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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次不够,死一万次都不够!
就在红妆头晕目眩,越来越难以呼吸的时候,身上的束缚骤然消失,听到有人说——
“青湮,放手。”
红妆气都喘不上来,又是咳又是呛,脸都涨得通红。季寒初弯腰将她扶起来,在她背后轻拍顺气,等好不容易喘匀了,才发现脖子上泛了两道紫红的掐痕。
红妆头脑还是昏昏的,手心也出了汗,看着满目惊讶,失了魂似的殷青湮,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脖颈。
一笑,肆意飞扬半分不改,一如当初。
“你看,不是我不让你杀,是你表哥舍不得我。”
这话说得多嚣张,殷青湮的委屈简直无法形容,她眼圈通红,一抽一抽地哭着,又使劲擦眼泪,把眼睛擦得更红。
戚烬皱着眉,拉过她挡在身后。
见状,季寒初也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侧身挡在了红妆身前。这下顿时成了双方对峙的局面。
红妆探出头,殷青湮正哭得可怜,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全身不断抽动,从抽泣变成放声大哭,终于提高了嗓子,声嘶力竭道:“表哥你,你怎么!你怎么——”
一只手狠狠指向红妆,“她杀了我娘和外公!她是杀人凶手,你怎么还帮着她!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红妆冷眼看着她哭,转头对上季寒初审视的目光,无辜地举手:“她外公真不是我杀的。”
天地良心,开阳干的事情怎么就全扣到她脑袋上来了。
季寒初默默收回眼神。
这么说,殷芳川是了。
可关于这件事,他没有印象。
红妆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两人,察觉到戚烬若有似无的眼光,她挑眉笑了笑,用眼神发出威胁。当初杀殷芳川,戚烬可也掺和了一脚,虽说还是巧合,但要说完全没干系也真不见得。殷青湮能心无芥蒂地相信季寒初与之无关,因为她爱他,自愿被蒙蔽,但对戚烬就不会如此大方了。
她要知道自己娘亲的死和戚烬也有点关系,那就有得好玩了。
想到这,她走出来,含笑看着他。
戚烬略有僵硬,他看季寒初这样就知道他不能拿红妆如何,这妖女本事厉害,失了忆还能把三公子勾住魂。他搀着殷青湮,低声说:“小姐,我们先走。”
殷青湮怎么肯,一波又一波的痛苦袭来,脑中只剩一个想法——要红妆死。
可她就是轻轻那么一动,心口却像有刀子捅来,扎在血肉上,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
殷青湮嘴角溢出鲜血,抽搐着倒下去,瞪着眼睛看着红妆。她甚至都没想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中了毒,明明一直都是她将红妆制在身下,若不是表哥到了,她已经死了……
她什么时候下的毒?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在殷青湮吐血那一刻,戚烬就抽出了长刀,指着红妆,目眦尽裂。
红妆抢先说:“不给。”
“红妆。”季寒初攥住她的手腕,责怪地看向她,仿佛她不应该这么做。
“你要是试着解一下吗?”红妆勾唇,邪气地笑:“我新做的。”
戚烬眼眶微红,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旁的殷青湮捂着心口已经痛到抽搐打滚。
红妆:“她早该在扑过来想杀我那时就想到的,敢靠近我身边,就得做好没命的打算。”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指甲,指尖锋利,抵在自己的喉上,白皙皮肉上两道青红掐痕触目惊心。
“怎么,就允许她杀我,不许我杀她?”
皆是孽<红妆(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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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孽<红妆(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皆是孽
红妆的声音总是这么有特色,娇娇软软,尾音缠绵。她撒娇的时候特别喜欢嗲,其实那种刻意的扮嗲还不如她原本的声音,酥酥软软,听着会让人心口发麻。
但她很少会这样带着凉意地和他说话,等她这句话讲完,殷青湮已经痛得晕厥过去。
季寒初迅速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握起她的手腕搭上脉搏。
殷青湮真的痛极,针刺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到全身,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表哥,我好疼!好疼啊!阿烬哥哥,救我……”
她呻吟着,脚蹬在草地上,把那一块都磨得露出泥泞地面。
这是红妆闲来无事研制的新毒,目的不要人死,就要她痛,一天一个时辰,日复一日叫人活在地狱。
季寒初思索着,眉头紧皱,面上的严肃有点刺目。
红妆看着看着,深觉无趣,眼神渐渐阴鸷,和煦的春风吹来,却冷到骨头里。
季寒初抬眼,与她对视,不出一会儿,又移开目光。
只是几个眨眼,但那里面若有若无的指责却像一把烈火,铺天盖地把红妆烧成灰烬。
或许他只是觉得她下手过重,或许他觉得殷青湮已经受到惩戒,或许他是觉得红妆下的毒是为了要她性命。
但那种飘忽的怪罪,和他抓着殷青湮的手指,已经足够让红妆厌恶。
指责。
是,他在指责她。因为她现在的表现就像一个坏人。
那她还装什么装,什么时候她真成了一个善茬了?
红妆想都没想,上去给了殷青湮一脚,狠狠的踢在她的心口上。
她速度太快,浑身气得发抖,另外两个人拦都拦不住。
她为什么要给殷青湮解毒?
她凭什么要善心大发?
愤怒像沸腾的热浆,她的不甘、遗憾、难过全都装在里面,一起喷发出来。
她给殷青湮下了毒,她就得是个坏人?可殷青湮也抢了她的男人,她甚至也想杀她。
可天下人心都爱偏帮弱者,世道如此,向来如此。
红妆自嘲,这烂到根里的世道连她最喜欢的都要夺走,竟然还敢不要脸地来谴责她?
这个世道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这世道。
那么一起发臭腐烂好了。
她冷笑,轻蔑地看着殷青湮,“你也去死吧。”
回神之际,戚烬已经堵在了红妆的面前,抬手给了她一掌,重重打在她的侧脸。
清脆的一声。
红妆偏过头,绑缚齐整的头发散乱下来,盖住侧脸。
她伸手,抚摸到嘴角,指尖上染了点点鲜红。
不是死人,所以还会流血,也还会有感觉。
好疼。
昨晚下了小雨,草地上泥泞不堪,一点鲜红掉进土里,很快渗到下面,消失不见。
身旁的男人身形晃了下,想也不想迅速起身,袖中刀连着刀鞘,裹挟着大开大合的力道,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