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手机来电话了。”
林善几步冲到柜台前,问:“怎么说?”
“你刚好不在,他就说自己也忙,晚点再跟你联系。”
“哦。”林善听着也并不轻松,晚点怎么跟她联系,应该是自己去联系他吧,她想了想追问,“男的女的?”
“男的。”
林善捏紧了拳,可千万别是刚那伙人。
……
这边,韩津跟罗慎他们半路分了道,独自一人走回家。
路并不远,就在栗子街上,十分钟脚程。
先前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响不停,他刻意忽略,也不干脆挂掉,由着它闹腾。
直到进电梯,兜内也终于静下来了,他才回拨了过去,是个中年男人接的,说是有个女孩手机掉了,问他借电话打的。
韩津懒洋洋地称自己忙,糊弄一阵就挂了。
看着手机,他嘴角一掀,跟他斗?还没完。
开门进屋,韩津特意看了看玄关边,他家老韩的拖鞋搁一旁放着,说明还没回来。
顿时吐了口气,他甩掉球鞋扔掉书包,抖了抖领口散热,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喊:“姑姑。”
韩英忙着刷锅,回头看见侄子,说:“回来啦,怎么这么晚,快坐下吃饭。”
“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刚打过电话,说在路上了。”
韩津哦了声,转身往楼上走:“那我等他回来一起吃。”
韩津家的公寓是复式楼,早些年买的,父子俩住楼上,姑姑住楼下,剩余还有一间客房,宽敞得很。
换做十几年前,一家人还挤在街头巷尾的市井小角落,撑不过去时,甚至三餐不继。
韩津亲历过韩齐深的发家史,虽然那些事迹并不光荣,但苦日子既已熬过,谁都不想再过回去。
他算是韩齐深年轻时在外混账留下的意外,起初他爸并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直到生母单方面偷生下后又不幸体弱离世,女方家人才将孩子送过来抚养。
韩齐深当时玩性未收经验不足,姐姐韩英看着侄子可怜,便帮衬着照顾些。如今这孩子长大了,却愈发乖张暴戾叛逆冲动,颇有些老韩年轻时的个性,实在是越看越像,有时候一言不合两人还会起冲突。
韩齐深自然是对这儿子愁得紧,当初想让他住校遭到强烈反对,为了交换条件便要求他每天准点内回家吃饭,又怕自己事忙不能顾到,请来亲姐帮忙打点家里。
韩英年轻时候就跟丈夫(●?№§∮—●)离了婚,同样单身带着女儿长大,目前孩子毕业在临市工作,她一边卸下重担,一边又想谋生赚钱,索性就来了这。
上了楼,韩津进房就脱衣服,将两只手机往床上一扔,也不管突然进来的消息是谁的,进浴室洗澡去了。
洗完后全身通畅淋漓,他站在镜子前抹了把脖子,低头闻了闻手,没那股味儿了,便套了身凉快衣裤下楼。
下到一半,看见餐桌上已坐了一人。
韩齐深穿着灰色衬衣,两只袖口皆挽起,露出麦色有力的铁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往后喷了个定型。
他四十有余,看着却像三十五多,韩津长得不似亲母,跟他倒有百分之八十相似。经历年岁沉淀,城府深练,即便韩齐深嘴里从容地吃着饭,一张脸也没缓和下来,按定律看这明摆着是有事。
韩津心底悬着,两三步下楼,抓了把头发在桌边坐下,拿筷子的间隙小心瞄了眼他爹脸色。
“回来了爸。”
“放学又去哪儿了?”韩齐深转过脸来,扫向儿子低着头的侧面,“你姑说你十分钟前才回来。”
韩英从厨房出来,也坐下端起碗吃饭,熟悉了两父子对阵的模式,没气势地插嘴道:“说不定有事呢,回来就行了,都吃吧。”
韩齐深冷哼:“能有什么事,又跟罗慎那群人混一块去了吧。”
韩津心虚,极力坚持原先想好的借口:“哪有啊,学校拖课,罗慎早就回去了,我一个人就去书店逛了会。”
“你去书店?”韩齐深笑出一声,“那把你买的书拿给我看。”
“我没买,看完了。”
“看了什么书?”
韩津半天没答出一个字来。
“少跟我装蒜,罗慎他爸刚跟我通过电话,说罗慎之前跟你在一起。”韩齐深心底清楚得很,哪那么容易被儿子糊弄。
韩津老实承认:“我是跟他在一块。”
“一块干什么?”
“我跟他……把上回陈叔教我们的那套拳法练一下。”
“你是二流子还是学生,需要练拳做什么?”韩齐深很想打他,关键时刻忍住了,拿筷子点儿子,“以前教你拳法是让你锻炼身体,以后别的地方少给我撒野,搏击馆也少去,一个月去一次够了。”
韩津听而不闻:“爸你还别说,那几个动作我很连贯了……”
韩齐深打断他:“你别给我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