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明栩的衣食住行都习惯了曲清安排，小龙崽从发现她曲清甘情愿的被使唤后就泛了懒劲，她给己准备什就穿什。
反正曲清眼光向来好，替明栩准备的衣服件件贵重，生怕不够好的布料她穿了不舒服，明栩也就没什顾忌的接受了。
所以日来，明栩穿的还是那条裙子，上头只罩了件曲清给她准备的莲叶缠枝银边大袖衫，只衬得她清纯中带几分妖媚，脖颈锁骨间的点点印记清晰见，特别头还赤着一双玉足，脚踝白瘦，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尤其莹润。
昨日有多痴迷，日就有多后悔。
她将明栩拉到身后挡住幺幺她的视线，又连忙脱了外套披到明栩肩头将她裹起来。
明栩看她紧蹙眉心眸光漆黑的模样，忍不住明知故问的扬眉问道：“鬼君日见着我好像不怎开心的模样啊。”
昨日夜里曲清又做了什她还有些印象，只是实在困极累极，见她没有再来一次的想法也就随她去了，只一心去见周公。
日起来说腰不酸那才是假的。
哪怕她是神也禁不住和曲清如此这般。
特别曲清还格外喜爱拉着她一块神魂合一，身体加精神的感受无限翻倍，惹人战栗。
想起己昨日哭着求饶结果却不被曲清理会的怜境遇明栩心里头暗暗攒了些小恼火。
日见着曲清紧张的模样便忍不住逗逗她。
这人小气的要命，就这一会，幺幺两人连她人都没看清就被吓到一边了，还醋成这样。
明栩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
“没有”，曲清目光放在她脚上，化了双绣花鞋，蹲身捉着她的脚踝给她套上：“外面风有些凉，进去换身衣服吧。”
幺幺和二虎子傻愣愣的看了眼晴朗到有些晒人的天。
二虎子：“这天不凉啊，还有点热。”
到底幺幺比二虎子懂事一点，见到曲清对待明栩的小心珍重模样几乎瞬间明白了二人的关系，她心头一跳，连忙大力气死死捂住二虎子的嘴。
已经晚了，哪怕再小的声音那也逃不过曲清的耳朵，她扭过头，面无表情的扫了二虎子一眼，全无刚刚对明栩的温柔。
两人只觉得通体生寒，幺幺尴尬的笑起来：“二虎子她冻傻了，老是胡乱说话。”
说着，一掌拍到二虎子毛茸茸的屁股上，打得她嗷嗷叫起来：“二虎子，你该吃药了！早说了药不停！”
二虎子连忙点点头，刚刚曲清那一眼她总觉得己再不跑就要被做成猫猫汤了。
两人见曲清明栩都没说话，吊着颗心，一溜烟的就跑到船后头去没了影。
明栩戳了戳曲清的心，忍不住笑起来：“鬼君，你多大了？吓唬小孩？”
曲清替她拢了拢衣服，被发现了恐吓行为也不解释，只垂着眸子，低声说：“去换件衣裳吧？”
明栩昂起，还没忘记昨晚的丢人事，故意说道：“这衣服不是你给我换上的吗？怎现在又让我脱了？要我换衣服总得给个理由吧？你让我换我就换，岂不是很没面子？”
曲清眉头蹙得更深，话语声中都带着些恳求：“换一件好不好，这衣服不好
看。”
明栩瞄她一眼，看着她的模样越发想欺负人，于是红唇微挑，“好啊，鬼君你求求我。”
曲清答得飞快：“求求你。”
“不是让你重复”，明栩走近她些，抬头在她莹润如玉得上咬了咬，曲清瞬间绷紧了身子。
她昨日刚刚尝到情爱滋味，如一点撩拨也受不住。
“鬼君，求人态度需得诚恳点”，明栩没有退开，就着这个样子轻声说道。
曲清闭了闭眼，抬手将她搂进怀里，无声的叹了气，压那分被撩拨来的感觉，半晌才恳求道：“小祖宗，求求你去把衣服换了吧。昨晚我错了，你别给别人看，我快醋死了。”
曲清的声线清冷正紧，这番话却难得的令明栩听了些无奈和委屈。
她是真的变了许多，曾经的幽冥鬼界哪会有这些情绪呢？又怎会说这样的话呢？
明栩没有再为难人，乖乖的任由曲清带她去房里换了身将脖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脖子上也是重灾区，曲清一丁点的痕迹都不想给别人看到。
*
折腾了大半早上，灵船终于启动，缓缓升上天。
明栩坐在另一张藤椅上喝汤。
