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到十岁的苏灿站在海城公安局大门前。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半晌,笑了笑,轻声说:“简姨,我好像……”
顿了几秒,微微叹了口气:
“没把崽崽照顾好啊。”
—
苏灿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今天周六,要星期天下午三点才有社团的训练安排。睁着眼睛缓了片刻,等到适应了屋里的光亮,她才揉着头慢慢掀开被子起身。
手机不知道放在哪里,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滚落到了地毯上。
垂眸看过去,目光却扫到了搭在小马扎上面的男士外套。屋里的光线太明亮了,明亮到她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明峣的外套。
呆愣了几秒,关于昨晚的记忆才渐渐在她脑海中被唤醒。
——明峣半蹲在浴室清理溢水的样子。
——明峣在厨房烧水的样子。
——明峣轻声诱哄她的样子。
以及,
——进门时,他拉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腰,避免她摔倒的样子。
似乎那时候的触感还在,苏灿摸了摸自己的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半晌,苏灿无声地弯了弯唇角,然后光脚踩着地毯走过去,弯腰将小马扎上的外套拿起,混杂着她昨晚换下的衣服,一起丢进了洗衣机。
二十分钟后,苏灿洗漱完毕,或许是天气好,也可能是心情好,她还画了一个最近比较流行的桃花妆,再搭配一身粉色的套裙,高腰和不规则裙摆的设计,凸显了女人玲珑有致的腰身,让她看起来像春日里,扶风山盛开的桃花。
对着镜子又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苏灿的眉头皱得越深,因为她发现,这样子好看是好看,但是风格却和闵晚的十分相似。
闵晚温婉娴静,而她只不过是东施效颦。
她怔了片刻,或许昨晚的那些记忆让她太过于得意忘形,以至于在面临现实的时候,才会被自己愚蠢的行为狠狠嘲讽。
苏灿突然没了任何兴致,她开始对着镜子面无表情的卸妆,动作像是被编辑了的时间轴,极其的缓慢,她似乎是在以这样的形式警醒自己一般。
时间走到十一点半,忽然客厅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
卸妆的动作随着开门声停下,尽管内心已经隐约猜出来是谁,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跑了出去。
门已经打开,似乎是没有料想到宿醉的人会醒的这么早,明峣望过来的视线还带着些许诧异,视线与她的撞上之后,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然后眉梢一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化妆了啊?”
停一下,似乎才注意到了苏灿手里的卸妆棉,又说:“挺好看的,别卸了。”
明峣说完,也不管呆愣着的苏灿,绕开她,提着从排爆支队食堂打包的饭菜往屋里走,淡声道:“先来吃饭,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苏灿这才回过神来,脑子里回响着刚才明峣说的话。
——他说,挺好看的,别卸了。
以前苏灿因为工作需要穿衣风格都比较休闲,只是在比较正式的场合才会穿礼服,化淡妆。而今天,粉色小套装设计的针织裙,腰间拼接了两根一指宽的系带,被系成了蝴蝶结的形状,结合着裙子下摆不规则的鱼尾设计,从视觉上拉长了身体的线条和比例。再配上苏灿尚未卸完全的桃花妆,一颦一笑间,透露着娇俏可人的模样。
确实很好看。不过苏灿自己的思维落入了死胡同,就算明峣现在亲自站在她的面前说好看,她也只会往原来明峣是真的喜欢闵晚这种风格的方向去想。
明峣呢,也尝试着琢磨了一下苏灿的反常行为,尽可能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一个平日里随性惯了的人,突然精心打扮自己,那应该就是应了“女为悦己者容”的那句老话,看来,霍明昭真的很得苏灿的欢心。
想明白了这一点,明峣觉得也挺好的,苏灿还小,小女生谈恋爱,穿粉色显得可爱又充满活力,唯一担忧的就是霍明昭,成天穿着西装,和他的小白菜站在一起,就跟诱拐未成年似的。
一想到这里,刚才还噙着笑意的嘴角瞬间抿直。
真是便宜了霍明昭那个老男人了。
—
苏灿还是将精心化好的妆容全部卸掉了,碍于明峣也在,她不好意思重新换一身衣服,只能穿着粉色的套裙在厕所纠结。
明峣将打包好的饭菜拿出来,强迫症似的在小茶几上对整齐摆好,用手试了试温度,才叫她:“崽崽,先出来吃饭。”
“哦。”苏灿在厕所里应了一声,因为隔着一道门,声音不太大,明峣也没听见,见她一直不出来,就又叫了一声。
苏灿深呼吸,调整好了状态,才开门出去。
听见动静,明峣抬了抬眼看过来,就注意到苏灿已经卸掉了刚才精致的桃花妆,整个面容清爽干净,加上她原本就白皙水嫩的皮肤,不化妆,倒是显得更加清纯好看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