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瀚还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沙场纵横多年,穆国公十分确信己的直觉。
首先不对劲的,是管家老刘。
第一道菜送上来的是蒸蛋羹,老大最爱的拌饭料,老刘从小带着老大长大,当是很清楚老大的味,却偏偏没放在老大面前,而是放在了老三面前?!
老三还面露愧疚,一直躲闪着老刘凶狠的眼神。
凶狠?
穆国公的目光瞬间盯住了老刘的脸。
老刘话,办事却十分妥帖,是当时穆国公夫人秦榛带过来的陪嫁之一,这多年来没怎见他开怀大笑,是个蓄内敛的人;也从未见过他对谁刻薄尖酸过,是个十分好相与的人。
这个词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啊!
管家被穆国公盯得脊背发毛,壮着胆子问道:“老爷?是饭菜不合味?”
穆瀚:“不不不,挺好的!”说完他把碗怼到老三眼前,吩咐道:“三啊,给爹来两勺蛋羹!”
穆国公敏锐的观察力瞬间捕捉到了他子握着筷子却突然一顿住的小动作。
有猫腻!
穆国公又环视了整个餐桌团团坐着的女。
在一瞬之间,穆国公发现了惊天的大秘密!
不对,所有人的状态都不对!
老大面瘫似的做着,却压根没有吃一最爱的蛋羹,只是一个劲地嚼着放在他面前地那一盘清炒白菜——他平日最恨的青菜就是白菜!一看就知道是在神游。
老三也不对劲,绕着蛋羹拈菜吃,不时还会向老刘投去讨饶的目光。
老幺是最明显的一个,好不生生一大姑娘,多大年岁了吃饭还一手端着碗,一手握着筷子放在嘴里咬得正欢快!关键是,这没心没肺的丫头一边咬着筷子一边傻笑,哈喇子都流进碗里了。
穆国公皱眉,终是没忍住,“啪”一声就把筷子敲在了桌上,怒吼:“老刘!关门!”
管家老刘:“好的老爷,这就给您牵狗去!”
穆瀚:“……没说要狗,就让你把门关上!”
老刘:“……”
管家只得上前,将饭厅门合了起来,刚跨一步想要退去给这一家子单独开家庭会议的私人空间,哪知道当家人却将人喊了来:“那个,老刘啊!来来,你也待会再走!”
老刘:“???老爷,这还有我的事?”
穆瀚砸了嘴:“当然!”
老刘没办法,只得重新把脚收了回来,老实交地站在一旁。
这家里两位老人说了半天的话了,却没见底年纪小的有什反应。老大依然在食不知味地嚼着他的白菜,老三依然低着头佯装己不存在,老幺依然叼着筷子流着水傻笑。
穆国公怒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整个桌子都颤动了,盘子撞得丁零当啷响个不停。穆国公怒吼道:“吃饭呢!吃饭呢!你一个二个怎了?!被哪个小妖精夺了魂了?!啊!”
他话音刚落,三个女如梦初醒,凶地朝老爹的方向瞪了过去,时也跟着发了怒吼:
穆以晨:“跟谢小姐无关!”
穆以宁:“跟高令仪无关!”
穆以安:“跟章没关系!”
穆国公一介武夫,雄踞帅帐多年,竟被三个娃娃吓得向后仰倒,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连青筋都不嫌事大地跳了来,一副戒备十足地备战状态。
穆国公:“!!!”
穆国公:“反了反了!你仨个是怎了!啊!不就是谈个恋爱吗?没见过姑娘是怎着?!”
穆以晨瞪了小妹一眼:“爹,你把老幺领成这幅模样,咱老穆家见姑娘本生就是一桩稀罕事啊!”
穆以安把筷子从嘴中吐了来,怒瞪他:“老大你瞎说什?你个老大嫁不去的!”
穆以晨却一改往日听到这话就要砍人的表情,十分得意洋洋:“你哥哥我就是快嫁了啊!婚期都快定来了,美不死你!”
穆以安:“那也是大嫂眼拙,娶了你!”
穆以晨:“穆以安我警告你啊,不许这说你大嫂!”
穆以宁:“……我忍不住了!你俩!大嫂是嫁过来的,大哥是娶的那个!分分清楚好吗?”
