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的时候。
那是次意外,裴宿不小心从石头上滚下来,划伤了小腿,当时只有何廖星在他身边。
俩人还不算很熟,但何廖星总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身上挂着相机,像是他小尾巴似的。
裴宿向来不喜欢有人待他身边,但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为什么会一再容忍何廖星,到最后几乎算是默许了何廖星跟着他的行为。
那次见他受伤,何廖星有点慌,但很快镇定下来,找布料帮他包扎伤口,问他疼不疼。
裴宿自然不会说疼,看何廖星一脸担忧,心下一软,回了句还好。
他们离营地有些距离,裴宿受伤后何廖星在第一时间发了求救信号,然后等人过来营救。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其实按照裴宿性格,如果没有何廖星在身边,他是不会把这种小伤当回事,而是会毫不在意地走回去的。
两个人找了个背风坡坐着,头顶星光绚烂,夜幕低垂,长风划过,穿梭在幢幢森林间,带着夜间凉意。
何廖星挨在他身边,摸了颗糖给裴宿,担心裴宿等着睡着,期期艾艾地问他:“哥哥你玩游戏吗?”
那天到最后,何廖星一直陪在他身边,裴宿问他为什么要陪他这么久,明明他可以走。
何廖星想了很久,对裴宿笑了下:“……可能是我小时候一个人待的时间久了,生病时就很想有人能够陪着我,所以看着你,也不想让哥哥你一个人待着。”
那时的少年,脸颊被夜风冻得染上一层薄红,微垂长睫弧度几乎固定,但脸上的笑容却又软又甜,仿佛所有寒风都尽数在他这个笑中化开。
温暖而生机勃勃。
时光流转,场景对换,受伤的人不再是他,但裴宿却一直都记得何廖星说过的话。
他生病时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那这次换他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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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裴宿出去买的,俩人吃了那么长时间食堂也吃腻了,于是这一次裴宿去了学校外面买。
梅菜跟秦书不放心,一放学就过来看看,正好也没吃饭,于是跟裴宿一起出学校买饭。
梅菜一路上像个小喇叭似的,叭叭叭个不停:“这好端端的,星哥是怎么崴脚了?我星哥就算在溜冰场上打篮球都不会摔……”
秦书看了眼裴宿,犹犹豫豫道:“体育课后班上一直都在说这事,有人说安淮这人手很黑,经常下阴手,这会儿何廖星又受了伤,班上男生很不服气。”
裴宿想了想:“那个安淮……之前认识何廖星吗?”
这个问题他问过何廖星,何廖星否认了,但不排除他记性不好的可能,毕竟他连裴宿都能忘。
“不认识啊。”梅菜毫不犹豫,“星哥他打球一般都跟我们班的人打,虽然也认识很多外班的,但一起玩的机会不是很多,这个安淮我是第一次听说。”
那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
裴宿眸光轻轻闪了下,没说话。
他们算好了时间点,出来得晚,外面人流量不算太大,一条小吃街上各种香味掺杂在一起,芬芳扑鼻,格外热闹。
梅菜和何廖星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久,知道他喜欢吃饭饭家的煲仔饭,于是三个人去了那边排队。
饭饭家在小吃街最里面,再往里走就是一面白墙,左右两边分别有两条路,往右边通往一个小区,往左边的那条通往一个建筑工地,也打算要建小区,目前尚未完工。
吃饭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所以越往里走,学生越少。
饭饭家虽然在最里面,但因为好吃,所以生意红火,人也多。
裴宿排队排了会儿,觉得闷,何廖星给他发了消息,说麻烦他带杯酸奶回去。
裴宿跟另外俩人说了声,走出来打算买酸奶。
白墙左边巷子里站了几个人,有两三个穿了校服,另外的人没穿,他们站的地方烟雾缭绕,正在抽烟。
“……淮哥,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何廖星?居然是只Omega?”
“这么刺激?他不是个Alpha吗?”
“假的吧?他一个Omega,打架那么狠?不要命?”
裴宿脚步一顿。
在众多声音中,那道阴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含着丝让人不那么舒服的笑意:“那还能有假?眼见为实,那天看过他买药,这回又试探过他,而且我还闻到了他信息素的味道,哈,你们是不知道那味道多带感,让人简直想把他抓起来往床上扔。”
“真有这么刺激?说得我都想去试试!”
“呵呵,你小子别说梦话了,何廖星那么猛的,你能驾驭得了?”
“淮哥对何廖星信息素感兴趣?淮哥一句话,我们分分钟把他给你绑过来。”
安淮哼笑两声,吸了口烟,徐徐吐出,不紧不慢道:“我?我对他信息素不感兴趣,其实我更想毁了他腺体,但是太可惜了,差那么一点……”
“只差那么一点。”安淮声音阴沉下来,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站在白墙边上,把话从头到尾听全的裴宿终于动了下,他迈开脚步,慢慢卷起衬衣袖口,一步步朝里面走进去。
而几乎是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感受到一股汹涌信息素压迫过来,像是掀起惊涛骇浪的海洋,狂风大作,千万斤巨浪打过来,让那些人不禁闷哼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改完啦,以后固定更新时间为晚上六点
☆、第23章、23
安淮当即就想骂人。
一般而言,Alpha信息素是不可以乱释放的,都说同类相克,Alpha和Alpha之间,信息素的压制是最让人难受的,但大部分人的信息素强度都很一般,水平相差无几。
安淮也就从来都没意识到,原来信息素还可以被拿来当作武器进行攻击。
他也没有想到,原来信息素可以强到这种地步,让他几乎连呼吸的余地都没有。
铺天盖地信息素压过来那一瞬,安淮膝盖仿若被巨锤锤了一下似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地上扑倒。
其余人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嘴里各种吐着各种带器官的脏话。
被骂的那人不紧不慢从白墙后弯绕过来,地上枯枝在他走动间发出细碎声响,黑色长裤包裹的双腿笔直修长,白色衬衣松松垮垮,扣子随意系了几颗,袖口整齐挽过小臂,在暗沉的天光中,他五官明晰如刀刻,那副看上去总很薄情的长相此刻透着浓浓压迫感。
巧,很巧,这人安淮见过的,新转来的Alpha,学神校草,就在不久前还跟他一起打过球。
安淮对他了解不多,也没刻意去打听过,只知道这人是个按时上课按时放学的优等生,开学来就没做过任何逾矩的事。
他和对方没有任何交集,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