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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大家道别了，才抱着长锁上了马车。</p>
陈家的护卫立刻护送顾锦朝出了顾家的门。</p>
顾德昭别过脸去，他年纪渐渐大了，总是见不得离别。何况又是长女，他对长女总有种依赖的感觉。</p>
冯隽在路上把事情给顾锦朝说了。</p>
是陈老夫人病倒了，非常突然。昨晚上郑嬷嬷扶着她在庑廊下走路，突然就站不住了，等醒过来又开始呕吐腹泻，而且头疼欲裂。</p>
仆人立刻去告知了陈三爷，他很快就带着人过去，大夫查出的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p>
陈老夫人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了。</p>
“三爷已经让人把老夫人日常用的东西都收起来细辩了。这毒也不知道是谁下的。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现在陈家的人都看过了，虽然只有老夫人有病症，但以防万一，三爷还是要您也回去看看……”冯隽解释道。</p>
顾锦朝想了想说：“那太夫人究竟中的是什么毒？”</p>
冯隽道：“属下不擅长药理，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季大夫说。老夫人这症状颇像那些江湖上丹药服用过多的术士，初只是脸色苍白，食欲不振，盗汗失眠。然后就是腹绞痛，呕吐腹泻……严重了就要要人命的。”</p>
顾锦朝前些日子也失眠，总是提不起精力。还以为是睡得不好的缘故。</p>
她脸色一白，低声问：“三爷是不是怀疑……”</p>
冯隽却拱了拱手：“夫人莫要担心，三爷只是担心，还是让大夫看了才知道。”</p>
顾锦朝嗯了一声，把怀里熟睡的孩子抱紧了些。</p>
人一旦开始怀疑自己有病。好像什么都不正常起来。无端的敏感，哪里有个痒，哪里有个痛都要被放大。</p>
顾锦朝原来是不怕死的，但是现在却很怕。她不由得想笑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p>
但刚开始的敏感过去了，倒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左右不过是个慢毒，就算真的中了毒，也不至于立刻就要死了。倒是陈老夫人中毒这事让顾锦朝开始深思起来。</p>
在她的记忆中。是根本不记得陈老夫人中过毒的。如果她记得，肯定要提醒陈老夫人注意。</p>
那也就是说，这些事情已经渐渐的开始改变了。</p>
究竟会是谁给陈老夫人下毒？如果是人为。必定得是她身边的人才做得到……</p>
马车走得很快，但是再快也要半天才能到。顾锦朝想得累了就靠着迎枕休息，等再被长锁的哭声吵醒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宛平了。顾锦朝叫了乳娘进来给孩子喂奶。</p>
马车拐弯进了榕香胡同。</p>
陈三爷在一字影壁等着她，看到她下来就立刻迎了上来。</p>
他可能一夜没有休息，下巴冒出了胡渣。顾锦朝被他抱进怀里。她闻到他身上温和的檀木香味，心都平缓下来。忍不住要问：“娘还好吗？”</p>
“嗯，喝下一碗牛乳粥。没有再吐了。”陈彦允都没有让她回木樨堂，而是带着她立刻往宁辉堂去。</p>
“怎么不回木樨堂？”顾锦朝立刻想到，木樨堂可能已经被陈彦允封了，现在正在彻查。</p>
“三爷，是不是我也……”顾锦朝有点担忧。</p>
陈彦允打断她的话：“会没事的。”他亲了亲她的发，“听话，让大夫检查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他紧绷的神情却没有放松下来。</p>
顾锦朝由他牵着进了宁辉堂，季大夫已经等着了，还有另一个长相白净，年约四旬的男子。拱手给顾锦朝请安，陈彦允给她介绍，这是他们这边很擅长用药的人，姓宋。</p>
先是这个姓宋的问了顾锦朝几个问题，顾锦朝如实回答了，他很若有所思的样子。</p>
陈三爷在旁边陪着她，看到这人表情犹豫。他心下一沉：“是不是夫人也……”</p>
“像又不像的，我拿不准。”宋先生说，“没准头的话，我不敢乱说。”</p>
季大夫搭了锦帕给顾锦朝听脉，过了会儿却松了口气：“没事没事！”</p>
“那究竟是怎么了？”顾锦朝连忙问。</p>
季大夫笑起来：“尊夫人这是喜脉，病状倒是相重了！”</p>
是喜脉……竟然是喜脉！</p>
顾锦朝一时间愣住了，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p>
陈三爷还不敢放松，又让季大夫再听了一次，季大夫这次更肯定了：“就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了！老夫行医多年，这是不会弄错的。”</p>
宋先生也笑了笑：“是喜脉就好，既然是喜脉，夫人应该没有中毒之虞！”</p>
陈三爷这才放松下来，让两人先出去了。</p>
顾锦朝看到他眉心微皱，忍不住去抚了抚。陈彦允抬头看她，拿下她的手亲了亲：“怎么了？”</p>
“这些天是不是太忙了？”顾锦朝说，“你总是挺累的。”她挨着他坐下来。</p>
陈彦允只是道：“你不要担心我。现在老师忌惮我，朝堂上也多有辖制。做事比平时累是应该的。娘现在又中毒了。我是真怕你有事，才把你叫回来的……我耽搁你喝喜酒没有？”</p>
顾锦朝却抱住他，把头埋进他怀里。</p>
他一手环住顾锦朝的腰，一手轻拍她的背，低声跟她说：“夫为天。我总要为你撑着天的。是不是？”</p>
顾锦朝嗯了声，难道是因为怀孕了，她觉得自己情绪又丰富起来，忍不住因为他的话眼眶发红。她说：“又是喜脉……长锁还没有一岁大，就要给他添弟妹了吗？”</p>
“要生下来，两个孩子可以一起玩大。”陈三爷却很温柔地摸着她平坦的小腹。“一会儿你去看娘，也给她说说，她肯定会高兴的。”</p>
顾锦朝没事，他也就放下心了。</p>
只是现在多事之秋，这孩子选择在这时候来。却也是麻烦。</p>
但孩子的到来总是让人高兴的。</p>
顾锦朝去见了陈老夫人，秦氏和葛氏正在伺候她。王氏自己这几天不方便，就没来照顾老夫人。</p>
陈老夫人前几个月起就一直身体不好，但请大夫来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大病，人老了这样那样的毛病就多，所以本来也没当回事，结果中毒至深才发现。现在余毒很难清除。幸好那姓宋的非常厉害，说慢慢调养，还是能好转的。不到要人命的地步。</p>
顾锦朝看到陈老夫人的手背，瘦得连青筋都看得到，一阵心惊。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