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杯。”
沙德良眼睛一偏对上她的视线,扯了下嘴角, 接过她掌心的小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指尖碰到她的手,一点儿多余的动作都没做, 干脆利落的,不知道她是他老子的妾还是他的妾。
也许纯粹是懒的。
在这男人眼里她总是在勾引他, 勾搭就不肯配合了。
陆娇娇拿起酒杯浅浅沾了沾唇,没再搭理沙德良,她可不是使唤丫头。
安安静静用完了饭, 放下筷子,双手落到膝盖上, 陆娇娇问:“今晚大少爷可在府上歇息?”
沙德良站起来, 走到柜子边, 戴上帽子又戴手套,“今晚不住这儿。”他收拾整齐了,走到陆娇娇身边,女人抬头看他。
戴着白手套的手抬起来扣住她的下巴, 大拇指轻轻压了压女人的唇珠,陆娇娇皱眉,这手套干净吗?
沙德良视线微微垂下,九太太的唇很软,和她的人一样,手套没有口红色,他捏着手里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自己低下头亲上女人的唇,另一只手按着人的腰把人往怀里揉,陆娇娇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手心轻压男人的后脑勺使得两个人更接近,并且微微启唇任由对方攻城略地。
片刻后,男人抬起头,唇齿分开,幽深的目光与女人对视,“明天晚上,姨娘给我留个门。”
说完他放开怀里这具柔软的身子转身离开。
陆娇娇扶着桌子,目光看向沙德良的背影,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片刻后,微微一笑,拿起酒壶,自斟自饮。
白酒火辣辣的在味蕾炸开,经过口腔一路从嗓子流过食道,烧的人半个身子都是热乎乎的,唇齿之间男人的味道散了,留下淡淡的酒香,身体的悸动也慢慢缓和了。
她捏着青瓷小酒杯,轻声骂道:“这个坏东西。”
陆娇娇没和彩云睡一个屋子,晚上不上门栓,三天过去了,晚上鬼都没多一只。
得嘞,她又听起戏来,戏园子的台柱子又回来了,每日溜过去吃吃瓜子喝喝茶大半天就消磨过去了。
在陆娇娇对夜生活即将失去期待之前,沙德良又回老宅吃晚饭了,一身笔挺的深绿色军装,腰上带着枪,脚下踩着军靴,走起路来倜傥带风。
正等着用饭的陆娇娇一看他这样子,心里存的半口怒气儿顷刻间散的干净,陆娇娇挑着眉看他,问道:“大少爷这几日事务繁忙,劳累的很呢。人虽然年轻也不能没日没夜的熬着,工作上的事儿再怎么忙,也应该按时睡觉。”
沙德良一下子笑了,心知她不是挂念自己,而是指责他爽约的事儿。
“听闻姨娘喜欢听戏,改日请窦家班子的小顺子给您专门唱一场。”
陆娇娇觉得自己绝对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给我包场?”
“这是自然。”沙德良坐下。
吴妈上完最后一个菜出门,还想着九太太真是个和气温柔人,着实了不起,才几天时间和大少爷关系已经这般好了。
人出去了,陆娇娇起身过去合上门,转身回来直接坐到沙德良怀里,一条手臂柔若无骨地环住男人脖子,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抚着对方胸口,垂着眸子慢悠悠地碎碎念:“我那屋子,门留了好几日,夜里静悄悄的,兔子也不见得钻进来一只。”
接着,她捧着男人的脸,盯着对方的眼睛,垂着睫毛,目光生出愁绪来,“大少爷莫非是不愿意和秀侬来往了?”
“没有的事儿,抱着这块温香软玉谁舍得放手”,沙德良拍拍女人的屁股。
他高高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扫了眼女人的唇,正见她眼睛看地面,脸颊微红,唇齿微动,不发出声音的三个字儿赫然是:“臭流氓”。
到底是良家女,看着大胆,男人真动了真格的两下子便试探出这是只纸老虎。
未免吓跑了这只纸老虎,他心下规矩了些,拿起酒杯,“是我不好,自罚三杯。”
对方三杯酒下肚,陆娇娇哼了一声,坐回去了。
拿起筷子在瓷碗边上轻轻一敲,空气里清脆一声,还带着余韵。
她故意做出的柔情面具不知何时被揭了下去,颦着眉不耐地问:“说句痛快的,你什么时候有空?”
没有你,还有别人。
沙德良从秀侬脸上看到了这句话,心里像是被她那双柔软的手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一点儿怒气都没有,反而顺着她的话说:“明日下午你去醉韵楼,晚上有人接你。”
男人的话,是气球,风一吹就飞天上去了。
陆娇娇横了沙德良一眼,拿起筷子吃饭,这顿饭她是懒得调情了,沙德良偶尔看她一眼,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