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说着,把两张名片往严修筠眼前一举,“可是连电话号码都不一样, 这过分了啊。”
果然, 这两张名片上的内容差距一目了然。
江晚晴收到的那张,背景素白,用黑色楷体印刷, 上面印了一长串的公司电话、传真、官网、微信公众号,还有韩乐雪一堆不知所谓的头衔。而上面印着的手机号一看就是最新号段,旁边还印了一个带着公司logo的二维码。
而严修筠收到的那张则讲究得多,嗅之暗香浮动不说,名片的背景色是悠悠的浅蓝,整体设计简洁大方,名片前后干干净净,只有艺术字体的名字和电话——跟另一张名片上看着就像骚扰电话的号码不同,这个手机号,则是个让人一下就能记住的“靓号”,除了6就是8。
严修筠看都没看那两张名片一眼,而是低低地笑了。
随后,他笼了江晚晴举着名片儿的手在自己的手里,压低了声音:“我都当众默认自己在家‘不行’了,还不肯放过我么?”
江晚晴一下子就想歪了,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什么时候当众说你‘不行’了……”
结果话音没落,严修筠就是一挑眉。
这一下,江晚晴想起自己还真说过——刚才和王院长辩论的时候,她确实说过“我不好干这项工作,他就更不行了”,结果招来了王院长一顿借题发挥的嘲笑。
但是——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恩,我懂。”严修筠笑着点头,“我知道夫人是哪个意思。”
江晚晴:“……”
越描越黑啊……不过,难为某些人耍流氓也能耍的如此清新脱俗。
江晚晴假装没听懂严修筠说什么,可是她的气还没消,于是她顺势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两张名片一叠都扔进了自己的笔记本儿:“没收!没收!吃饭……哼,吃个毛线!”
严修筠看着她笑,从善如流:“行,不吃。”
江晚晴瞪了他一眼:“不,我要吃!我要吃东院食堂的黑椒鸡片盖饭!”
说完,她自己甩手,气哼哼地走了,严修筠只是一笑,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东院食堂离药学院教学楼的距离,有半个平城大学那么远,江晚晴自己“吭哧吭哧”地走了半天,觉得所有的悲愤都变成食欲了。
然而她一进食堂的门,就要被沸反盈天的学生吵懵了。
他们开会开的太墨迹,导致他们来吃饭的时间赶得不巧,正赶上学生们吃饭的点儿。
这群正当壮年的小崽子们,找食吃的时候犹如饿死鬼投胎,打饭窗口又挤又吵就算了,偌大一个东院食堂,所有的座位都几乎被他们占满了,热热闹闹堪称座无虚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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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晴勉强找到一个空位,刚想坐下,甚至还没来得及招呼严修筠,低头一看桌子,就发现上面还残留着上一位同学吃饭留下的油污。
烧茄子的菜汁、鱼香鸡丝的辣油,还有洒出来的西红柿汤,里面还能看出一两丝飞得十分写意的鸡蛋……
江晚晴只看着桌上的痕迹,就能脑补出这位同学的菜单儿和风卷残云的吃相,她处女座的洁癖瞬间就犯了。
严修筠看着她一脸要上法场一样的纠结,低头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背:“出去等我吧,我去打包,一会儿去我办公室吃。”
江晚晴“吃什么吃”的炸毛终于在“饥饿”的怂恿下,向这一桌子油污做出了无言的妥协,然后,她仿佛连在此处停留都是折磨似得,一声不吭地钻出了食堂。
江晚晴以为严修筠要耽搁一会儿,于是百无聊赖地在食堂门口溜了几圈儿。
看秋风吹落萧萧落叶,她正准备酝酿几句“萧萧寒叶闭书窗”的酸诗,一回头,却见严修筠已经拎了两份儿盒饭,从食堂里挤出来了。
“这么快?”江晚晴想想里面那个架势,倒是真有点儿出乎意料,“你买了什么?随便买的吗?”
“黑椒鸡片盖饭,两份儿。”严修筠一边说,一边躲开了江晚晴伸过来拆包装的手,“别拆了,到办公室再看,油!”
江晚晴果断伸回了爪子,伸到一半儿,又突然抬头,狐疑地看了看严修筠。
严修筠被她一看,反倒笑了:“夫人担心我这是出卖色相换来的吗?”
江晚晴被一眼看穿,也不遮掩了:“那你出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