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很开心吧。”崔鸾翠那墨黑色眼睛盯着绿纱看。
绿纱感觉自己在七夫人的眼中无所遁形,连自己那点丑陋的心事都逃不出她的眼睛,这让绿纱觉得有被拆穿一般的难堪。
“我才没有!”绿纱回得十分的心虚。
“是吗?”崔鸾翠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七夫人,奴婢不打扰您赏花了,奴婢先退下了。”绿纱说着便想离开落荒而逃,她觉得每每和七夫人相处,总觉得不自在,好似七夫人那是猫,自己是那被猫一只爪子就能玩死的老鼠,对七夫人毫无招架之力。
崔鸾翠可不打算这么顺了绿纱的意,她伸手抓住绿纱的手腕。
“这么晚了,你大概也没什么事了,就陪我赏花吧,反正这漫漫长夜,你我都是孤枕难眠的,何不一起说说话呢!”崔鸾翠虽然说得温柔,却一丝都不给绿纱拒绝的机会。
绿纱试图挣脱七夫人的手,没想到七夫人看起来比五夫人还娇弱,可是手劲却大得惊人,自己这种干惯粗活的人都有些挣脱不开,当然绿纱也不敢往死里甩开,再怎么说,七夫人也是主子,自己是奴婢。
“七夫人和我说话不是降了身份么?”别说七夫人和自己轻敌的身份,自己不愿意和她多说话,再说了,哪里主子找别人院子里丫鬟说话的理,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我能有什么身份,今晚不是一样在卖艺卖笑。”崔鸾翠冷笑说道。
绿纱被七夫人堵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七夫人果然在意自己的身份。
“夜深路凉,七夫人还是回屋吧。”绿纱实在不懂,回屋子暖和呆着,有人伺候不是很好么,在这里拖个情敌说话,像什么话,而且这七夫人怎么尽喜欢强人所难呢!
“回屋也行,不过你得随我回屋,我觉得你投我缘的。”这丫头还真是避瘟疫一样避着自己,她实在不懂,既然绿纱能喜欢女人,自己又处处比柳非茵优秀,她没理由看不上自己。绿纱越是躲着自己,让一向好强的崔鸾翠越是想留着逗弄。
绿纱凌乱了,这七夫人其实是阴险的吧,哪有人会对情敌投缘,她一定是要和自己搞好关系,降低自己的防心,然后一脚踩死自己。好吧,她是故意把七夫人揣测成这么阴险的,其实心里知道优秀的七夫人大概是不屑这么做,只是她不理解,七夫人干嘛这么亲近自己,这不合理。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七夫人示好的,所以,难以理解七夫人的用意,同时心里万分的不安和不自在。难道七夫人都不会为她们的关系感到一丝的不自在吗?绿纱觉得五夫人虽然花心,可至少心理想什么,可以猜到几分,可这七夫人,完全不按牌出牌,让人捉摸不透。
“算了,还是在这里吧,那七夫人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自己大半夜出现在七夫人院子里,明天大概又会有许多的流言蜚语了。
崔鸾翠见绿纱不情不愿的妥协了,这才放开绿纱的手腕。
“你喜欢柳非茵什么?”崔鸾翠问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七夫人喜欢什么?”绿纱不答反问。
“长得过得去,又懂讨好女人,有人来讨好,何乐不为呢?反正这侯爷府,就跟鸟笼一样,不找点乐子,会把自己闷坏。”崔鸾翠实话实说,她不过从一鸟笼跳到另一个鸟笼去。
绿纱听得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看起来知书达理的七夫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图五夫人美色,只是享受五夫人讨好的,她原来是不喜欢五夫人的,绿纱不知道该为自己开心,还是为五夫人难过。
“五夫人知道吗?”绿纱问道。
“她哪里会不知道,她不也图我的美色么?”崔鸾翠不以为然的说道。
绿纱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其实她倒宁愿五夫人对七夫人是真心的,也不愿五夫人和七夫人的态度一样,似乎只是戏耍,她们之间暂且都只是戏耍,和自己又何来真心呢?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喜欢她什么?她对你好,还是?”崔鸾翠可没忘自己的重点。
“她很温柔,总是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上次生病,她亲自熬药……”那时候便感动了,她娘亲死的早,她爹又再娶府里的其他丫鬟,又生了其他家生子,哪里顾得上自己,小时候生病都是自己熬过来的,熬不过,死了都没人在意。
“她对上心的女人,倒是很舍得下功夫讨好的,前些时日,二夫人生病,她不也亲自熬了一碗药过去。”这点崔鸾翠不得不佩服柳非茵,那厮讨好女人的时候姿态摆着很低,崔鸾翠觉得自己好像做不到这般低姿态的讨好别人。
绿纱心中一沉,她虽然有听闻这五夫人对二夫人上心了,却一直骗自己那是谣言,如今听七夫人一说,便知这事假不了,只是她没想到五夫人对二夫人的讨好竟和自己如出一辙,这如何让绿纱不难受。
“那二夫人……”绿纱艰涩的问道。
“那二夫人我想可能是心中是有人了,不然大概也逃不出柳非茵的手掌心。”毕竟后院多得是寂寞的女人,侯爷又持默认的态度,互慰打发时间不过是常事,崔鸾翠在教坊是见惯了,未必是真情真爱。
“那可是夫人身边的人,五夫人岂敢?”绿纱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哪有什么不敢的,她都招惹过夫人,不过夫人实在看不上她,她才不敢造次。”不过柳非茵对夫人也只是试探,也不敢真的招惹,以夫人身份地位和性格,就算养个玩物都不会允许三心二意的吧。如果自己是夫人的,也是不会允许的。
绿纱不可置信的看着崔鸾翠,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五夫人真的就这么花心么?听到这里绿纱心头拔凉拔凉的。
“你不信,以后便证明给你看。”崔鸾翠可不觉得自己在抹黑柳非茵,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第二天早上,屠九媚一起来,吃完早膳便去夫人屋子了,可是扑了个空,夫人竟然不在屋里,也不在后院。
“安儿,夫人呢?”屠九媚问道,她看不到夫人,总觉得心里不自在,还好安儿还在,说明夫人没有出府。
“郡主在调香室。”这离上次郡主去调香室都快半个月了,郡主很少隔这么久去调香室,这半个月都是在教媚夫人琴棋书画,这么一想,安儿才惊觉,这媚夫人在郡主的心中的地位竟然和那些香都一样重要了。
“我能进去吗?”屠九媚对那调香室也是很好奇的。
“不行,郡主从来没有让外人进过调香室。”就是自己进入调香室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人家不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