穆瀚看着三个人闹得不开交,一向不屑跟妹妹一般见识的老大都为了媳妇急红了眼,不由得强行压制己想要掀翻桌子的冲动,抖着脸办一副和蔼的模样,并不温和地问道:“以晨啊,你日是跑去谢府给人家谢小姐送东西了?”
穆以晨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推开了想冲上来和他决一死战的亲生妹妹,绘声绘色、眉飞色舞:“爹!媳妇真的跟亲卫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穆瀚的手快忍不住了:“是、是挺不一样的!”
“爹你知不知道,这姑娘会笑啊!”穆以晨睁大了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穆家其他人并上老刘:“……”
穆国公摸了一把己脸上的汗,心想就老大这种牛脾气手底带的亲卫指定也都是清一色的光棍面向、不招女孩子喜欢。而那一向寡淡如水的谢家小姐居然真的给这个榆木脑袋的子一个明媚的笑颜,这俩指定有戏!于是还是十分欢喜地问道:“说说,快说说!”
穆以晨摩挲着己上的胡茬,娓娓道来:“谢小姐那丫头,叫杨柳的,说谢小姐这两日身子不太爽利,我观她面色呀,也确实没那日那红润了,还总是一只手捂着肚子。”
穆以安喝了水被呛到了,瞬间就明白了,连声咳嗽起来。
穆以宁也反应过来了,脸上有些尴尬。
穆以晨什都不知道啊,就只有他一个人继续道:“我心想着,怎着也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不受点委屈。是乎我就亲给她倒了杯茶,小心递到她手上,十分关切地说了一声。”
穆爹一脸期待。
只听穆以晨半句话:“多喝热水。”
室内一片寂静
穆以晨开心地嘿嘿笑着:“然后她就冲我笑了!她笑了!”
穆以安这回是直接一水喷在了她大哥脸上。
穆以晨暴跳如雷:“穆以安你要死啊!”
穆爹赶忙过去护住小女,一脸气急败坏地吼了回去:“我看你是真没救了!要不是上天眷顾,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穆以晨又恢复了孔雀开屏的模样:“嘿,反正
爷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穆以安瞪他:“我也有!”
老大不甘示弱:“屁,你个奶味没干的丫头!”
“行行行行!”穆国公一掌拍在了老大脸上,连踹带打地将人赶了去:“做你春梦会你情人去!”
穆以晨走得十分潇洒。
老大一走,穆国公的眼睛直溜溜地盯上了老三,盯得老三浑身发毛,决定先发制人,直接起身低头认错:“爹我错了。”
穆爹:“???我还没问你干啥了呢!”
管家老刘:“哼!”
穆爹:“老刘你又怎了?”
老刘:“哼!您让三公子说说吧!”
“三啊,说话。”
穆以宁难得扭扭捏捏:“这、这要从高令仪偷偷跑去益州跟二哥混官做开始说起。”
老刘:“三公子记岔了吧,没那久,就个早上的事情!”
“哦。”穆以宁见拖延不成,只得老实交代,“我、我带令仪去去了趟后院。”
穆国公顿时想起来己早上偷听老三墙角的话,顿时惊掉了:“你不会真带人姑娘去看母鸡的蛋了吧?!”
老刘:“哼!”
穆以宁也很是震惊:“那时候爹你不是走了吗?你怎知道?”
穆爹十分尴尬地只一个劲地咳嗽不说话,急急忙忙转移话题:“你小子!人姑娘难得来一趟,你说说你也不知道把握机会!行军打仗第一个打的就是你这不知道抓时机的!”
穆以宁委屈地脸都皱了起来:“咱家里没几件值钱的玩意,也没什稀奇古怪的造景,除了娘种的那棵半死不活的树之外就只剩杂草了,您己摸摸良心说说,咱家除了空占着一个国公府的名号,剩的不就是壁了!”
鉴于家老三是管着家里和宗族的大小账簿的,穆爹虽对他大言不惭的话嗤之以鼻,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己翻着白眼望着天开始算了起来。
现在家里面有经济收入的是己、老大和老二,呃……虽然俸禄也不多,是真不多!家里面还有几间铺子,外地的铺子房产什的早就在当年救驾和救贵妃上面早就变现了。穆家己家里花费不多,考虑到穆家麾还养着几十万将领士兵,虽说朝廷都给了俸禄,但穆家多也会贴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