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阳脸上一红,更是显得娇媚可爱,她上前挽住董姨娘的胳膊,撒娇道:“姨娘,夫人都会帮我看什么人家啊?”
董姨娘轻轻打了下女儿的手,“你一个姑娘家,还问起自己的亲事来,不害臊啊?”
“我不管,”徐青阳嘟着嘴道,“反正我一定要比徐长赢嫁的好。”
“你大姐姐那是你父亲亲自去说的婚事,京城中能有多少人家比镇远将军府还好?”董姨娘不悦道,“你若想嫁得好,不如多花花心思讨你父亲欢心,省的姨娘要这般讨好夫人。”
“徐长赢和我都是庶女,我怎么就不能比她嫁得好?”徐青阳想到刚刚偶遇到的谢青苏,抿嘴笑了笑,“这京中遍地高门,就说今日来我们府上的谢家,我瞧着就不必镇远将军府差。”
董姨娘陡然看向自己的女儿,“你莫非——看上那谢青苏了?”
“姨娘——”
“你疯了!”董姨娘猛地甩开徐青阳的手,“你明知道夫人最不喜那谢家,你还——你这是要姨娘以后在这内宅里不好活么?”
“姨娘,这都哪和哪儿啊!不论别的,青苏哥哥和我自幼相识,两家也有亲,我瞧着青苏哥哥对我算有意的,更何况,他和我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青’字,本就是极有缘分……”
“闭嘴!”董姨娘扬手就想抽她一耳光,帘茶忙拦了下来,“姨娘莫动怒啊!奴婢瞧着,若是那谢家公子真的对我们姑娘有意,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董姨娘渐渐冷静下来,帘茶跟随她多年,一直是她最信任的人,给她出过不少主意。“你的意思是……”
第20章
帘茶先是把徐青阳哄回了房里,又关上了门,才对董姨娘道:“姨娘,您想想,现下张家势力渐微,夫人又一直不得老爷的宠爱,她自己熬了这些年只有一个大少爷可以依靠,我们替她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却也没有捞到多少好处。而谢家如今如日中天,夫人又素来与谢夫人不和,万一哪天……”
董姨娘死死拽着帕子,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恐惧,“再是如何,老爷也不可能把夫人给——给休了啊。”
“话是这么说,但这些年那些宠妾灭妻的人家,姨娘还听得少么?”帘茶恳切道,“更何况,谢夫人不是普通的妾,她是这上京中唯一的贵妾,再加上她母家的势力,姨娘,您觉得同她作对会有什么好下场?”
董姨娘不紧不慢道:“如果二小姐能嫁入徐家,咱们也算是有个退路……”
帘茶连连点头,“正是这样。”
董姨娘渐渐平静下来,帘茶说的也不无道理。无论是张氏还是谢氏,她哪个都得罪不起。现在她虽是明着是站在张氏那边,但以后谁强谁弱无人知晓,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两个女儿留条后路。只是——
“那谢家公子真的能看上二小姐?他在清辉榜排在第三,我们二小姐,却连个名次都没有。”
“怎么不能?”帘茶信心十足道,“我们二小姐年轻貌美,哪位公子看了会不动心?那谢公子再怎么好,也还是个男人啊!”
董姨娘不禁想起徐泰和,当年也是位和谢青苏一样孤清不群,一身文人傲骨的大才子,最后还不是拜倒在几位侍妾的石榴裙下。“你所言,倒也极是。”她把额前的发丝勾入耳后,嘴角微微上扬,“都是男人。”
在浮曲阁用完饭后,上官氏和谢青苏便告辞回府。徐西陆亲自送二人出府,临走之前,谢青苏递给他一封无署名的信封,“这是大哥给你的。”
看来谢青莘已经将赵春等人的底细摸清楚了,他没有随便找个下人来报信,而是托谢青苏亲自来送信,看来这其中有不少见不得人的隐秘。把谢家母子送走后,徐西陆回到闻秋阁,把下人全部打发走,打开信细细地研读起来。
上次谢家查到赵春无端休了董姨娘给他找的原配妻子,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继室,他的原配,那个名叫翠萱的女子一直留在常州,再也未踏入上京一步。这段日子,谢青莘的人把探查的重心放在了翠萱身上。
按照信上所说,翠萱没有再嫁,这些年也未曾和哪个男人暧昧不清过。她独身一人,日子过得却挺滋润,已经在常州有了三家丁记胭脂铺,最近正预备开第四家。常州虽不像京城繁华,但开一家铺子也至少需要百两的成本,翠萱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哪来这么多钱?除此之外,谢家还查到,每月初一,丁记胭脂铺就会有一名伙计,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美名其曰是进货。京城中女子用的胭脂首饰固然都是最好的,只是价格也较为昂贵,常州到京城少说都需要十天半月的路程,路上也要耗费不少成本,这样算下来,丁记胭脂铺从京城进货去常州卖,定价要比京城高出一倍才能有利可图。就算他们是想要走高端路线,直接买配方不就得了,何须要每月辛苦走这么一遭?又或许,翠萱根本不是想进货,只是想通过这条路子和京城中什么人取得联系。
翠萱的娘家人都在常州,她在京城唯一的人脉只有两个人——她的前主子和她的前夫。谢青莘大概也是想到了这点,故没有再擅自继续调查下去,毕竟里头若是有点什么徐府不能为外人道的脏腌事,徐西陆有权利不让他知道。他表面上是个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大男子,实则心思缜密,深谙人情世故,放在特殊时代,倒是一个搞情报的好苗子。
徐西陆写信向谢青莘道谢,并表示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会亲自调查。写完信后,他让九冬送去谢府,嘱咐他务必亲自交与谢青莘手上。之后,他叫来云溪:“走,陪爷去浮曲阁一趟。”
正在干活的云溪以为自己听错了,“我?陪着二爷?”
徐西陆挑眉,“怎么,不愿意?”
“不是的!”云溪忙放下手里的鸡毛毯子,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奴婢收拾收拾,这就陪二爷去!”
也难怪云溪这般惊讶,自从她和霜华调来闻秋阁后,干的都是外屋的活计,二少爷不喜欢侍女贴身伺候,里里外外都是九冬在他身边。今日叫她跟着出去,还是头一回。
这几日天就没完全放晴过,地上湿漉漉的,石板路上还有不少积水。云溪替徐西陆撑着伞,小心翼翼地绕过水坑,问:“二爷,您不是刚刚才从谢夫人那回来么?怎么现在又要去了?”
“刚刚是陪谢家人吃饭,和现在不一样。”徐西陆似意有所指道,“有些事情,只能单独同谢夫人说。”
云溪心头一跳,紧紧抓着伞柄,垂眸道:“二爷说的是。”
徐西陆回到浮曲阁,让云溪在外头候着,自己走了进去。谢氏见到他也颇为讶异,“西陆,你有何事吗?”徐西陆朝她眨了眨眼睛,她立刻心领神会,把所有伺候的人都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