曲清费了些心思保存鱼汤的鲜美，明栩入时连鱼肉都还弹嫩，温度刚好的鱼汤喝去令整个空荡荡的胃都暖了些。
原本瑟瑟发抖害怕曲清的幺幺二虎子第一次坐这高级的灵器，更是第一次离开厉风城，对曲清的恐惧都被抛去了脑后，趴在船沿看沿途掠过的风景，叽叽喳喳的好不兴奋。
过了许久，两人看累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明栩冲两人招招手，唤她到甲板上的小桌子旁坐。
鱼汤还剩了小两碗留给两人。
曲清早上做饭时其实听到两人关于去谷牧城吃东西的话时顺手给两人炒了道小炒肉。
她听过幺幺两人的经历。
无依无靠，艰难求生，吃过的最好的东西是烧饼，曾经最渴望的事是每天都吃烧饼。
怜又凄惨。
平日里曲清是绝不会分丝毫关注给这样的故事。
有了明栩后她多了几分人气。
心中的心结解开后，为了明栩她也多了几分重新看这世界的想法。
这次难得的发回好心，给两人留了点饭菜。
厉风城的妖与妖之间关系不比曾经的风沙村好。
这多年，曲清其实也想过，当初若有人在那几年里拉她一把，哪怕给她一丁点的善意，她会不会到最后还保持着几分良善赤诚，不至于冷漠孤僻至此。
每次想到一半就不再想去了，因为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已经发生的事永远都得不到改变。
于是面对幺幺二虎子，她难得的多了几分耐心。
罪恶之地也开花来，她不改变过去不代表她不分那一星半点的善意给与她遭遇相似的孩子。
幺幺二虎子望着眼前的菜睁大了眼，被浓香的鱼汤和小炒肉诱惑，两人捧起碗就大大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齿不清的感谢曲清。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呜呜呜这也太好吃
了吧！”
那声音很诚恳，还隐约带着些哽意。
两个小屁孩被感动坏了。
她从没吃过这好的东西，更没有想过曲清会给两人备这些东西。
曲清没受她的谢，只低头看着书，依旧将两人完全忽略。
这回两人却不再害怕了。
明栩等着她吃完，摸了摸幺幺的头，问道：“幺幺，到了谷牧城解决完事情之后你想过以后吗？”
幺幺把最后一小炒肉吞去，低头沉思起来。
过了许久她才眼睛发光的说道：“我听说谷牧城是个大地方，那里有酒有肉，有光鲜亮丽的大妖，处都有私塾，教妖人界的知识，教妖如何修炼，晚上还有繁华的灯市，放眼望去到处都亮堂堂的，人头攒动。”
“我想把那些都带回厉风城！我想让龟婆婆她也看到这些！我还想让其他的孩子也有私塾够学那些东西，后离开厉风城到外界去看看，甚至到人界去看看，不用永远面对着黄沙！”
这些想法实现起来有多难明栩知道，曲清也知道。
幺幺和二虎子却不知道。
提起以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幻想了起来。
“还要有大商铺，里面都是好吃的”，二虎子说道，“还要有漂亮的大房子，让大家都住进去！”
幺幺二虎子眼中爆发的光芒却令明栩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她拿起团扇慢悠悠玩了会，等两人幻想完这才忍俊不禁的说道：“好，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不忍打击，何必打击，怀揣美梦的孩子只要真的想做总有一天做到的。
更何况她如解除了束缚，寿命漫长，未尝不令厉风城焕然一新，重回曾经的热闹繁华。
*
入了夜，兴奋一整天的幺幺二虎子疲乏的回了房间睡觉。
明栩和曲清却还留在甲板上。
明栩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曲清怀里，两人哪怕不说话气氛也透着些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