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又蹭过去些,蹲到他边,伸手去摸他满是陶泥的手。
开心抬眼起来,睨着她微微一笑,便又垂下眼,将她的小手揉入手下陶泥,掌间带着泥一点点揉过她的手,凉凉痒痒,滑滑腻腻。
无忧笑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待她,自从见到他后,心间头一次淌过一缕柔情。
一边等着的了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看不下去,干脆过去拉了拉无忧,“我有话问你。”
无忧虽然觉得,不管他问什么都是白问,但看着他小兽一样无辜可怜的小眼神,硬是没忍下心,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
开心将她手上的陶泥抹了下来,“去吧。”与其让她和了了这样打哑谜,倒不如让他们把话说开,以后该怎么处就怎么处,省的到头来伤人伤己。
了了拽着她到无人处,摔开她的手,突然一手捏圈,一手竖指,指从圈过。
无忧看着这手势,首先就想去了很让人不好意思的去处,惊看向了了,没想到这个像小狐狸一样的人儿,竟懂得这些风月。
突然觉得他委实十分人才。
再看他时,神情就有些不一样。
惜了了红着脸问她,“这是你教我的,你真的都忘了吗?”
无忧突然觉得好圃,原来人才的不是人家小兽,而是她。
不仅懂得这些五花八门的风月,还懂得怎么教坏小孩子。
干巴巴地咳了一声,“或许是你记岔了,不是我教你的,而是其他人,比方说……开心……”
她觉得混蛋开心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惜了了张了张嘴,居然没驳她,眼圈竟有些泛红,拉了无忧就走,“我们找宁墨去。”
无忧迷惑,“找他什么用?”她天天和宁墨一起,如果宁墨能解得了“今生忘”难道不给她解?
他知道沙华在哪儿,只要找到沙华,他神色突然一定,“曼珠加沙华没有解不了的毒。”
“我不想解。”无忧将他拉了回来。
“为什么?”惜了了茫然。
“因为我还要等开心的青花瓷。”无忧笑颜如花,心里却如同冰窖一样冷,她既然自愿服下“今生忘”那就是她真的想忘。
她不敢去想,有什么天大的事,让她宁肯忍受失忆的孤独而忘记一切,忘记所有人。
“就为了一个破青花”惜了了不相信。
无忧笑着拍拍他气的发红的脸蛋,忍不住又掐了一把,“忘了就忘了,现在也挺好。如果你想我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欺负了你,你可以跟我说。不过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自然不用我对你负什么责任。”
她想,就凭着是她教他那招,也只能是她轻薄他。
惜了了被她吃着豆腐,脸上微微的痛,空落落的心反而有了些着落,她还是那个无赖又无耻的她,“你答应过给我生孩子。”
无忧捂了一下额头,这可真玩儿大了,“我忘了,做不得数。”
惜了了冷哼,“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忘了,说过的话,就得作数。”
无忧嗟叹,有逼亲,逼嫁,哪有人逼人生孩子的,“我现在有两个丈夫,生孩子的事,我说了不算,你得跟他们谈。”
这话出口,无忧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
心想,这下小狐狸该死了心。
不想惜了了脸上所有表情竟在这瞬间化为平静,少有的少年老成,“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许再反悔。”
刹时间,无忧感觉,自己搬了块石头砸自己的脚。
422 曼珠沙华永不相见
无忧因为猜不出了了的心思,不免多了几分忐忑,就有些显得忧心重重。
而跟在她身后的惜了了,脸上反而一扫方才的苦楚,回到瓷窑,还给他们认真的沏了壶茶。
开心觉得稀罕,洗了手,坐到矮几边,端了茶盅,看了无忧一眼,又在看一眼。
无忧扁着嘴,也是求助似的将他看了一眼,又一眼,但刚才的事,叫她怎么跟他说?
就说,以前答应过小狐狸,为他生个孩子,现在反悔了,你帮我解决?
就像一个男人出轨,玩儿腻了回家,叫老婆帮他处理外面的烂桃花一样。
她想,真的这样说了,就算他答应了,也得掷他一脸的泥。
干咳了声,却说了句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话,她说,“小狐狸其实挺可爱的,他的蛇儿也可爱的很,不如一起收到院子里当龙物。”
“通通,两声,开心和了了手中的茶杯同时掉到了矮几上,茶水乱溅,两双眼神色古怪的瞪着她。”
无忧忙将杯子扶正,“这杯子挺贵,小心打了。”
开心回神过来,一吹额头碎发,猛地起身,抓了她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跟我来。”
无忧手臂被他捏的极痛,呲牙咧嘴,东倒西歪的出了瓷窖。
到了外头,开心将她又提近些,直视着她的眼“是不是了了对你下了毒?”
无忧用力摇头,“他是想给我解毒。”
开心微愣,惜了了只会下毒,哪会解毒,“什么毒?”
无忧心虚,“其实也不是毒,就是‘今生忘’。”
开心诧然,“他能解?”
开心摇头,“他说寻个叫沙华的人。”
开心浓眉慢慢挣紧,“就这个?”
无忧心底越加的虚“还有点别的,不过我估计他会自个找你和宁墨谈。”心想今晚多半又别想去宁墨屋里蹭睡了。
惜了了出现在门口。“不错,一会儿见了宁墨我们再谈。”
开心又将二人看了一回,放开无忧,有宁墨在,就算惜了了给无忧下毒,也不用担心,接下来无忧难得 ,乖乖呆在窑边等青花瓷,直到圆不圆,扁不扁的青花坛子出炉,她才又活跃起来,捧着坛子爱不释手。
还主动在开心脸上啃了两口,作为答谢。
开心有些郁闷,要亲也该亲亲嘴,在脸上摸两把口水算什么事,但碍着了了在,也不好反咬回去。
心想“下回在做这样的事,绝对不带第三者。”
无忧怕看宁墨生气,回到家中,自觉地抱着青花坛子进了屋。
宁墨性子冷,与惜了了又本是一个院子住惯了的,他来,也没什么特别表现出了欢悦神色。
不过却吩咐厨房多做了几个惜了了爱吃的小菜。
无忧贴在窗户上看着,心想宁墨是高兴惜了了来的,要不然不会舍得拿出他食材来当配菜。
但不知,一会儿听了惜了了的话,还能不能这么高兴。
开心把空茶盅倒在桌上,慢慢转动,杯上青花在旋转中如同活物,这套茶具是他早几年给了了烧的。
宁墨打发开下人,才在桌边坐下。
惜了了捧了茶盅,一如与茶苑时那般稳重老成,“我最近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是关于十七年前齐皇和芷兰皇后的。”
他们声音压得很低,无忧紧盯着他们的嘴唇,才能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