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才不怎么顾得上容沅沅了。
冯如三两步走到容沅沅的身后,轻声说:“妈妈,哥哥凶我,我好害怕。”
十几年来,容沅沅几乎都是和她待在一起的,只对她的话有些反应,本能地说:“泓泓是哥哥,又是男孩子,多让着点妹妹,好不好?”
冯泓点了点头,低声说:“你不过是鸠占鹊巢,而且十年前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冯如俯下身,脸颊贴着容沅沅的手,语调很亲昵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刻薄极了:“那时候我才十几岁,什么也做不了主,现在要说是我的原因,哥,你觉得这能怪得到我?”
她抬起头,对冯泓一笑:“无论如何,最后做决定的可是你。”
将谢颜从福利院接回来是冯泓私自决定的,再送他走也是冯泓亲口说的。
能怪谁呢?
冯泓说不出话,的确如此,能怪谁呢?
冯如看着冯泓摔门离开,才渐渐皱紧了眉,不复方才的轻松。
她问:“如果灿灿回来了,妈妈还会爱我吗?还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吗?”
容沅沅似乎不能明白这么复杂的话,有些疑惑地看着冯如,笑着问:“如如,你在说什么,妈妈听不懂。”
冯如叹了口气。
她很清楚冯家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这栋宅子里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所作所为也只为自己。
冯褚、冯泓、冯如,还有容沅沅。
就像十年前她可以成为冯泓下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十年后,她也可以让谢颜再也变不成冯灿。
三天后,傅青同冯泓约定见面的前一天,直接从一个自媒体上爆了个大料。
那件事出来得太突然,瞬间就传遍了网络,还迅速联动了线下的媒体,那些记者来得速度太快,连许影芝都没反应过来,记者已经扛着摄像头到片场外面堵着了。
当时是下午,谢颜还在拍戏,外面的声音太大,吴云被迫喊了停,有场务急匆匆地跑过来,凑在他面前说明情况,还往谢颜这边瞥了两眼。
李谦正在和他对戏,敏锐地察觉到出了问题,但他和谢颜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很相信谢颜的人品,对他说:“可能就是媒体扎堆过来,没什么大事,你先歇一歇。”
谢颜还没坐下,江同就捧着他的手机过来,是许影芝的电话。
那头的声音也很急促,她说:“这边正在处理,你那边先不要回应,无论问什么沉默就行了。”
谢颜“嗯”了一声,没问到底是什么事就挂断电话。他出戏很慢,还没太从顾雪文的情绪里走出来,现在对外界的事在意不起来。
江同收到许影芝给他发的消息,小心地问:“谢哥,要不我们先回酒店吧,那边最起码还有安保,要安全一点。片场外面恐怕拦不了多久。”
除了第一批,来的记者越来越多,都堵在片场外面,现在还勉强能走得出去,再待一会儿就说不准了。
江同找片场的几个场务帮忙,等先把谢颜护送到车上再说。
片场门口果然堵了很多记者,江同已经让车提前开过来了,自己顶在最前面,让别的人围在谢颜身边,拦住那些堵上来的镜头。他做助理的时间短,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虽然手忙脚乱,但能做的都做到了,那些记者不能靠近谢颜,只能打开闪光灯狂拍。
谢颜的身量太高,低头看向那些记者时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又半垂着眼,嘲讽似的。
闪光灯更亮了。
镜头里的谢颜和寻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即使灯光对着他的眼睛,他依旧是冷淡疏离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这一路不过几十米的路程,他们却走了十几分钟。
终于到了车上,江同费力地关了车门,催促着司机赶快开车,看着逐渐远去的记者,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谢颜偏过头,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从顾雪文的角色里出来,漫不经心地问:“这次是怎么了?”
江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欲言又止,这件事和前面那几次不同,不是粉群挂长微博,也不是别人暗搓搓泼脏水说金主,而是更严重,更不能触及的事。
谢颜并没有看他,又添了一句:“无论是什么,都没关系。”
江同才小声开口:“记者不知道从哪里把谢哥的档案扒出来了,就是在福利院的事,有一次伤害老人的记录。当然,那肯定是伪造的,不是真的。”
谢颜低头看着手机,甚至不需要搜索关键词,热搜前几全是自己的名字。
他随便点开一条,就能详细地了解这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里面拍了谢颜档案的照片,一切都记得很清楚。他在两岁进福利院,长到十岁被一户人家收养,不过两个月后就因为顽劣不堪被退养,之后回到福利院又将一名老人打进了医院。
一般来说,这种涉及一生的事情,写档案的人都会很慎重的,可这份档案却还是劣迹斑斑,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谢颜到底是个多顽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