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叫人了。
沈云疆看着她那副怨怼的神情突然想起了在哪里见过她了。在红十字会要来参观的那几天演戏的时候,她就住在她的下铺。那么,红十字会的人走后所有参加过演戏的人都送进了毒气室,为什么她还会在这里。
她正想开口问她,已经听到了海伦娜带着人进来了。
“刚才就是这位长官突然冲进来,却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后晕过去了。”
那两名士兵也都是互相认识也经常互相包庇的,看到他这副样子和身上浓重的酒味也大致知道了怎么回事。况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允许的,他们也不想闹大,于是直接就把他抬出去了。
闲杂人等没有了,沈云疆看着她冷冷地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同胞们都被送去了毒气室,为什么你还会在这里?”
那个女人听到这句话,知道她认出她来了,于是说:“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没死?”
“呵呵。”沈云疆捏住她的脸恶狠狠地说,“你还有脸问我,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为什么要去告密!我是在救大家你知不知道!”
“谁知道你能不能成功!我还不如去揭发你为自己求一条生路!”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种人的自私真是让她无言以对。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成功了大家就都可以活着出去了。你现在在这里觉得谋得了一件好差事,可是刚才那种情况你有想过吗?”
“那你要是失败了呢?”
“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沈云疆松开捏着她脸颊的手,好像觉得很脏一样用布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活的久一点哦,你出卖几百同胞性命换来的生机,可别轻易的就死了。”
沈云疆说完将那块擦手的抹布丢在她的脸上然后拉着海伦娜就走了出去。
海伦娜在那里听的一知半解,却也知道那个女人坏了沈云疆的事于是说:“让你别救她,后悔了吧。”
沈云疆对她笑了笑,然后扭头看了看地上衣衫凌乱的那个女人说:“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她品行败坏是她的问题,我从小受过的教育让我无法在有人遭遇侵害向我求救时无动于衷罢了。”
她回过头不再看她,继续说道:“在这个地方,每个人为了明哲保身都有自己的选择,可是迫害他人保全自己这种行为,真的令人恶心。”
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将她们两个的对话都听到了,她的胸口极速地喘息着,仿佛受了极大的羞辱。
……
接下来的几天,沈云疆意外的发现,她原来跟那个女人是在同一个车间工作,只不过以前可能是没有注意到,也可能是她刻意躲着她,她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不过经过那天的事情以后,她看到她也就当做不认识,不过海伦娜得知沈云疆之前的故事后,非常崇拜她,然后干什么都要跟她黏在一起。在看到那个坏女人时总是义愤填膺的狠狠地瞪她一眼,有时候还在她背后非常嫌弃地“呸”一声。
沈云疆觉得有点无奈,还觉得她有点可爱。
有一天,沈云疆往仓库送东西的时候,那个女人也出乎意料地跟了上来。
“有事吗?”沈云疆冷冰冰地问道。
“我……我帮你拿吧。”
“不需要!”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道歉,为我之前做过的事情。”她急切地说道,看起来有那么点情真意切的味道,“真的,我特别后悔,想请你原谅我。”
“不必了,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压根儿不想记住你。”沈云疆把东西放下扭头就走了。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女人总是见缝插针地缠着她,令她心生厌烦又躲不开她。
今天,有个军官过生日,海伦娜作为唯一一个会唱德语歌的,被挑选出去为那名军官庆生去了。
临走前,她非常生气,对沈云疆说,她作为一个犹太人为什么要为一个残害她们的纳粹唱歌。
“因为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都身不由己啊。”沈云疆只能这样安慰她。
“嗯……不就唱首歌吗,海伦娜我去去就回!”海伦娜说着又撅了撅嘴,“可是那个女人也被挑去做女仆了,真是不想看见她。”
因为庆生,车间里监视她们的党卫队士兵少了很多。她们干活也就稍微慢了一点,见缝插针的偷偷懒。
沈云疆在整理一只手表时发现暗藏机关,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大头照,是一名笑的非常开心的女子,背面有一行小字:“我的小太阳玛戈特。”
骤然看到这张照片,沈云疆闭了闭眼睛,将眼眶中的泪水眨掉,然后偷偷把这张照片藏了起来。
不知道玛戈特的丈夫是否还活着,如果有一天能见到他,她要将这张照片交给他。
“出事了!”
沈云疆刚把照片藏起来,内疚伤心的情绪还没平缓下来,就看到那个女人惊慌地朝她跑来。
“海伦娜在生日宴会上犯错了,长官要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