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场就这样……”抱怨完了,导演又低头看了眼表半是自言自语道,“算了算了,这场就挪到……”
“导演,”周潇洒淡淡地开口打断,勾勾唇角笑意散漫,“我想再试一次。”
“茯苓”原本一直在旁边沉默,闻言抬头讶异地看了周潇洒一眼:她疯了吗?自己刚刚故意发挥失常就是为了为难她。就算她不知道这个,总也会认定自己的表演水准是个拖累,竟然还说要再试一次……她是傻子吗?
导演也没反对,只是沉着张脸极不客气地对“茯苓”叮嘱道:“这次好好演,别净拖累人家!”
“茯苓”面上答应得很干脆,背过身回到拍摄位心里却止不住地窃笑。
外貌这么美脑袋却这么空,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也难怪得罪了卫冕。不过她也算是因祸得福,要是没有这个人,她怎么会有机会接近卫冕呢。
怎么会有机会,从千里之外的小粉丝……变成能够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茯苓”这么想着,表演也就随意得益发不遗余力,声音尖刻而造作,“管娘娘,管娘娘,您……”
“啪!”
“茯苓”的台词甚至都没有说完,那记耳光落下来的时候,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但导演没喊停,全体演职员就少不得要继续拍摄下去。
茯苓——是扮演茯苓这个角色的演员一时愣在了原地,呆呆的怔怔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见眼前的女人吃力地徐徐地睁开眼,就仿佛她真的在水里浸泡了太久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一般,然而她挑起唇角,轻薄而妖艳地笑了。
“是我。”管笙说。
“这个改动很巧妙,”好不容易过了这一条,导演很兴奋,对着周潇洒喋喋不休口若悬河,“这一场的管笙已经是第二世,第一眼见到的又是上一世陷害过自己的人,这时候配角还没变坏,但是主角却没理由不怨恨……这一巴掌确实是改得好。”
尹秘书见缝插针地递上毛巾,周潇洒接过来擦了擦脸,旋即温静地道:“我也是刚刚NG了太多次才想到的。”言罢她又转眸悠悠地看向扮演茯苓的女演员,“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不好意思。”
尹秘书也抿着唇笑,“可不嘛,要是提前商量了弄不好又该出差错了。”
“茯苓”平白无故被抽了一耳光,心里既窝火又委屈,偏偏她势弱也不占理,不得不吃这个哑巴亏。毕竟在姜慎远身边担任了四年余的秘书,尹秘书何等火眼金睛,原本看着这个“茯苓”十有九成是在整周潇洒就已经觉得极不顺眼,如今更是乐得刀口撒盐,“您可要真要多记多背了,总不能每次都让别人救场。”
“茯苓”的脸一下子褪得煞白。
等人走远了周潇洒才瞥了尹秘书一眼,“尹秘书你也挺腹黑,居然能把打耳光说成是救场。”
尹秘书笑道:“导演都定过性了,周小姐那不叫打耳光,叫剧情改动。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周潇洒:“……”
看周潇洒的脸泛着白气色也不是太好,尹秘书又道:“周小姐,要不然……”
“不。”周潇洒看她一眼悠悠然道,“尹秘书,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让我不要演了,”
“这也是姜公子的指示吗?”
“……”尹秘书客气地笑笑,“姜总并没有这样吩咐过。”
只是吩咐了不能让周小姐太劳累。而根据她的个人判断,太劳累这个范畴很显然包括生理期下水。
“嗯。那你就听我的。”周潇洒说,“要是他吩咐的我就不演了,省得连累你为难。”
尹秘书:“……”
早知道就承认是总裁的吩咐了。尹秘书看着她飘飘忽忽的脚步,纤细的身影单薄得像片风中的柳叶摇摇欲坠,心里止不住地隐隐担忧起来。
周潇洒要拍的第二场是跟男主的对手戏。按第一世的剧情,这里应该是女主被纪颂扮演的正妃下了催.情药而后上了床。男主以为是女主设计,虽然为负责任娶了她,心里却极其不屑于这种下作的手法。而女主第一世时虽然位卑,对他的爱却很真切,然而男主始终以为是正妃在帮他上位,一直被正妃所蒙蔽,却不知道背后真正为了他出生入死的人究竟是谁。
女主原先是王府的侍女。因为本身是奴籍,按理根本不可能嫁给男主。正妃心细,发现女主实际是当朝宰执流落民间时的私生女儿。因为管笙的母亲是罪籍,宰执这些年不好光明正大地寻管笙,但也通过各种途径千方百计地在找私生的女儿。
如若女主管笙当真与宰执相认,再改头换面成了宰执假托的养女或者什么人,那么以权势相胁嫁进王府则不是没有可能。因此正妃发现女主对男主的爱慕之心后,特意趁年夜的时候设计,下药让女主上了男主的床。既把女主拴牢在自己这条船上,又可借此威胁宰执,让他一来不能认女儿,二来不得不暗中相帮。
这一场就是第一世的女主跟男主的床……后戏。嗯。
周潇洒看过原著,虽说原书并非什么小皇叔,可剧情需要也有四五场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