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顾匪才发现车里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后座堆了许多东西，剩的位置只够她和顾卿卿挤在一起坐。
“顾湖泊，你后备箱呢？”顾匪不满地拉长声音。
“咳咳……”顾湖泊挠挠脑袋，“这不装不了嘛？崽崽你和卿卿委屈一，挤着坐啊。不对，你那瘦的，也不算挤，崽崽你就乖乖坐着别闹腾。”
顾卿卿坐在里边，给顾匪腾了位置，让她靠窗坐。
顾匪轻轻哼了一声，坐上去关好车门。
“走咯！”顾湖泊一踩油门，车速一子提了起来。
“诶……？”顾匪愣
了愣，“不是回家吗？”
“不回家，去郊游！”顾湖泊大声道。
鞠言转过头来，温声解释道：“暑假的时候我不是说，要带你和卿卿去玩吗？天是周五，我又正好放假，就想着一起去城郊露营。”
顾湖泊补充道：“车后排有零食，崽崽你想吃就己拿啊。”
顾匪眼睛一亮，一转头，果然看见堆在最上面的是一大袋零食。
“想吃什？我帮你……”顾卿卿还没将“拿”字说，顾匪就突然凑过来，一手撑在她的腿边，一手伸过去拿零食。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洒在脸颊边、脖颈上，痒得不思议。顾卿卿手指不觉地往腿边缩了缩，结果正好碰到顾匪的手，指尖相触。
或许是太久没有牵过手的原因，顾卿卿感觉一股电流顺着指尖蔓延，传遍全身上每个细胞，整个身体都变得有些麻，有些痒。
顾匪一点也没有察觉似的，将搁在她肩膀上，努力去够旁边的零食。
结果顾匪一不小心，手没撑稳，一子跌在顾卿卿身上，脑袋从她的肩膀一直往滑，直到小腹处：“嗷……”
顾卿卿意识去扶顾匪的手，顾匪也本地握住，于是又一次十指相扣。
零食也哗啦啦地散落开。
前排的两人听到动静，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鞠言无奈又温柔地笑笑，顾湖泊叹气：“崽崽你太笨了，拿零食都拿不好。”
顾匪难得没有反驳顾湖泊的话。
她的脸埋在顾卿卿小腹上，alpha的嗅觉很敏锐，稍微耸耸鼻尖，就闻到一股馥郁芬芳。明明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却甜得要命。
顾匪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多吸了几，随即脸色烧红，和顾卿卿相握的那只手也僵硬着，不知道该放开还是该握紧一些。
顾卿卿表情看不异样，一只手和顾匪扣着，另一只手淡然地整理着散落在顾匪身上的零食。趴在她身上的顾匪却感觉得很清楚，她在发抖，抖得很厉害。
像是在试衣间那次，顾匪
不小心碰到顾卿卿脊背时，她克制又恐惧的颤抖。
终于顾卿卿将零食收拾好了，不知是谁先放开牵在一起的手，顾匪又安静趴了几分钟后，缓缓起身往车窗边挤了挤。
“……对不起。”顾匪的声音很弱。
顾卿卿没有回答，顾匪从窗子的倒影上，看见顾卿卿眼中迷茫的光点闪烁。
过了会，顾卿卿将零食袋放到己腿上，垂眸盯着零食，声音仍然如常
：“想吃什？”
“薯片。”顾匪低声道。
顾卿卿拿了一包给她。
顾匪拆开，又说：“你也吃。”
“嗯。”顾卿卿也拆开一袋。
顾匪紧紧靠着窗，顾卿卿紧靠着行李，两人中间始终隔着一小段距离，没有再说过话。后排不断响起薯片被咬碎的“咔擦”声，前排的鞠言看着车内后视镜，眉头浅浅地皱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抵达露营的温泉山庄。
山庄规模很大，前面是一排排山石温泉，然后是室内恒温泳池，再往里走是一片露营的青草地。旁边湖泊广阔，沿河有一个个大的透明星空帐篷，夜晚以睡在里面看星星。
