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裴宜笑的脸色。
可温暖却清楚看到,刚刚还泫然若泣的裴宜笑脸上,赫然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裴宜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阿暖,我等你哥来求我那一天。”
愉快上扬的尾音,让温暖怔了下,伸手掐住裴宜笑的脖子,可大理寺的官差反应快,将温暖拉开,即刻发入大牢之中。
大理寺卿蹙眉,走过来问裴宜笑:“裴大小姐可有什么大碍?可需要叫大夫?”
“不必了。阿暖想必是太过恼怒,才会如此。”裴宜笑依旧温声细语说。
她可不敢在大理寺请大夫,来的多半是仵作。
而温暖,犯的是故意杀人罪,可不同于之前的私通之罪,不是温故知在朝堂中疏通一二,就能够将人带出去的。
就算是减刑,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温暖起码也得在监牢里过一辈子了。
除非是受害者裴大小姐主动不追究温暖的过错,才有可能将温暖救出去。
所以方才裴宜笑才对温暖说,等温故知来求她。
将裴宜笑送出大理寺,裴宜笑淡笑对大理寺卿道谢:“多谢纪寺卿了。”
她半垂眼帘,姝色动人。
年轻的大理寺卿心中微动,手指微拢,总算是知道萧将军为何要与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定亲了。
若是他……怕也甘愿拜倒在这般颜色之下。
可一想到家中规矩礼法森严,又释然了,端正与裴宜笑道:“这是应当做的。”
从大理寺的步步台阶上下去,下面停了一辆挂着温家牌子的马车,温故知身姿隽秀,立于其前。
裴宜笑与温故知遥遥看了眼,她含笑走了下去。
温故知紧蹙着眉头,没有松开过。
到了下面,温故知咬紧了牙没说话,裴宜笑轻笑一声,温声说:“温大人,借过。”
温故知咬牙:“裴宜笑,你要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何必牵连到阿暖?!”
裴宜笑挑了下眉头,脸上还是端庄贵气,可眼底却一片嘲讽,好像整个人都变得锐利起来一般,她嗤了一声,“温大人,您这副嘴脸可不太好看,这件事,我可毫不知情,若不是苏家家仆怜悯,将这谋害我的二人状告上去,我怕是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她眼神一凛,“若不是我命大,怕早就死在了温家,温大人,可是如此?”
温故知心中一凉,语气也凉凉的:“阿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定然是哪里出了误会!”
“误会?”裴宜笑悲从心中来,也不想与温故知废话了,她是当真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看得上这副嘴角的男人。
撕破表面风光霁月的皮囊后,里面全都是斑斑腥臭,让她作呕。
裴宜笑脸色微冷,淡淡道:“温大人,告辞。”
她来之前,繁星是要来接她回去的,也不知怎么了,到现在也还没到。
转过头,忽的听到马蹄阵阵与马鸣声,一眨眼的功夫,身骑大马的男人已经到了面前,他如同往常一般着玄色衣衫,在闷闷的风中飘动。
横马在前,萧重黑眸一垂,冷淡瞥了温故知一眼,发出不明所以的一声嗤笑。
裴宜笑方才的不快都散去了,笑弯了眉眼,福了福身子,仰头软声一唤:“将军。”
萧重将目光从温故知身上转回来,朝着裴宜笑伸出手来,目光柔和下来,沉沉声音说道:“上来,我接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只想写将军,每次写剧情都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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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仲夏(1)
街道上的叫卖声有些吵, 萧重带着裴宜笑就寻了条僻静的路回家。
两个人同乘一匹马, 萧重只好将裴宜笑揽在怀中, 那温香软玉, 让他不禁心神晃荡。
马蹄声咔嗒咔嗒在巷中响着, 萧重没说话,裴宜笑也紧张兮兮地拉着马缰绳。
许久, 有几个孩童自身边玩闹而过,尖叫的声音唤回了萧重来。
他一垂眸, 便能看到裴宜笑雪白的后脖颈,通透漂亮如同白玉一样。他喉结动了下,沉沉出声:“裴小姐,我有一事不明了。”
裴宜笑侧过半边头来, 微微笑着:“将军且问。”
咔嗒——
咔——嗒——
马蹄渐慢,萧重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家的变故……是否与裴小姐有关?”
那些看起来似乎都与裴宜笑毫无关系, 她在其中, 不过是充当着受害者的角色,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萧重到底不是个傻的, 沙场多年, 些许伎俩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裴宜笑心里慌了一瞬,脸上有些烫人。不是害羞,而是害怕。
若是萧重知道了……会如何看待她?会觉得她是一个心里深沉、睚眦必报的女子, 会觉得她恶毒不近人情,抑或是想了些别的东西。
耳边的马蹄声更慢了,萧重的呼吸依旧是平平淡淡, 裴宜笑抓着马缰绳的力气,不禁大了一些。
许久,巷子外泄进天光,她微垂眼眸,收敛了笑意,淡淡说道:“我不愿瞒着你,这些事,确与我有关。”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竟然有些发紧。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萧重就此嫌弃她了,两个人大可一拍两散,可一想到此处,裴宜笑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眼底下的难受一览无余。
身后的萧重虚虚揽着她,并未用力,仿佛过了很久,马忽然停了下来。
裴宜笑疑惑回过头去,清澈如泉的眼眸之中倒映着萧重严肃的一张脸,刚毅硬朗,剑眉星目,俊郎极了。
裴宜笑颤着声疑惑唤了他一声:“将军?”
这一声,仿佛是将萧重唤醒,他猛的弯了弯腰,使劲将裴宜笑揉在怀中,真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身上的气息与她的呼吸缠绕在一起,此时的萧重,好像是丢掉了过去的稳重与礼法,只想疯狂将她占为己有。
裴宜笑声音更软了,像是水花一样,在他的胸膛里低声说:“将…将军,疼。”
萧重一僵,慢慢松开了她,咬了咬牙,才拉着她细嫩的小手说:“之前在温家受苦了。”他深深呼吸了下,呼吸也重了一下,“是我不好,若是我能早点娶你……就好了。”
裴宜笑愣了下神。
她原想的是,萧重怕是会觉得她不好,却没想到,萧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