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轻轻嗯了一声,抬起脚放到时怀瑾的腿上,“你没在。”
说着,她揪着时怀瑾的衣领,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皱着鼻子嗅了嗅。
过重的烟味,盖住了他身上冷冷淡淡的冷松木香。
“今天的瑾宝是烟味的。”
时怀瑾一僵,坐直了身体,往里侧退了退,被烟熏过的嗓子带着微微的哑,“难闻?”
安之抓着时怀瑾的衣袖,又黏了上去,仰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不难闻。”
“瑾宝什么味道都好闻。”
时怀瑾微晒,掐住安之的腰把她抱了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后低头埋在她的颈间,深深了吸了口气。
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很好闻。
时怀瑾渐渐放松了心神。
安之抬高手,微凉的手指压在时怀瑾太阳穴上揉了揉,柔声问道:“瑾宝,你是不是很累?”
“还好。”时怀瑾拿起毯子裹在安之身上,闭着眼睛,有些懒洋洋的,他在安之颈间蹭了蹭,“就是有些睡不着。”
何风眠走了,永远的走了,陈呈也带着小橙子离开了,很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他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但心却静不下来。
昨晚爷爷问他会不会原谅何风眠,他没回答。
人都走了,原谅不原谅也已经不重要了,他和何风眠之间,只能就这么算了。
在他的印象中,小时候,时修很忙,一直都是何风眠陪着他。
何风眠很宠他,对他很好,会陪他玩,陪他闹,陪他睡觉,会记得他的所有爱好,那时候,他很依赖何风眠,学校布置作文,他写的永远是何风眠。
他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何风眠会陪他长大,但后来,何风眠抛弃他离开了。
一走就是十几年,没有消息,没有联系,家人也很少跟他提起,他以为何风眠永远不会再回来,会选择在国外安安静静地离开,甚至已经离开。
于是他逃避,不去深想。
但何风眠还是回来了,她回来之后的结局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确定。
那天在商场遇到陈呈,知道何风眠回来了之后,他的心中就一直崩着一根绳,一根注定会被扯断的绳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于是一想起,就闷得慌。
而现在,这根绳终于断了,他终于解脱了。
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不伤心,也不算难过,但就是睡不着。
“安之,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时怀瑾缓声道,声音异常低沉。
他紧紧抱着安之,像是在寻求温暖。
以往果敢理智的男人在夜间突然变得迷茫,有些反常。
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只是有些东西被彻底掏空了,需要再重新的,一点一点的,慢慢补上,所以需要时间。
安之心隐隐疼着,她放下手,紧紧抱住了时怀瑾,在他背后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瑾宝,我陪着你。”
“嗯。”时怀瑾低低应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阳台上没开灯,很黑很安静。
突然想起之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时怀瑾勾了勾嘴角,侧过头,在安之的颈侧一下一下的亲吻着。
安之脾气小,声音小,瘦瘦弱弱的,小小的软软的一只,哭起来让人心疼,是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女人。
但他没想到,她其实也可以很坚强,可以保护他。
对他而言,她身上有很大的能量。
唇下的牛奶肌,触感很好,时怀瑾收紧了手,唇顺着颈线慢慢往上,寻到安之的唇吻住,轻轻舔、舐着。
安之抱住时怀瑾的脖子,往前蹭了蹭,偏过头,回吻他。
心中的凶兽被她无意间小小的动作唤醒,瞬间跳了起来,又快又猛,时怀瑾只想撕扯开身上的女人,感受到她最柔软的包容。
安之能感觉得到时怀瑾,但他却迟迟没有行动,于是她捧住时怀瑾的脸,低下头,在他喉结上咬了一下。
像曾经的很多次一样,这是一个邀请的动作。
“瑾宝,做吗?”
她学着他说话。
时怀瑾睁开了眼,眼前很黑,什么都看不见,但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自己能看到安之。
能看到她现在做的是什么动作,也能看得到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衣襟上突然攀上一只手,这只手很不乖,一直乱来。
下一秒,时怀瑾拉开了安之解他扣子的手握在手心,倾身继续吻她,仔细的,温柔的吻她,满满的爱意和柔情,不含情、欲。
“娇娇,你乖一点,现在别惹我。”
心中是空的,身体也是空的,于是急切地想找什么东西填补上,压抑又郁躁的情绪也急需发泄。
但他不想在安之身上发泄,他希望他对她做的所有,都是因为爱。
更重要的是,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渴望太大而失控,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她,所以他不敢。
……
那晚之后,一切重回正轨。
金雁子国际舞蹈比赛的选拔时间定在十月,安之几乎每天都呆在时代新风,偶尔给自己放一天假,去时锦记陪时怀瑾上班。
这天,安之和时怀瑾约好了中午去公司陪他吃饭。
十一点,时怀瑾就收到了安之的消息,可是一直到十二点也没等到人,他觉得不对,连忙给安之打电话,安之没接。
就在他眉头一皱,想再打一遍的时候,安之打过来了,他连忙接通,安之哽咽的声音立刻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呜呜呜,瑾宝,呵呵要生了……在公园遇到了时和梁,时和梁拿着刀……”
她抽抽噎噎,声音很模糊,听得不是很清楚,听到“刀”字,时怀瑾目光一凛,立马推开椅子起身,往外走,“你现在在哪?有受伤吗?”
“我没事……在宠物医院……”
时怀瑾大概听懂了,她人没受伤,他顿时放心了一点。
“时和梁推了呵呵……呜呜呜……有一只好大的阿拉跑出来,咬……时和梁……”
说着说着,那边又没了声音,安之像是走开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回来,哭声更大了,还伴着好几只狗叫声和男人痛苦的嚎叫声一起:
“哇……医生说呵呵要刨腹产,阿瑾你快来,呵呵哭得好惨……”
“呜呜呜……汪汪汪汪……”
“阿拉别闹,你乖一点……”
时怀瑾:“……”
太吵了,完全听不清,能不能一个一个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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