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手,像这样策马追逐着猎物,在关键时刻给予一击。
更何况,人一多,乱箭就会多,他就容易置身于危险当中。
他对猎物也很挑剔,吃草的那些动物,已无法令他有狩猎的欲。望,而是直追着财狼虎豹这等凶残之物。
就比如,他现在正在追的一只颜色独特,浑身灰黑,近乎于黑色的狼。这头狼的体型也比寻常的狼要大,据李樘说,这样的狼是吃过很多人的。
隋祉玉听着风声,突然目光沉沉,稍微放缓速度,朝前面被他追赶的猎物举起弓箭。
他这开弓的角度,似乎是要射那头狼,然而此时不远处的灌木后,却有一道黑影暴起,朝着皇帝的方向扑纵,在黑影跃出的一霎,皇帝的箭尖也对准了此人的胸膛。
这个冲向皇帝的黑影,自然就是邢太尉安排的死士,他不是来行刺的,只是为了来抛洒邢燕承研制的软筋散,无色无味,随着那人的飞纵而来,挥袖漫向皇帝。
——他完成使命的同时,亦被一箭穿心!
李樘等人已迅速跟过来,有的检查那人尸身,有的围绕在隋祉玉身旁护驾。
皇帝却是神色冷淡,很快就朝着前方的某一处,又是拉弓射去一箭。他的身形也同时一侧,躲过迎面而来的箭锋。
是一个蒙面人,对方射出的玄铁箭透入隋祉玉身后的树干,犹如爆雷般,树皮裂开,向四周飞溅。
足以见对方力量之悍,才能让箭的来势如此疾猛。
不过,那蒙面人却是中了皇帝的箭,利箭从其手臂透骨而过,那人一声低喝,吃痛之下,身形略晃,如幽魅般消失。
隋祉玉没有带人去追,总之邢家的刺客会主动找他。他便策着马,不紧不慢来到一处几棵树合抱的小小的空地,果然又出现刺客踪影。
众人头顶犹如风雨大作,数支玄铁箭从茂密的树枝间射出,朝着皇帝一行落下。
隋祉玉剑已出鞘,手腕一抖,剑光如天光乍迸,有水泼难进之密,将射落的箭支一一格开。
这时,李樘众人的虎脊箭也都是一放,几名黑衣人哀嚎着从树上落下。
皇帝一行正要离开,岂料这老树上还藏着一人。隋祉玉抬头的一瞬,就见雪光一闪,降落的刺客剑尖朝下,已朝他刺来。
隋祉玉朝后飞掠,避开对方偷袭的一剑,脚尖在一株身后树干上一点,旋即迎向那潜藏在树间的最后一名刺杀者。双剑交接,发出刺耳的声音,又迅速分开。
隋祉玉身形快得惊人,腾挪之间,幽若魅影,眉宇间更是杀意隐隐,渐渐占据上峰,终于在虚晃一剑之后,隋祉玉回身时将剑反手一送,将剑锋没入对方喉间。
那刺客倒下来,李樘却是暗暗心惊,没想到邢家派出的刺客如此强悍。这还是邢燕夺尚未出手的情况。也难怪邢太尉如此有恃无恐。再一想倒是,既然想刺杀陛下,那必然是抱着破釜沉舟之志,什么杀手锏都得亮出来。
不过,李樘也并不真的担心,他最清楚,陛下此行是有意示弱。
这般杀死数人,隋祉玉不打算继续与刺客缠斗,而是策马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这几个刺客不是关键,他以自己为饵,要的是引来邢太尉在驻京军卫中,甚至是潜伏在皇城中的人暴露。
若是邢燕夺不出手,若是邢家潜藏在京畿西营的军队不发生异动,光靠这些来路不明的刺客很难定下邢太尉的罪。
隋祉玉眸色如常,既然刺客已冒头,就不怕邢家后面没有动作。
***
顾磐磐皱着眉,总觉得自己来到的这地方有些奇怪,就像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但就是怎么也绕不出去,来来去去都总是会转回一个地方。
她自然是来采药的,而且跟着许多内侍,已采到好些药,换了好几处地方,直到来到此处,她和容叶单独往这石笋林子多走了一段,就好似出不去了。她在一旁的石头上做了记号,而她已看到这个记号三次。
这样天气的山岭里,实在已有些寒冷,在丛林里待久了,难免觉得阴森森的。
还好,容叶一直在她身边,以容叶的武艺,顾磐磐还不算有多害怕。主仆两人继续在这有不少石笋的林子里转悠。
“皇后娘娘……”顾磐磐这时听到有人叫她。明明是她熟悉的嗓音,温润干净,顾磐磐的手臂却突然起了一层小粟米似的疙瘩。
因为她没想到这里还能碰上人。她便朝对方看过去,道:“邢太医,你也在。”
还好,顾磐磐下一刻又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皇帝派给她的太监总管韩程,韩程迅速赶到顾磐磐身边,道:“娘娘,奴婢来迟,让娘娘受惊!”
韩程随即看向邢燕承,邢燕承目光也看了看韩程,林中一时有些诡异的静默。
第115章 第115章
韩程心道,陛下果真没有料错,邢家来带走皇后娘娘的,不是邢燕夺就是邢燕承。因为死士来去营帐没有邢家两兄弟方便,而且,邢燕夺武艺非凡,能保证对皇后出手即中。邢燕承则能获取皇后娘娘的信任,要更容易成功些。
不过,韩程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他觉得邢燕承似乎不是来捉皇后的。因为邢家两兄弟会在死士行刺成功后才动手,以保万无一失。陛下那边尚无消息传来,邢燕承来得也太早了点。
在他的了解中,这邢家二公子可不是沉不住气的人,
韩程的这些想法只在一念之间,他已迅速吹出一声尖哨,立即有几名身着黑色劲装的人出现,来到顾磐磐周围待命。
顾磐磐诧异看看这些人,问韩程:“你们怎么来了这样多人。这个地方甚为古怪,怎么都走不出去。”
韩程忙道:“娘娘不必担心,陛下闲时喜好研习阵法,这是陛下摆弄的石阵,奴婢知道怎样出去。”
这个石笋林,普通人进来以后会被困,但对于提前知道破阵方位的武者来说,就没有什么难的。皇帝设的阵,自是已告知他们解法。
一听是皇帝弄的,又有韩程在,顾磐磐更是放下心来。
而且这人一多,阳气充足,先前那种阴森瘆人的感觉便消失。
邢燕承目光微凝,这才知道,皇帝命韩程特地在此等着他。看来,皇帝果然是早有防备。可惜……邢太尉上了年纪以后,刚愎自用,权欲极盛,根本不听旁人劝阻。
他又看了看这个叫韩程的太监,据说武艺很不一般,虽然邢太尉说有邢燕夺在,这人不足为惧。但事实上邢家无人与其交过手,到底如何,未曾可知。
韩程还是先礼后兵,道:“邢太医来这里做什么?”
邢燕承淡然如常:“我看到这边的石笋有些异样,又见皇后娘娘过来,担心娘娘的安危,就跟过来看看。”
韩程颔首,道:“邢太医有心。”
邢燕承就对顾磐磐道:“娘娘既然无事,臣便请辞。”
韩程却是笑了笑,以求教的语气说:“据说邢太医对阵法也颇为精通?陛下说此阵尚有不足,休门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