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身体,知不知道?”
望着徐长赢带着关切的面容,徐西陆难得地心里一暖,笑着点了点头。
徐府和靖国公府的婚礼定在了七月初八,实在是有些匆忙,但一切还是要按照三书六礼来置办。徐府里,张氏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往日里一天三次的念经诵佛也断了。董姨娘也把内宅的琐事放在了一边,帮着张氏打点。徐青阳知道后,私下还同徐安宁抱怨,“大哥娶亲,姨娘瞎忙活个什么劲?也不知道以后你我出嫁,她有没有这般上心。”
徐安宁安慰她,“自古无论是嫡庶,嫁娶之事皆由嫡母做主,到时候你我出嫁,嫁妆也是夫人来备的。姨娘现下讨好夫人,也是为我们将来做打算。”
“嫁妆……”徐青阳咬了咬唇,“我的嫁妆,定不能比大姐姐少。”
“你我怎能和大姐姐相比?”
“怎么不能?”徐青阳不服气道,“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她娘还死了,我们娘还在呢!”
徐安宁知道多劝无用,只能暗自叹气。
春花三月,万物复苏,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候。
一日,张氏命人把徐玄英叫来世安苑。徐玄英一进门就看到几个放在地上的大红木箱,里面放着的都是他们徐家准备的聘礼,他漠然地移开目光,看向张氏,“母亲叫儿子来,可是有什么事?”
张氏递给徐玄英一个锦盒,沉声道:“你打开来。”
徐玄英打开锦盒,里头装着的,是一张刻着金丝喜字,背景为红色祥云的婚帖,上头写着: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夫,徐玄英;妻,林氏如筠
承宁六年,七月初八
徐玄英不解道:“母亲,这婚贴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是今日一早,递给端亲王府的帖子。”张氏道,“方才,被人退了回来。”
徐玄英胸口起伏,仿佛是在隐忍着什么。张氏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道:“你和端亲王,是不是闹别扭了?”
徐玄英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没有?”张氏不悦道,“你和端亲王自幼一同长大,情谊非同一般,这几年你也时常去端亲王府拜会王爷,若是没有,他怎会拒了你的婚贴?”
“只……只不过是一些小事,不碍事的。”
“事关端亲王,怎会是小事?”张氏厉声道,“当年你入宫做王爷的伴读,为娘就嘱咐过你,一定要事事以王爷为先,要敬他,护他,以后他才会帮你,助你。这么多年,你好不容易得到了他的青睐,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
在张氏的逼问下,徐玄英只好硬着头皮撒谎,“我办事不力,小王爷生我的气了。”
张氏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那你就亲去王府给他赔罪。王爷若是不原谅你,你就别给我回来。”
“母亲,”徐玄英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好似被浸在毒汁里一般,“您为何……为何每次都要这般逼我呢?”
“娘逼你?”张氏深吸一口气,痛心疾首,“玄英,王爷是什么天潢贵胄,你还不知道吗?他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话,比你父亲说千句管用。当年,你能那么顺利就进了翰林院,不也是托王爷的福?”
徐玄英一脸木然,眼中再无半点星火,“儿子知道了,儿子照母亲说得做便是。”
张氏闻言,表情也缓和了下来,“好孩子,母亲这一切都是为你,你日后,定能明白母亲的苦心。”
引嫣阁内,徐家两个姑娘正在细细挑选着徐玄英大婚时她们要带的首饰。董姨娘坐在外间,手里拿着绣着鸳鸯的团扇,慢条斯理地扇着,“那丫头确定没听差?”
“二少爷和大小姐说这个的时候,那丫头就在旁边伺候着,怎会听错?”帘茶低声道,“二少爷这半年来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瘦了一大圈不说,现在还想着进禁军,这……”
董姨娘盯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淡淡一笑,“那又如何?他这般拼命,也没见老爷多看他一眼。”
“姨娘可不能掉以轻心。二少爷,毕竟是柳氏的儿子,一旦闯出点什么名堂,还会得不到老爷的青睐?姨娘,此事我们可否要告诉夫人?”
董姨娘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夫人现下一心扑在大少爷的婚事上,还是不要让她为此事分心了。”
帘茶试探道:“那姨娘想要自己做些什么?”
董姨娘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十足的把握,决计不能轻举妄动。杏浓的例子,你这就忘了?”她闭眼摇着团扇,“等吧,总会有机会的。”
“姨娘!”徐青阳手里攥着个粉红桃花样式的金步摇,“我要这个!”
“你倒是个有眼光的,”董姨娘笑道,“这是当年姨娘入府时夫人赠与的,这么多年,姨娘一直都舍不得带。宁儿,你呢?”
徐安宁羡慕地看了一眼徐青阳手里的步摇,“姨娘的首饰都好看得要紧,我就拿这个翡翠玉钗吧。”
第14章
三月上旬,前内阁首辅谢恒次子谢稷携妻儿上京,赴任大理寺卿一职。谢家老家虽在蒲州,在上京也有丰厚的基业。其中的谢家大宅还是明景年间先帝所赐,谢恒告老还乡后,只留下数人打理,而如今,也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谢稷在蒲州任刺史时,政绩卓然,此次一上京便担任大理寺卿一职,可见今上对他的看重。不少人称,这谢稷说不定会成为谢家的第二个内阁首辅。谢稷除了正室上官氏,并无妾室,谢青苏乃二人独子。谢青莘所言非虚,再过数年,谢青苏甚有可能荣登清辉榜榜首。
谢稷回京,朝中官员纷纷上门拜贺,徐泰和带着徐玄英携礼前往。而被他们忽视的徐西陆,也收到了一份来自谢府的请帖。
那谢青莘着实是个会享乐之人,此次宴席,他竟摆在了洵江上的画舫里。画舫共有两层,雕栏玉砌,飞檐斗拱,其间笙箫嘹喨,士女喧哗,华丽非常。明月高悬,洵江之上船舫无数,星星点点的灯光,宛若繁星。
徐西陆让九冬在岸上候着,自己跟着清辉楼的管事上了船。谢青莘的客人大多都是京城中叫得上名号的世家公子,和端亲王的琼林宴不同的是,这里头有才子,有武将之子,也有不学无术的纨绔,这些人三分而坐,似对彼此都有不小的偏见。好在谢青莘有从中周旋,大家也不至于起什么嫌隙。
徐西陆弯腰踏进舫进,不知为何,第一眼就看见了通身白衣的谢青苏。他同谢青莘一同坐在主位,气质出尘,虽置身在热闹的宴席上,周身却依旧显得寂静清冷。
“西陆兄!”谢青莘看见徐西陆,忙放下手中的酒杯,上前迎接,“你总算来了!快坐快坐,为兄早给你备好了位置。”
徐西陆被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