚少。书院亦会举办不少活动和赛事,请大允上流圈子的博学大家去观赛点评。
但按容定濯贯的性格作风,应该是不会出现在那里。
罗移回答:“容定濯亲自去青鸾书院见了顾磐磐姑娘,问她是否会施针,似乎是因顾迢龄当年针灸之法高明,容定濯想将顾磐磐带到容家为容老夫人施针。”
隋祉玉的眼神变了变。这就很耐人寻味。
第8章
正巧隋祉玉手里没有旁的急事,准了邢觅甄进殿。
邢觅甄入内,见隋祉玉正站在窗牖旁,她的视线往那背影看了看,尤其是在他窄劲而充满力量的腰身打个转,觉得几个月不见,皇帝似乎又长高少许。
越发的挺拔,气息也更为深沉。
邢觅甄在外骄慢,在皇帝面前却历来乖巧,收敛眉目上前,福身道:“妾给陛下请安。”
其实隋祉玉与邢觅甄认识多年,在、九岁的时候,两人就见过。隋祉玉十来岁在玄阳苑那会儿,因邢觅甄时常跟着她兄长的缘故,见面的时候更是不少。
照理说也算熟人,又有了妃子名分,可邢觅甄心里清楚,皇帝虽然闲时也同她说说话,但依旧疏离得很,更别说亲近。
“免礼。”隋祉玉转过身来,问:“慧妃何事?”
邢觅甄看着皇帝平静如昔的面容,那眉眼便敌万千色相,令她呼吸微窒,觉得就这样在近处看看也是好的。
便笑了笑,道:“妾有好几个月没见着皇上,就是想来看看皇上。”
隋祉玉只略微颔首,没有说话,邢觅甄便知道,他这是表示知晓,含蓄地让她无事可以退下。
皇帝这么个反应,邢觅甄也已习惯。
邢觅甄也知道隋祉玉心里只有江山基业,是从未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但想起先前那对“姐弟”,那两人捧着幅画笑眯眯讨论的样子。两人是从乾极殿出去的,除了御赐,还能有什么能让魏王亲自捧着。
她想着,太皇太后派来的女人,能对皇帝安的是什么好心?据说还懂医理?这样的女人近身,可最是危险。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魏王回来了,太皇太后已经开始搞小动作。
邢觅甄便道:“皇上,妾瞧着,太皇太后……是想对皇上改用美人计了罢。”
隋祉玉还在想先前的事,时未想到邢觅甄话里那茬,少顷后才看看她,道:“什么?”
邢觅甄便道:“先前与魏王来的那姑娘,皇上还是要有所提防的好。”
隋祉玉这才意识到,邢觅甄在说顾磐磐,也无意多说什么,只沉声提醒:“慧妃此言,是存心要挑起朕与太皇太后不和?”
邢觅甄立即道:“皇上误会,妾只是太担心皇上。您也知道,这些话妾不会去外面说的。”
隋祉玉没有再说话。邢觅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