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她感觉自己躺在床上,胸口传来一阵难忍的疼痛,浑身痛得没有力气,她虚弱极了,连睁一下眼睛都困难。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有个人跪在床边,她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她感觉他的手在发抖,他说话的语气也颤抖得不像话。
“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我会救活你的,你再坚持一下,求你再坚持一下。”
他似乎难过极了,难过到连说话也艰难,声音透着哽咽,像是下一刻就喘不过气来一样。
程雨感觉有热热的东西在手背上滑过,她知道那是他的眼泪。她想要睁开眼看看这个人是谁,奈何身体太过虚弱她怎么也看不清。
然后她就这样惊醒过来,直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那一幕只是一场梦,她如今好好的躺在床上,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才凌晨五点。
刚刚那一幕简直真实得可怕,倒像是她前世昏迷之时隐约看到的场景,但是因为太过虚幻了,所以就被记忆选择性尘封。
那个跪在她身边恳求她活着的人是谁,他说他要救活她,他是陆云景吗?
可是陆云景会那样软弱跪在她床前恳求她好好活着吗?他还为她流眼泪,她想象了一下陆云景那冰冷的一张脸落泪的场景,那样一个强势又可怕的男人,怎么可能为她哭呢?
程雨辗转反侧却怎么都无法入睡了,她索性穿衣起床,帮佣们都在睡觉,楼下一个人都没有,程雨便直接去了后院。
天色熹微,后院的一切好似都被罩上了一层阴影,脚下的草地还透着湿润,没一会儿她的拖鞋就沾上了水汽。
她在后院走了一圈又一圈,脑海中一遍遍想着刚刚看到的场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天色慢慢亮起来的时候她看到从别墅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是向训练场那边去的,虽然此刻光线依然不甚明亮,但她知道那个人是陆云景。
陆云景也看到了她,他停下脚步,隔着晨曦望向她,问道:“这么早你来这里做什么?”
程雨慢慢向他走近,她渐渐看清了他的容颜,永远阴冷的面色,如雕刻一般深邃大气的五官,眼前是她熟悉的俊朗又冷硬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一件迷彩短袖加迷彩长裤,挺拔的身体站得笔直,那露在袖子外的手臂结实粗壮,将短袖的袖口都撑了起来,这样的他看上去更透着一种严谨冷毅的感觉。
她微微低垂着脑袋不敢和他对视,只是一低头她的视线正好落在他腰带处,那里系着一根皮带,黑色的皮带,做工很精良,迷彩短袖的衣角凌乱的堆砌在皮带上,刚好露出皮带扣子。
她就盯着那堆在皮带上的衣角,咬了咬唇,伸出手勾住,却也不敢勾得太多,只勾了衣角边缘的一点起来,然后用手指头死死捏住。
陆云景将她的动作看在眼中,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他倒是也没问。
其实程雨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怎么莫名奇妙就扯他的衣服,她好像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这样突然扯住人家衣服又什么都不做多少显得有点奇怪,她沉思了一会儿便问道:“你昨天那么急着从国外赶回来找我,是因为担心我吗?”
陆云景:“……”
陆云景没有说话,她也不敢抬头向他看,只是捏着他衣服的手却没有放开,像是在以此表达她想要他答案的执着。
清晨,后院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四周寂静得不像话,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程雨却觉得似有一种暖烘烘的感觉笼罩在身上。似乎她和陆云景突然被关到了一个透明的笼子里,这个笼子很小,只能容纳两个人,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四周的空气中都充斥着一种这样暖烘烘的气息,简直暧昧得不像话。
就这样过了许久,她听到头顶的他从鼻端发出一个很轻的音节,“嗯。”轻得像是幻觉一样。
程雨心头猛地一颤,她慢慢抬头向他看去,对上的是他冷毅的脸庞和深邃的目光,即便他刚刚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可是这样阴冷的一张脸却还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他似乎永远都是这般淡定自若的,和她梦中那个握着她的手哭泣的男人判若两人。
程雨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得了一种病,一种很难治疗的病,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才能治好,而且治好的几率很小,你会倾尽所有来救我吗?”
他的双眼慢慢眯紧,视线变得锋利逼人。
“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陆先生究竟会不会救我。”她目光固执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