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社交场的,如果吸引了她们的注意,相当于做了一个活广告。不过距离这个聚会还有一周,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制一件旗袍。
她一心二用,既想着陆二小姐的party,又忙着安顿杜二小姐。杜加林让小翠拿了新的毛巾牙刷牙膏,引二小姐去一楼的盥洗室先去简单的洗漱,又让赵妈去收拾楼上的客房,她特意嘱咐把房间里的床单幔帐换成水粉色,赵妈说了声是,便上了二楼,身后跟着一个佣人提着二小姐的行李箱子。
杜加林问二小姐早餐吃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她说都可以。然后杜加林就让小翠去厨房拿了洋厨子做的早餐,说完又嘱咐她盛一碗银耳莲子粥过来。今天府上的早餐还算丰盛,洋葱汁牛肉汤,芥辣鸡饭,虾仁粉饺,火腿蛋,香蕉煎饼,竹篮里放着新烘的面包,旁边是牛油和果酱,一把银制的牛奶壶摆在中间。这个洋厨子做的并非真正的西餐,而是经过改良的,目的还是为了合乎傅老爷的口味。杜加林让二小姐自己吃,她去煮咖啡。等二小姐吃得差不多了,咖啡也煮好了。她没问二妹喝不喝咖啡,而是直接问她要不要加炼乳或者方糖。
杜加林把加了方糖的咖啡递给二小姐,又端着咖啡壶和粥上了二楼。她想这时傅与乔应该洗完澡在卧室休息了。她轻敲了屋门,“念之,是我”,门是锁着的,傅与乔来给她开门。此刻的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睡袍,露出细长精瘦的小腿。
杜加林把托盘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用一种非常关心他的口吻说,“念之,咖啡我已经给你煮好了,但咖啡不宜空腹喝,你要不要先喝一下这碗粥?”说着,她把盛粥的瓷碗递给他,“已经不是很烫了,你这就喝了吧。”
自从南京之行后,杜加林决定,一定不能放过任何机会表达对他的关心。
傅与乔把碗接过去,拿着勺子在里面转动了几下,然后喝了一小口,“阿妮,你还没吃饭吧,赶紧下去吃吧。”这是要逐客的意思。
“我得看你吃了才放心,不然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杜加林生怕眼神暴露自己的内心,她说这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所以也就没注意他的表情。
没两分钟,傅与乔就向她展示了一个空碗。杜加林想这粥虽然不烫,但这么快喝下去也不怕消化不良。她端着空碗下了楼,胡乱吃了几口饭,喝了一杯牛奶。
此时赵妈下了楼,说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杜加林便带着二小姐去了客房,虽然傅与乔喜欢浓重的色系,主卧充斥了墨绿暗红这些配色,但客房则摈去了个人色彩。这间客房的色调偏淡,里面都是西式家居,卧室正中摆着一张片子床,床的两边各有一个小桌,桌上摆着绿罩电灯,左边的小桌旁是穿衣镜,另一桌旁是一个梳妆台。床的东面三张丝绒沙发椅围着一个茶几。靠窗有一套桌椅,杜加林本想让赵妈在桌上放几本上海的时装杂志给二小姐解闷儿,后来想到这个女孩子不屑这些,于是做罢。
客房是不带卫生间的,看完卧房,杜加林又把她带到了旁边的盥洗室,洗手台上摆着力士香皂、珂路搿牙膏、狮子牌牙粉、三花牌发油、司丹康的美发霜、旁氏白玉霜等洗护品,落地罩子将浴缸和外面隔开了,杜加林说舟车劳顿,赶快洗个澡休息吧,吃午饭的时候再叫她。本来二楼是有专门的浴室的,那里条件更好些,不过一直是傅与乔专用,其他人都没去过。
等把一切都安排好,杜加林又想起了旗袍的事儿。她找了纸笔,在纸上画了个草图,旗袍长及脚面,元宝领,腰身收束起来,在膝盖处开衩。她的美术向来是够呛及格的水平,画出来的服装实在缺乏美感,不知道裁缝看了能不能做得出来。此时她想起五姨娘在美专学过画,或许可以找她帮忙。
五姨娘和四姨娘都住在三楼。五姨娘自己住着一个套房,因为她以前学画,傅老爷觉得是个风雅的爱好,便让她保持了下来,房里有一间专门的画室让她画画。杜加林去的时候,她正赤着脚站在窗前画风景,此刻五姨娘穿着一条高腰的绸裤,上身在一件葱绿色的背心套了个淡白色的纱衫。
五姨娘见她来,丢了手里的笔,“你这稀客怎么登门了?我刚还想着去找你呢。”杜加林说我有事找你帮忙,这个事情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陆小姐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眼下还有什么事?”
杜加林单刀直入,“你真聪明,还是陆小姐的事儿,她请我去参加她的生日party。”
“她邀请你?怕不是鸿门宴罢。”
“鸿门宴倒不要紧,只是不能丢了丑。陆小姐是个时髦的人,我不想在她面前落了下风,只是以前的衣服多少有些过了时,我想抓紧时间赶制件新的。”杜加林倒没说她的全部计划,八字还没一撇,说出来徒惹人笑话。
“你想做件什么样的?”
杜加林拿出那张纸,说了自己的要求。
“你要不说,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