顾湖泊订了两个星空帐篷，将行李放进去时她还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以己搭帐篷呢……”
现在时间还早，人先吃过晚餐，再换上泳衣泡温泉。
顾匪和顾卿卿虽然住在一间帐篷里，但鞠言考虑到她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alpha的缘故，让工作人员在帐篷中间加了一层纱帘隔开。
纱帘很薄，挤在两张床缝隙里，让两人去不了对方那边，却将对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换泳衣的时候，顾匪将帐篷周围的遮光窗帘拉，坐在己床边：“那个……顾卿卿，换衣服的时候你不要转身，我、我也不会转过来。”
顾卿卿轻声“嗯”了一。
刚把外衣脱，顾匪就有些后悔了。
帐篷里现在只有一盏台灯，光源是呈放射型的，她和顾卿卿坐在两边床上，正好从遮光窗帘上，看见对方的一举一动。
……虽
然只是个黑影，但也足够让人觉得不在了。
顾匪咽了唾沫，动作无比缓慢，而她正前方顾卿卿的黑影，就快得多了。
纤细单薄的身姿映在窗帘上，线条勾勒得一清二楚，曲线流畅，就是某个地方太……太过贫瘠了些。
顾匪猛地低头捂住脸——顾小匪你在想些什！不准看啊啊啊啊！
她深吸一气，闭上眼，迅速换上泳衣再裹上浴袍。而顾卿卿在窗帘上的倒影也不动了，似乎在埋头玩手机。
“顾卿卿，你换好了吗？”顾匪尽量让己声音听不异样。
“嗯，好了。”顾卿卿点头。
“那我走吧。”
两人从帐篷两端门。
“崽崽你怎怎慢？”顾湖泊和鞠言已经等在外边了，尤其是顾湖泊，迫不及待就往温泉池冲，“走走走，泡温泉去！”
这家温泉山庄费用不低，再加上是预约制的原因，现在山庄里人并不多，显得十分幽静。
走过恒温泳池的时候，顾湖泊眼球微转，一时兴起道：“泡温泉之前去游个泳怎样？在泳池里冷得瑟瑟发抖，再去温泉池里一泡——啧啧，那叫一个舒爽。”
“怎样，崽崽你不是会游泳吗，陪我去？”顾湖泊朝顾匪挑挑眉。
顾匪后退一步，躲到鞠言身边，猛地摇摇头：“不！”
“游泳好累的。”顾匪咕哝道。
鞠言温柔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我也觉得。”
顾湖泊怜
地眨眨眼，只惜接近一米九的alpha，怎都做不让人心疼的样子。见顾匪和鞠言都不为所动，她只看向顾卿卿：“卿卿，陪顾阿姨去游泳怎样？”
顾卿卿没有拒绝，顾湖泊欢呼一声，揽着她的肩膀走了。
等两人走远了，顾匪和鞠言才继续往温泉池的方向走。
她随意选了个位置显眼的泡池，待会顾湖泊和顾卿卿过来，一眼就看见。
“妈妈……”顾匪的声音有些弱，“你为什要故意让我和卿卿分开？”
鞠言温柔地笑：“你看来了？”
顾
匪点点头：“顾湖泊的演技很烂嘛，我一眼就看来了。”
“因为妈妈有事想要和你聊呀。”鞠言坐近一些，温和问道，“小匪，你最近是不是和卿卿闹矛盾了？”
“唔……”顾匪低头。
鞠言卿卿摸摸她的脑袋。
“也不是闹矛盾了……就是，最近相处有些怪怪的。”顾匪弱弱道。
鞠言轻轻“嗯”了一声，始终温柔地笑着。
“从什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上回她被陈小娴欺负过后，一离开医院，她就开始疏远我了。”顾匪脸颊微微嘟起，回忆道，“也不算疏远，她对我很好，会替我背书包，给我做小甜点，帮我玩游戏，生活中我大大咧咧的地方，她都很照顾我。”
“是我就是感觉，她好像没有像以前那样，愿意主动靠近我，和我聊天什的了……”
“唔，我也问过她是不是讨厌我，是她说不是，我看得来，她没有说谎。那次聊天之后她没有再刻意疏远我，但我的相处……反正就，怪怪的。”顾匪手指忍不住动了动，拍打水花。
鞠言垂眸子，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