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只是,回来的时候,二姐姐似乎有些不开心,生了一路的闷气。”
“哦?为何?”
徐安宁苦笑一声,“姐姐说谢夫人怀了她的好事。因为谢夫人的婢女一直跟着我们,也不让其他公子上前来搭话。”
徐西陆淡淡一笑,“二妹妹估计是在埋怨谢夫人的人挡了她的桃花运罢。”
说起徐青阳,徐安宁面露担忧,小声道:“今日一大早,夫人就把二姐姐叫去了世安苑,她现在都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罢?”
徐西陆拿起一块糯米糍递到徐安宁嘴边,“她不会有事的。来,张嘴。”
世安苑内,檀香萦绕。
“上次我问你的事,你可有决断了?”
徐青阳揪着帕子,勉强一笑,“我、我还未想好。”
张氏漠然道:“我已得到消息,再过两日,朝议郎刘大人就要请人上门来说亲了,你再拖下去,可就没有选择了,到时候,你也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提醒你。”
徐青阳闻言脸色惊变,“怎么这么快?!夫人能否在宽宥几日?”
朱屏在一旁道:“二小姐,您没听夫人说么?这是老爷替您定下的亲,等事成了,夫人想帮您也帮不了了!”
“可是,我可是堂堂尚书之女!”徐青阳急道,“我怎么能嫁入一个主君官位比父亲还低的人家呢!”
“所以啊,我们夫人不是还给了您一个选择么?”
“但,但那是给人做妾啊!”
“哎呀我的小姐!”朱屏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上次夫人不是同您说了么?平西候的九公子虽然娶了正妻,可那夫人几年了肚子都没个动静。侯夫人也说了,只要谁能替九公子生下长子,谁就是贵妾!奴婢见您这模样,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您又才貌出众,等嫁过去了,还怕得不到那九公子的宠爱?”
徐青阳只觉得朱屏的话极有道理。她对自己的容貌一向自信,只要她勾一勾手,没有哪个男人不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而且平西候家的贵妾,说出去再怎样也比一个正六品上官员的媳妇听起来要好听得多。贵妾,可是非同一般的,就看徐府里的那位贵妾,不也能和正房平人平起平坐的么?
“二小姐,今日您可务必拿个主意啊!”朱屏道,“不然等刘大人上门提了亲,老爷一答应下来,咱们可就无力回天了啊!”
徐青阳被催得死紧,一跺脚,完完全全豁出去了:“我嫁!我嫁平西候府!”她宁愿在候府做妾,也不在寻常人家里当妻!
朱屏顿时喜笑颜开,“那奴婢就先在这里恭喜二小姐嫁入侯府了!”
张氏也满意点头,“此事我会替你办妥,你姨娘给你留的嫁妆不多,我也会为你添置一二。”
终于下了决定,徐青阳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喜道:“青阳谢谢夫人!”
“你且先回引嫣阁,耐心等消息便是。”
另一边,醉雪居的卧房内,徐玄英方方睁开双眼,就听见一人轻柔的声音道:“相公醒了?”林如筠端来醒酒汤,道:“相公昨夜喝了半宿的酒,先喝碗醒酒汤醒醒精神罢。”
徐玄英一言不发地下床,他起得有些猛,又是宿醉刚醒,脚下难免有些不稳。林如筠忙把汤碗递给下人,自己想去搀扶他,不料却被他毫不领情地推开。
林如筠看着自己的双手,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她听见徐玄英道:“什么时辰了?”
一个侍女道:“回大少爷,已过巳时了。”
“我去给母亲请安。”
林如筠道:“我同相公一起去。”
“不必了。”徐玄英说完,便独自走了出去,撇下林如筠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原地。
徐玄英走到世安苑,见到院子里立着几个面生的丫头。那些丫头瞧见他,纷纷福身行礼,“表少爷。”
——原来是舅母魏氏的人。“你们怎么不进去?”徐玄英问。
一个年纪稍小的丫头脆生生道:“夫人让我们在外头候着。”
徐玄英心下有些奇怪,走到内厅,见大门紧闭,正欲敲门,就听见里头传出魏氏的声音。“此事能成,还是多亏了妹妹啊。”
“我这倒没什么,就是老爷那边……”张氏为难道,“他已同朝议郎刘大人那商定得八九不离十,我们想要从中插手,怕是不易。”
“这有何难!”魏氏满不在乎道,“昨日你那庶女不是出府了么?你就说她在外头和平西候家的九公子偶遇,两人一见钟情,还交换了定情信物,你家老爷想不应都难!”
“可是,平西候家毕竟是站在沈国公那头的。老爷他又和谢家走得近……”
“我的妹妹唉,难道你还看不明白么?”魏氏神神叨叨道,“如今啊,虽说谢家能和沈家分庭抗礼,可沈国公毕竟是太后的亲哥哥,陛下的亲舅舅!我还听说,现在的皇后不受宠,沈家又有一位姑娘进了宫,这说不定,沈家就要出第二个皇后了!”
“嫂嫂。”张氏厉声打断她,“一国之母,岂是你我可妄议的?”
“那我不是看着没外人,才同你说实话么。”魏氏呵呵一笑,“总之,甭管过程如何,最后赢的,一定是沈家。那倒时候,同谢家走得近的人,一个两个都没好下场。你现在把庶女嫁去平西候府,平西候念着你的好,自会在沈国公面前同你美言几句。有了沈国公的庇佑,你还有什么可怕的?玄英仕途自然也会一路顺畅。”
听到这里,徐玄英大感不妙,也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魏氏见到他吓了一跳,张氏也讶然道:“玄英,你来了为何不让人通传一声?”
徐玄英道:“舅母,我有话同母亲说,不知您可否回避一下?”
魏氏巴不得马上走,笑道:“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你们先聊着,回头我再来。”
徐玄英客气道:“舅母慢走。”
魏氏走后,张氏叫人给徐玄英上了杯茶,“听说你昨夜三更才回家?”
“母亲,现在这些事是重点么?”徐玄英焦急道,“您到底在和舅母密谋什么?”
张氏想着此事马上就要成了,要瞒也瞒不住多久,便道:“前阵子,我拿着青阳的生辰八字去青城山给高僧相看,高僧说她命中极有子嗣缘。我将此事告知你舅母,你舅母不知怎的又告诉了平西候夫人。侯夫人知晓后,立刻托你舅母做媒,想让青阳嫁给她的九儿子做妾。”
“平西候家的老九——姜之远?”徐玄英皱起眉,“他和沈子闲一样,都是上京城出了名的浪荡公子,母亲要把二妹妹嫁给他?”
张氏淡淡道:“我并未强迫她,都是她自愿的。”
徐玄英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说:“母亲,您刚刚也说,如今沈谢之争愈演愈烈,父亲一直站在谢家那头,你不会真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