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外候着呢。”
“那就让他继续等罢。”宋衍卿道,“玄墨,回王府。”
外头腥风血雨,徐西陆在王府里岁月静好。他闲来无事,四处走走逛逛,先是在池边钓了些鱼虾,让下人送去厨房,作为晚膳的食材,又去有整个潮汐阁一般大的书房晃悠了一圈,最后来到他和宋衍卿初次见面的梅园散步。梅花虽已落尽,还是隐约能味道一股淡淡的清香。徐西陆置身其中,不由地想起初见时,宋衍卿的华贵俊美和自己的臃肿狼狈,物是人非啊。
徐西陆沉浸在回忆中,就瞧见一个小婢女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徐二公子,王爷回来了。”
徐西陆有些惊讶,“这么早?”
“王爷不知道为何突然在书房里发起了脾气,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的,落桃姐姐请您过去哄哄他。”
“别着急,”徐西陆温和道,“我这就去。”
徐西陆踏进书房,瞧见原本堆积如山的奏本散落了一地,而始作俑者穿着里衣,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徐西陆弯腰捡起落在面前的几本奏本,拍了拍上头的灰,笑吟吟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惹我们家小王爷生气了?”
宋衍卿皱起眉,“什么孙子不孙子的,没大没小。”
“王爷今日不是要晚些回来么?”
宋衍卿摆摆手,“以后我不去宫里了。这些破事谁爱处理谁处理,我是不想管了。”
徐西陆眼帘一眨,“那王爷是连我的事也不想管了?”
宋衍卿回过身,定眉定眼底瞧着他,忽然道:“西陆,若我以后不是端亲王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徐西陆大概猜到发生了何事,问:“你不是亲王,那是何人?”
“就普普通通的常人。”宋衍卿苦涩道,“或许……或许连谢青苏都不如。”
徐西陆好笑,“王爷为何总是要和青苏相比?”
“还不是因为……”宋衍卿郁闷道,“你明知故问。”
“青苏是青苏,王爷是王爷,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没有什么可比较的。他有他的好,王爷也有王爷的好。”
“可是,他的好你总是记在心上。”
徐西陆想了想,“青苏很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对我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人。”
宋衍卿呼吸一窒,别过眼,“够了,你别再说了。”
徐西陆捧起宋衍卿的脸颊,逼着他与自己对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已经超过他了。”
只是这样一句话,宋衍卿眼眶忽然热了。
“也许就是在昨天,你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出刑部的那一刻,又或许是你千里迢迢送我去淮水的时候,或者是在更早。”早到他自己也说不清。“王爷若想辞职不干了,我养你就好。”徐西陆半真半假道,“只是,我的俸禄不多,以后王爷就得少吃一点了。”
宋衍卿看着眼前人淡定着的模样,有点气,又想笑,狂喜之中又带着一丝哀伤。
“王爷怎么不说话了?”徐西陆笑道,“该不会是被我感动得说不出话了吧?”
“……”宋衍卿思考着是先堵住他的嘴,还是先脱他的衣服时,门口传来玄墨的声音:“王爷,靖国公府的林小公子求见。”
第90章
宋衍卿那点旖旎的念头被打断, 不悦地皱起眉, “林洛?他来做什么?”
“大概是来找我的。”徐西陆道, “王爷,我同你一起去见他。”
林洛站在会客用的大厅里,见到宋衍卿和徐西陆一同进来, 神情变得有些微妙。“林洛见过王爷。”
徐西陆冲他点点头,“林小公子可是来找我的?”得到肯定的答复, 他又问:“你怎知我在端亲王府?”
林洛扯扯嘴角, “昨日徐二哥被王爷带出刑部后金屋藏娇的事情, 不止是我,全京城都知道了。”
宋衍卿露出满意的表情。徐西陆脸上一热, 忙把此事揭过,“林小公子有查到什么眉目吗?”
“正是。”
宋衍卿猜到两人是在说沈子闲一案,道:“坐下再说。”
原来,林洛成功从刑部脱身之后, 便开始着手调查繁楼的底细。繁楼乃是红袖招的红牌,半年前被沈子闲看中,成了他养在外头的情人。可不知为何,两月之前, 徐玄英又成了她的常客, 两人如胶似漆的,分也分不开, 徐玄英虽未替繁楼赎身,却也为她花了一大笔钱, 买断了她三月。也就是说,在买断的这三月里,繁楼除了徐玄英,不能接其他的客人。
听完林洛的讲述,宋衍卿颇为惊讶,“徐玄英家有娇妻,怎么沦落到要去嫖妓的地步?”
徐西陆不以为意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不是男人的通病么。”
宋衍卿提醒他:“别忘了,你也是男人。”
林洛继续着方才的话,“既然繁楼已算是徐玄英的人,她为何还要同沈子闲一起去上官府呢?这不是公然羞辱自己的恩客么?”
“或许,繁楼一直都是沈子闲的人。她接近徐玄英,虚情假意,就是为了这一刻对他的羞辱。”
一听起徐玄英和繁楼,林洛忿然作色,“此事我已告知祖父祖母,祖母哭得心都碎了,祖父在府里大发雷霆,说要长姐同徐玄英和离,改日就去徐府接人。”
至始至终,林如筠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对她来说,能同徐玄英和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徐玄英没了张氏,又要失去妻子和岳家强有力的支持,以后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难过。
宋衍卿对林如筠和徐玄英的纠葛没兴趣,眼下他关心的只有一事,“这么说,徐玄英对沈子闲有夺妻之恨,他也有杀沈子闲的动机?”
徐西陆讽刺道:“当日在场宾客众多,和沈子闲有仇的人何止一二。做人做到他那份上,也是绝了。”
想到沈子闲生前的所作所为,林洛精致的脸上染上一丝厌恶,“不管怎样,徐玄英是在场之人唯一一个与繁楼有关系的人。他被沈子闲与繁楼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时激愤,对他们二人痛下杀手也在情理之中。查到了这些,我便将注意力放在徐玄英身上。据上官府的下人说,当日在婚宴中,徐玄英因不慎打饭了茶盏,中途离席了小半时辰,说是去上官兄弟的院子里换衣服,可等他回来,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那套。”
徐西陆若有所思道:“沈子闲死得那么惨,血流了一地,凶手的身上一定沾染上了血迹。”
林洛颔首道:“徐二哥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和上官兄一起找到当日带徐玄英去换衣服的小厮,他倒是很笃定的说衣服是被徐玄英穿走的。”
徐西陆扬了扬眉,“他亲眼看见了?”
“没有,但是他回来之后并未看到替徐玄英准备的新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