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怕母后又催我。”
宋衍澈闻言恍然,含笑道:“让朕猜一猜,母后也把清辉楼十大佳人的画像送你那去了?”
“难道皇兄你也?”对上宋衍澈的眼色,宋衍卿就什么都知道了,郁闷道:“皇兄,这次你得帮我。”
宋衍澈摇摇头,苦笑:“你皇兄已是自身难保,又如何帮你呢。”
宋衍卿忍不住提了个馊主意,“只要皇兄把那十位美人都收入后宫,那就没我何事了。”
宋衍澈忍不住一笑:“你倒是想得好。只可惜……再多的美人,不是想要的哪个,又有什么意思呢?”
两兄弟一同来到凤华宫,向沈太后行礼请安后,便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臣女给皇上,王爷请安。”
宋衍卿罔若未闻,宋衍澈仍旧是眉眼含笑的模样,“母后,这位是?”
“她啊,是你们舅舅的小女儿,你们的小表妹,曼安。”沈太后对沈曼安招了招手,沈曼安便仪态万方地走到她跟前,唤了一声:“姑母。”沈太后执起她的手,对宋衍卿道:“卿儿,你还记不记得安儿表妹,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
沈曼安只比宋衍卿小两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见到两位表哥,白皙的小脸上染上一层可爱的红晕。
宋衍卿冷着一张脸,“不记得。”
沈曼安不免有些失望,又期待地看向宋衍澈。宋衍澈很给面子,笑道:“朕早就听说舅舅家的九妹妹生得好,今日一瞧,果然活泼可爱。”
沈曼安脸上红晕更盛,沈太后瞧着她,笑道:“安儿在哀家这住了几日,哀家甚是喜欢她的体贴文静。皇上若是喜欢,就让你安妹妹留在身边伺候,刚好能陪陪哀家,也就不用哀家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费尽心思地找借口把她接进宫了。”
宋衍卿看向自己的兄长,目光之中饱含怜悯。宋衍澈眼中的笑意微不可见地淡了些,“母后,国事繁多,朕分身乏术,恐怕耽误了九妹妹。”
“哀家知道你忙于政事,有的时候连药都不按时喝,所以更应该找个心细如发的女子贴身伺候着。”沈太后意有所指道,“别人哀家信不过,安儿呢,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又是你舅舅的女儿,有她在,哀家才能放心。更何况,皇上的后宫,也有三四年未有新人,如此实不利于皇嗣的延绵。”
宋衍澈轻轻一笑,笑中似有些心灰意懒,“一切由母后做主便是。”
沈太后甚至满意,对已羞红了脸的沈曼安一脸慈爱道:“昭仁宫离勤政殿近,你就先住那。其他的,哀家安排礼部的人为你操办。”
“安儿多谢姑母。”
沈太后拍拍她的手,笑眯眯道:“你先去罢,哀家再同皇上和王爷说说话。”
沈曼安朝三人行跪安礼,“臣妾告退。”
沈曼安是沈太后的侄女,出生高贵,才和貌都是一流的,再如何也该是个妃位。若将来能生下皇长子,晋升为贵妃自然板上钉钉的事。如今的皇后为先帝当年所选,乃安定候的嫡长女,沈太后对她一向无感。皇后前几年小产过一次,伤了身子,之后肚子就再未有过动静,是个不能指望的。如今沈曼安能封妃,也算是了了沈太后的一桩心事。
只是大儿子操心完了,还有个桀骜不驯的小儿子。
“卿儿,母后让人送去你府上的画像,你可看了?”
宋衍澈端着茶盏,嘴角噙笑,看着自家弟弟,一副“苍天饶过谁”的模样。
宋衍卿兴致缺缺道:“看了。”
“如何?”沈太后身子微微前倾,神色略显急切,“可有你喜欢的?”
宋衍卿想着与其每次搪塞过去,不如早日把话说开。“母后,”他破罐破摔道,“我不娶王妃,去年不娶,今年不娶,明年还不娶,您就别操心了。”
沈太后看向宋衍澈,埋怨道:“皇上,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你堂堂一个亲王,不娶王妃,你是要出家做和尚么?”
“母后。”宋衍澈悠悠道,“卿儿已经长大成人,此事,就让他自己拿主意罢。”
“让他拿主意,他得拖到猴年马月去。”沈太后烦闷道,“别说是在皇家,就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你这个年纪的少爷,哪个不是妾室通房一堆,你倒好,连个王妃都没有……”
此话不过是老调重弹,以前宋衍卿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今日不知怎了,猛地抬头,认真道:“母后,你此话当真?”
“恩?”沈太后被搞糊涂了,“什么话?”
“就是方才您说,我这个年纪的少爷,都已有了妾室通房。”
沈太后以为小儿子总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欣慰道:“这自然是真的,母后还诓你不成。”
不知想到了什么,宋衍卿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宋衍澈见母亲目的达成,要催得也催了,便道:“母后,谢稷还在勤政殿候着,儿子就先过去了。”
“说起谢稷,”沈太后抿了口茶,淡淡道:“你舅母刚才还同哀家说,谢稷之子谢青苏,在清辉楼对子闲大打出手,皇上可知道此事?”
两位世家公子在酒楼打架斗殴,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沈国公一家本想直接告御状,思来想去,又觉得由太后提出此事较为妥当。沈国公不说,自然无人敢在皇帝面前多嘴。宋衍澈轻轻摇了摇头,惊讶道:“谢青苏?他——打人?”
沈太后呵呵一笑,“莫怪皇上吃惊,哀家听了之后也不敢相信。哀家听说谢青苏孤傲自持,修身严谨,没想到竟在天子脚下做出如此败俗不雅之事,他还是个御史,如此所作所为,如何能让百官信服?依哀家看——”
“咳咳咳——”沈太后还未说完,宋衍澈又开始不住地咳起来,他眼中氤氲着雾气,如玉的面容也因咳嗽熏得潮红。宋衍卿霍地站起身,沈太后也忙道:“快,快请太医来!”
“不……咳咳……不必麻烦。”宋衍澈轻声道,“朕只要歇歇就好了。”宋衍卿和沈太后均担忧地看着他,他喝了口茶,缓了一缓果然不咳了。“母后可知谢青苏为何要出手伤人?”
“皇兄,我知道。”
沈太后惊道:“你怎么又知道?”
宋衍卿道:“当时我就在清辉楼。”他虽未亲眼见到二人斗殴,但玄墨当时守在门口,目睹了整个过程。
“哦?那你同朕说说,事出何因。”
宋衍卿暗自思忖,如今沈谢之争已是如火如荼,若把徐西陆着女装之事广而告之,难免又要把徐家牵扯进去。再者,月元节过后,当日不少目击者都在打探那位红妆女子的下落,他决计不能让徐西陆被旁人找着了去。拿定主意后,宋衍卿道:“当日,清辉楼有一红妆女子,沈子闲见其独身一人,垂涎其美色,故上前骚扰,言语粗俗不堪,谢青苏上前阻止,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