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开吃,长安把东西咽下才开口,“怎么说?”
游序嘴里还嗷嗷呜呜地嚼着东西,“唔......这酒是师哥托四师兄带回来的。”
长安挑眉,来了兴致,裴然嗜酒的事在师兄弟间不是秘密,可四师兄带回来的酒怕是自己都不够喝,这回居然破例帮祁夙带酒,还是两坛,长安眼珠一转,带着点笑意,“换了什么东西?”
果见祁夙肉疼道,“我那宝贝腕扣!”
他们下山的时候师兄弟想带点什么都会说一声,下回下山就换着帮忙带,裴然同他们私下鲜有交集,极少帮人带东西,但凡答应带的都是些稀奇物件,但要有他能看上眼的东西做交换。
他不要贵物,能看上眼的东西很少,因此他们几个轻易不会托他办事,毕竟代价也高,祁夙爱做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精巧又实用,那个腕扣他费了不少心思,居然能拿出来跟四师兄换两坛酒,这就很有意思了。
祁夙被长安玩味的眼神挑起兴致,讲起了缘由,“这酒家的酒是自配的方子,这味道哪家也做不出来,抢手得很,我下山这么多回也就喝到过一次。”
他往后靠去叹了口气,“听店里掌柜说,在其他地方也开了分号,但基本开门就抢完了,我托了师兄和临之几回都没成,要不是实在馋,也不会求到裴然头上去。”
说着还献宝似的开了酒封,递到长安跟前转一圈,“师哥这是疼你跟小五,别人要从我这儿讨一口我宝贝腕扣换回来的酒可门都没有,你们俩一坛,师哥一坛正好解解馋。”
带着清香的味道钻进鼻腔里,若有似无的酒味撩着长安的味蕾,长安对酒没什么兴趣,可他对师哥忍痛割爱换回来的酒感兴趣,忍了忍还是摇头,递给游序,“师兄喝吧!”
祁夙捂住心口,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他最擅长拿腔拿调,“你就这么糟蹋师哥的心意?没良心的小六,你这是扎师哥的心”,长安早就见识过这一套,不为所动,“师哥可别逗,你知道我喝不了酒。”
他还记得有一回祁夙骗他喝酒就是用的这一出,一时心软的下场就是醉到不省人事,被祁夙背回的院子,后来还是宁致远撞见,把人从床上挖出来沐浴换洗。
结果第二回 还是这样,最后宁致远对祁夙下了通牒警告,“不许再带小六喝酒”,祁夙点着头诚恳地应下了,这回趁着师叔下山又开始在边缘试探。
对面的游序已经喜滋滋地干了半坛,砸吧着嘴真情实感地长出一口气,熟练地当起白脸,“师哥,我说你怎么就舍得那腕扣,酒进嘴里我就没话说了,太舒坦了!”
他一撸袖子在嘴上抹了一把,“小六,你要是怕醉,就抿一口,一小口总不能醉了吧,不试试可惜了,师哥可不会再忍心拿别的宝贝换酒了,只此一回,过时不候。”
祁夙顺着规律再哄一句,“是啊,就一口,师哥好东西都想着与你们分,总不能废了我一番苦心吧!你哪回醉了不是师哥给你送回去的。”
是啊,长安腹诽,可是最后都是师叔给我沐的浴,祁夙送人回去都是扔床上胡乱盖上被子就走了,长安好洁,要不是师叔后来收了尾,带着一身酒味晨起的长安恐怕一个月内都不会搭理祁夙。
尽管污点累累,祁夙确实也没太出格,他总能敏锐地游离在警戒线外,哪怕逼近也会精准地停在咫尺之遥,这是种很嚣张的分寸,也是为什么他跟游序一直撩拨却始终没让长安生出警惕的原因。
见长安的神情出现松动,游序的酒壶很有眼色地递过去,长安在两个大尾巴狼师兄的哄骗下终于还是退让了,反正一小口应该没关系的,全然忘了几年前在客栈一口倒的事迹。
这种酒的欺骗性很强,酒味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进口带着微微的甘甜,入了喉会有一股特殊的淡香回拢,等到被这股香气诱得放松警惕,想再喝上一口,迅速席卷而来的后劲儿会杀得人措手不及。
等长安反应过来这酒有多烈,人已经开始轻飘飘,眯着眼睛倒下的时候长安软绵绵地说,“师哥,我再也不要同你吃酒了。”
长安鲜有的两次醉酒都是被祁夙和游序轮着哄着灌下大半壶,他们都知道小六的酒量差,也没想到会这么差,这酒后劲儿虽然足,寻常人也万没有一口就倒的,游序和祁夙的酒量都挺好,这会儿还精神着,“小六这酒量也是绝了。”
祁夙背着人,往上颠了一下把长安托稳,他们今夜是真没想要闹,只不过得了好东西,总想让两个师弟试试,祁夙是家中老三,又最得宠,上头的哥哥都很让着他,他难得找准了兄长的位置,偶尔回到祁家也会这般疼家里的弟弟。
只是他年少时便上了灵山,家里的小幺和长安一般大,对这个哥哥其实没有太大印象,加之他回去的次数少,总也亲近不起来,祁夙嘴上不说,心里却多少有些遗憾,总要在游序和长安身上找补回来。
“师哥,不吃酒”,得,看来确实没醉透,比前两回好一些,还能说话,就是嘟嘟囔囔的,听着温软,他们没见过长安这个样子,游序惊喜得伸手给长安顺着背。
长安以为是柳絮,他很小的时候柳絮曾这样哄过他,但真的太久了,久到他侧着头试着搜寻也没能想起是多小的时候,又埋头回去在祁夙肩后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祁夙的保护欲简直要因此沸腾,撇去平日里的放肆,声音低下来真成了兄长模样,“好,师哥答应你,再也不哄你喝酒了。”
临到院子,才后知后觉想起宁致远的叮嘱,祁夙不放心地问了一嘴,“师叔有没有说这回下山的归期?”
其实他想问是不是今夜回来,可是刚过了一把兄长的瘾,又不想在这时候丢面儿,“好......好像......是是是......是今天!”
长安都不太在意的归期,游序是最清楚的,他说今天,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一准儿就是今天,游序像是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抖得牙齿直打颤,他俩今夜都有些忘形,忘了这茬。
祁夙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速度,想赶在师叔回来之前溜走,宁致远在这方面比总罚人抄书思过的尹博鸿有威慑力得多,他从来不管师侄们的课业,是好是坏十分随性,哪怕在教习授艺的时候也没有太过严苛,点到即止自行意会,更鲜少认真和他们交代些什么,风一样来去自如,雾一样叫人摸不清楚。
但一旦提过的事,不论他提的时候是个什么态度,都要牢牢记着,如果违背了,他折腾人的把戏一定比修习试炼中更叫人胆寒。
当然,鉴于师叔心实在太大,灵山的师兄弟们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触犯,游序跟祁夙来灵山这么多年也就犯过一次,至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