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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我本来以为我是不喜欢她的……其实我也恨自己，您的儿子前十多年过得都是恪守礼节的，从不越雷池一步。谁知道一来就是这等事。我实在是忍在心里太久了，也不知道能和谁说。那日她问我那几句话，我是忍不住了……但我与她真是清清白白。”</p>
“您走出木樨堂的时候，我知道您是有些误解她的。我只是想和您说明白，这真的不关她的事……也许她曾经纠缠过我，但她现在和我界限分明。平日里就算说话，也要拉两个丫头站着，谨慎得很。”</p>
陈三爷静静地等他说完了。</p>
“我打你，一是因为我是她的丈夫，二是因为我是你父亲。这么些年，你一直都是最让我放心的，你母亲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要好好照管你和曦姐儿。”他顿了顿，直看着陈玄青说，“失望二字还不足以说清楚我的感受。你当时可有想过，如果发现你这些事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你要怎么办？”</p>
“你倒是能逃一劫，却要害你母亲身败名裂，害陈家和你一起蒙羞。你是陈家的嫡长孙，以后陈家的兴荣你责任重大。结果你竟然能做出这等荒唐事？”陈三爷语气严厉。</p>
“我问你，你现在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p>
字字重于心。陈玄青思考过很久，他想过父亲会说什么，但等这些话真的从父亲嘴里说出来，却又让他觉得无比的重。他默然颔首，违背礼义廉耻，是他自己不争气。</p>
陈三爷看他低垂着头。才叹了口气，让他坐下来说话。</p>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三月你就去河间府肃宁县上任，文书过了元宵就会下来。”</p>
陈三爷继续说：“这个时候让你去外任，确实不太合适。”陈玄青应该再在翰林院锤炼几年，积累了为官的经验再去肃宁县，现在却不得不提前了。</p>
“不过你该出去避开一段时间。也看看黎庶百姓，知道世道艰辛。”</p>
人总是因为阅历狭隘，心生痴怨。等看到外面的世界多大多深，就知道自己的苦难不算什么。陈玄青不仅需要远离顾锦朝，他还需要一些磨难。陈玄青还年纪太轻，这种感情能被时间消磨。</p>
陈玄青点头，他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p>
现在他也确实需要避开，有父亲给他安排，自然不用再去麻烦。</p>
“您放心，等我回来的时候。不管有没有真的忘了，至少肯定让人看不出来。”陈玄青淡淡的笑。</p>
陈彦允才柔和了语气：“我教导你总是严厉，你心里明白就好。”</p>
“我知道。”他就说了这三个字。</p>
等他回到俞晚雪那里，她很惊讶陈玄青脸上的伤。</p>
不一会儿，父亲又派人送了伤药过来。</p>
陈玄青拿着瓷瓶笑了笑，心里倒真是平静下来。父亲毕竟是父亲，他一辈子都赶不上。R1152( )</p>
第二百九十九章：元宵</p>
等到了正月十五那天，不仅是陈家热热闹闹的，外头的榕香胡同、再外面的糟子坊都热闹了起来。各家都挂出了红绉纱灯笼，还请了人特地搭了灯山门、灯亭。一座灯亭里挂了上百盏各式各样的灯，糟子坊沿河的街上还挂出了灯谜，引得众人竞相去看。</p>
陈玄越抱了个兔子灯来给锦朝请安。</p>
他的兔子灯中间的是兔婆，旁边两盏是小兔，中间放了一碗茶油泡的白米，埋了灯芯草。</p>
陈玄越给她看，很高兴地说：“……晚上就去放在湖里！”</p>
孙妈妈看着便笑了：“这兔子灯扎得好，听说江西宁都那边就兴过灯，整个县都会扎这种兔子灯。我看九少爷的兔子灯扎得像极了。这灯是哪里来的？”</p>
宋妈妈忙回道：“九少爷自己在回事处挑来的，喜欢得很。”</p>
顾锦朝放下手里的账本召他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玄越想去看灯会吗？”</p>
他茫然地看着顾锦朝：“什么是灯会？”</p>
陈玄越长这么大，没有出过陈家门一次，自然就不知道灯会了。</p>
顾锦朝告诉他：“灯会很热闹，有各式各样的灯。你要是想看，就让小厮驮着你在门口看一会儿。不能出去。”他人傻好欺的，要是走丢了说不定都不知道回来。</p>
陈玄越哦了一声，摇摇头：“不看。”</p>
顾锦朝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陈玄越喜欢这些东西。他一向对这种手艺玩意儿表现出极大的兴趣。</p>
陈玄越却像猴子一样爬到罗汉床上，去翻她的账本。</p>
“婶娘，这是什么？”他什么都喜欢问，指着账本又问顾锦朝。</p>
顾锦朝给他解释了。又轻声问他：“你为什么不想去看灯会呢？”</p>
陈玄越只是摇头，没有说话，继续翻顾锦朝的账本。</p>
顾锦朝想起他害怕人多的地方。也害怕大声的响动，上次陈曦拿了个腰鼓玩，把他吓得钻到床底下不出来。被婆子拉出来的时候他满身的灰，像个耗子一样灰头土脸的，嘴里不住喃喃：“打雷了。”</p>
陈玄越被吓了好长一段时间。以后看到陈曦就绕路走。</p>
佟妈妈进来和顾锦朝说话。顾锦朝就和她说田庄上的事，一时没有注意到陈玄越。</p>
陈玄越拿起毛笔看了看，在账本上划了两下。</p>
顾锦朝回过头时。看到账本被他画得乱七八糟的，哭笑不得地夺过他手里的笔：“你做什么！”陈玄越回过头，脸上擦了一块墨迹，表情又茫然又无辜。顾锦朝让宋妈妈赶紧抱他去一边玩儿。她拿过账本重新看。这是她在宝坻的一个米行递上来的，她还没看过。</p>
陈玄越划花的那片看不太清楚。顾锦朝只能让孙妈妈拿了纸过来，她一项项的对着后面的算。</p>
这样算上去却对不上前面的。</p>
这个账目有问题！顾锦朝有些吃惊，要不是她仔细去算，还看不出来。</p>
顾锦朝又算了一次。才确定下来，叫了佟妈妈过来说：“把这个账目带去罗永平那里，让他找这个米行的掌柜问话。这么做账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肯定私吞了不少钱下来。问清楚实情无误，把原来吞的钱赔出来……他也不用做这个掌柜了。”</p>
佟妈妈接过顾锦朝做好的账目一看。这米行掌柜做账做得巧。一行行看下来没有问题。倒着往上算却不对……收入少算了整整二百两！她接过账本就去罗永平所在的桂香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