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锁紧的眉心上,眉宇间象凝了块永远化不去的冰,之前贼胆刹时间全灰飞烟灭。
实在不敢伸手去扒他衣裳,毕竟他不同于开心……应该说不同于昏迷的开心,如果是清醒的开心,百分之百是摊着手脚,乐滋滋的让她扒,扒-光之后就是色狼本性……
无忧打了个战粟,得出个结论,开心的衣裳更不能扒。
宁墨被她变幻不定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终于按捺不住,碎冰般的清冷声音随风而来,“不就寝吗?”
“要……当然要。”无忧应的快,底气却有些不足。
踌躇这许久,终是想,还是走保守线,自己脱了衣裳,想必他也会自行脱衣,吹了灯,浑水摸鱼,也就顺水推舟,事也就给办了。
摸着身上系带,手却又停下了,小脸慢慢涨红。
其实以前游泳,身上就前后两块小布,胳膊,大腿全在外面,泳馆里男人打堆,恨不得拿眼在她身上挖几块肉下来的,也是大有人在,那时她从来没有过约束,所想的是爱看不看,反正也看不少她一块肉。
然而这时中衣里明明还有小衫,而且面前的男人连眼角都没往她身上扫一眼,她却硬是没好意思脱。
“回去吧。”他抬眼起来,淡漠的目光只在她脸上一掠便过,仍看回自己的琴弦。
他的逐客令反让无忧一激,他想借此为难她,让她知难而退,她偏不让他得逞。
背转身,大不了,自己脱去衣裳后,扑灭蜡烛,将他当了了横行肆虐一番,然后闪人,反正房圆过了,他赖不了她。
可惜,事总与愿违,当身上最后一件小衣滑落,看着自己尖挺的胸乳展现在烛光下,身后琴声‘铮’的一声停止,条件反射的直接拉了被子将自己裹住,面朝里,背朝外的横倒下去,心脏砰然乱跳,全然不受控制,好像随时要从喉咙里蹦出去。
128 剥骨之痛
无忧紧闭双眼,哪里还敢转身,赤-身-裸-体越过宁墨的身体去扑蜡烛,头一回知道有贼心没贼胆是什么样的心境。
宁墨放开握着的断弦,血珠深红的色彩在烛光下越加暗沉。
他不顾割破的手指,蓦然伸掌,击在琴身上,长琴顺着掌风平平稳稳的落于榻侧琴几。
眼眸微垂,看向床尾无忧叠放着的衣裳,沉黑的眸子一点点黯了下去。
目光回转,落在身边铺了一枕的秀发上,微白的薄唇微微抿紧,轻挥阔袖,袖风扬起她耳边发缕,路出她耳后鲜艳的赤红血痣,眸色明暗不定。
无忧感到发丝扬开,紧张得眼睛越加紧闭,被中的小手将丝被紧紧攥住。
宁墨凝看着她如脂似血的耳后肌肤上的那点血红,久久不动。
灯蕊‘噼啪’的一声炸开,烛光一暗,他才赫然回神,烛光在摇曳中重新明亮。
慢慢抬起手,看着她泛红的面颊,踌躇良久,才转动手腕,指尖轻弹,金光闪过,金针带着腕间金丝缠向丝被一角。
修长白皙的手指缠住金丝,拖动覆在无忧身上的丝被,一点点的揭开。
他随着慢慢揭开的丝被,视线慢慢的在渐渐呈现的肌肤上巡过。
她修长的颈项,薄削肩膀,纤细的手臂,光洁微瘦的后背,柔美的腰线,似雪的肌肤,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
宁墨钳着金丝的手指轻轻颤抖,垂下头,闭上眼,眼眶微微滚烫,丝被停在她纤细的腰际,不敢再揭。
无忧呼吸顿时窒住,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双臂环在胸前遮住羞人之处,绷紧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宁墨才深吸了口气,重新睁眼,抬起头来,定神看向无忧腰际深陷的曲线。
手指绕动金丝,丝被继续被慢慢抛开,路出她后腰略下的那一道疤痕。
他手一抖,一阵晕眩,再无怀疑,微仰了头,喉结随着他艰难的呼吸微微滑动,抑制住眼中涌上的液体。
鼻息间仿佛闻到她淋漓尽致时散发出来的寒梅冷香,怀中是与她肌肤相亲、抵死缠绵的柔滑触感,脑海中是她俏皮的低笑:“都说事不过三,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如果有第三次,就说明我们有缘,所以我决定如果能有第三次见面,就告诉你。”
唇边化开涩笑,再见竟是这般环境,天意弄人。
“等我长到可以婚嫁的年龄,如果他在我心里淡去了,我嫁你为妻,好不好?”
她本该是他的妻……
手掌轻抚上她后腰间的疤痕,动作极轻,轻得象是怕碰痛了她,虽然已是多年前的旧伤。
他第一次见这道疤,她只得六岁,这疤凹凸不平。
经义父配置的药膏治疗多日,又经过这许多年,在与她第一次肌肤相亲时,就已经愈合的极好,手指抚过,平滑细腻,与周围肌肤已无太大区别,然终是老伤,色泽已不能完全隐去,疤始终是留下了。
无忧在他手指碰到自己的那一瞬,身体轻轻一颤,不由自主往未完全揭去的丝被中缩。
脸埋进枕中,方才还在脑子里乱飞的小H书,小H图,全成了浆糊,拈不出一点可用的。
肌肤在他手指的温柔碰触下,一点点发热,这感觉……异常的熟悉,她绷紧着身体,脑中更乱得再理不出一点头绪,怎么也想不出除了儿时常拥着她睡觉的子言,何处再能有这样熟悉的感觉,胸间哽住,难道当真是他?
“子言,是你吗?”
腰间的手即时停下,轻贴着她腰间的手指渐渐冷去。
无忧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该犯的错,咬住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宁墨清峻的面颊慢慢白了下去,薄削的唇再寻不到一丝血色。
轻覆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回,手一抖,缠着被角的金丝瞬间缩回袖中,手掌在身侧一撑,身体离了床榻,轻飘飘的落坐在榻边轮椅上。
让她迷恋的熟悉感在腰间消失,接着揭起的丝被重新落下,稳稳的覆在她赤着的身体上。
刹那间,她的心象直沉下去,坠入一潭冰水。
轮椅轻响,无忧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响,恨不得将自己掐死,抱着被子翻身坐起,见宁墨坐在轮椅上的萧寂的身影正背转过去,只能看见他耳边拂起的一缕墨发。
“我不叫子言,我叫宁墨,安宁的宁,书墨的墨。”
宁墨双手紧扣轮椅轮轴,指节根根发白。
无波的声音,如冰屑雪水当头淋下,透入心肺的冷,令无忧从头寒到了脚,梦中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