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参加了一次宴会后就不想去第二次。
但她被男人盯上了,男人再三邀请她去宴会,她害怕极了,越想越不安,越忐忑。
何廖星问她怎么了,她便犹犹豫豫说了。
那一次宴会是何廖星陪她去的。
也是那一次,何廖星被男人盯上了。
男人从来就没见过如此完美的少年,而且以他专业眼光来看,他知道何廖星百分百会分化为一只Omega,到时候,何廖星一定是站在生物链最顶端的Omega。
男人为何廖星着迷,他疯狂迷恋上了何廖星。
男人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想引何廖星上钩,想让他参加他的宴会。
何廖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个男人有问题,他去过那个宴会一次,他知道了宴会结构,也知道被骗的人不少。
他想报警,但是又怕打草惊蛇,也怕没有证据警察不相信他,毕竟从目前来看,男人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没有做任何伤害或者强迫她们的事。
他仿佛像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拿着漂亮的水晶鞋,只为了完成所有Omega的公主梦,不求任何回报。
何廖星后来又答应过男人几次,他戴上摄像和录音设备,但都没拍到录到什么,他想劝说其他人不要去了,但回应他的是孤立和嘲讽,甚至为了防止他向老师告密,还有人一天到晚盯着他。
她们嫉妒他轻轻松松就能获得最高的宠爱,她们觉得他在挑拨离间。
而何廖星每去一次,男人对他的迷恋就更深一个等级,他脑子里甚至生出了无数疯狂想法。
直到最后一次,男人说他开了个梦幻派对,地点在一个仓库里,只有最高贵的公主们才可以接受邀请。
他选了十二位最漂亮最完美的Omega,她们的身份卡牌全都是公主,而给何廖星的身份卡牌——是皇后。
Omega们怀着最大憧憬去参加这个宴会,但没想到等待着她们的是一场永生难忘的灾难。
灰暗的蜘蛛网,淌着臭水的下水道,不时从地面爬过的老鼠,还有轰隆锁上的铁门。
天光从最上面的小铁窗里漏进来,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阴惨如游魂。
墙面上是乱七八糟,狰狞的油漆,还挂了许多幅画,那些画全都血淋淋的,画的是赤.裸的Omega,还有被割下来的腺体。
美丽而脆弱的Omega躺在血泊中,穿着华丽的礼服,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精致漂亮,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娃娃。
但娃娃没有了脑袋,腺体也被单独割出来了。
所有看见这些画的Omega们全都陷入死寂,而那个男人衣冠楚楚,拿着皮鞭和手术刀走出来,对着她们微笑,声音悦耳动听:“晚上好,我的公主们。”
所有Omega全都被吓疯了,四处抱头逃窜,但已经无处可逃。
唯一镇定的人只有何廖星,他按下了求救按钮。
……后面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
似乎他为了拖延时间,为了保护其他人,绞尽脑汁与男人周旋。
男人对他的兴趣最大,见他是唯一一个不逃的,欢喜得几乎疯掉。
……男人拿其他人来威胁他。
何廖星听男人讲了很多污言秽语,被男人拎着头发去看墙上的画,男人说那才是一个Omega最漂亮的样子。
男人敲开墙壁,里面装着许多Omega的尸体,还有被割下来,血淋淋的腺体。
何廖星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他扑上去,和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其余人都把他当唯一的救世主,但那时候何廖星才十四岁。
他不是不害怕,是不能害怕,没人记得他也只是个孩子。
这一瞬所有人似乎也全都忘了何廖星之前的好心提醒,忘了她们曾联合起来孤立过他。
………
然而何廖星从来不是救世主,他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
警察及时赶到,男人还没来得及对任何一个人下手。
站在那群Omega们面前保护她们的,是一个身体修长的小少年。
这件事被立案调查,这个男人原来是惯犯,最先开始的职业是外科医生,又信邪教,对Omega的腺体有天然崇拜,这些年隐姓埋名,用不同手法和技俩,死在他手里的Omega超过十个,被立为重案。
男人被关进去后,那些死在他手里的Omega终于得到公道,也算能瞑目了。
警察们夸何廖星勇敢,机智,是他们见过最优秀的少年,还写了封表扬信给学校。
但从那之后,何廖星频繁做噩梦,后来何父何母强行请了心理医生帮他疏导。
然而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分化,有百分之五十可能会分化成只Omega,就会马上想到墙壁上的画,难受到不可自抑。
所以当他真的分化成了Omega后,他开始打伪装剂,就连何父何母都不知道他是Omega。
被医生通知不能再继续打伪装剂时,他还担心过自己会不会想起那次事故。
但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想起,初三发生的事情像是一片被烧掉的荒草,似乎烧干净了,就没有任何痕迹停留下来。
他以为自己真的不在乎,真的可以坦然处之。
直到安淮毫不留情地揭开了那块带血的疤痕,疤痕底下,新肉还未长好,依旧鲜血淋漓。
他才发现,发生过的事情,永远都在那儿。
………
何廖星伸手揉了下眉心,低声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裴宿看着何廖星,没有说话。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在回忆时,好几次情绪剧烈起伏,却又被死死克制,然后重归平静,仿佛所有的所有,全都被闷进一个即将沸腾的壶里,壶里是一座牢,牢里关着何廖星自己。
无论是不被人相信也好,被排挤被误解也好,他都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但在最危险的时刻,却依旧挺身而出。
他不是没有感情的死人,他也会委屈也会伤心,也会疼。
但他已经不会主动去依靠别人了,他只会把那些尖刀利刃全都对向自己,而对外,永远温和强大。
时间久了,可能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
裴宿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让人……心疼的人。
可能是握习惯了,何廖星并没有把抓住裴宿手腕的手放开,裴宿动了下手指,往下一滑,扣紧了他的手。
温热细腻触感温温然蔓延开来,像是刚煮好散发着香气的青梅酒,又像是在寒夜里和风飘卷而下的红色梅瓣,带着柔软的暗香。
何廖星倚着身后墙柱,绿萝铺了满墙,他陷入这绿色中,仿佛被绿瀑包裹的美人,有几根绿枝悄然绽在他眉眼边,似乎再挨近点就能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