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渐渐冰冷，她默然地看着自己怀里的默烟，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却永远合上了。</p>
“女皇陛下，快走！”轻北着急地看着她，周围越来越多的士兵围绕着她们，轻北挡地吃力不已，身上已经有多处伤痕。</p>
默烟……你说过的，要配在我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不守信用？清素紧紧咬住下唇，伸出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默烟的脸颊，脸色苍白，恍然的神情令人心怜：“混蛋，你怎么可以死……你在吓我，对不对？烟儿，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回来……”紫眸猛地一痛，他晃了晃身子，看着她失神的面容，心仿佛被狠狠一击，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吗？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却下不了手？明明只要再刺一剑，父妃就不会受那个女人控制了……为什么，他握剑的手，却无法刺下？</p>
“女皇陛下……”轻北的肩膀被一剑刺穿，她跌倒在地，咬咬牙喊道：“快离开这里，女皇陛下！”她可以死，但是女皇陛下不能死，绝对不能！轻北捂住受伤的肩膀，失声喊道：“女皇陛下，默烟大人他……他付出性命保护你，你怎么可以让他的牺牲白费？！”</p>
怀里人的身体渐渐冰冷，清素怔了怔，轻轻笑了笑，笑得绝美，笑得悲伤。她轻轻靠近默烟的耳垂，如同对心爱之人低喃一般：“烟儿，是他们杀了你，是么？没关系，你别怕……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一定……”说完，抱起默烟，提步走到轻北面前，她那双湛蓝的眸子，再无往日的灵动，那双眼底，充满了仇恨和嗜血的光芒。</p>
“保护好他，他的身上很多伤……很痛……不要让他再痛了。”温柔地拂去默烟额间的青丝，清素把他轻轻放在轻北的身边，面色温润如玉。“女皇陛下……”轻北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女皇，她从未见过……</p>
清素没有理会她，她默然的转身，冷冷的凝视着水逾，衣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脸上不知何时被人划出一道血痕，黑发也被鲜血染红，那双曾经纯净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骇人的恨意。倾城的容颜并没有因为那一道血痕而破坏美感，她舔了舔红唇，如地狱中的修罗，傲然地凝视着水逾，“我要你，下地狱。”六个字的宣言，清素拿剑猛地砍下旁边的士兵的脑袋，血淋淋的人头转了几圈，她邪邪地笑着，疯狂地砍杀着周围的士兵。</p>
是他们……都是他们……他们害死了我的烟儿……清素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眼底嗜血的光芒越来越重。不仅水逾和紫幻震惊了，就连轻北也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如此嗜血，如此残忍……这个人，简直如同地狱的恶魔，她……还是女皇陛下吗？杀人全部都是一剑割下头……</p>
“怎么会这样？”紫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居然为了那个男人，变得如此疯狂？甚至……草芥人命？</p>
杀！杀！杀！！她变得越来越嗜血，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不论是敌是友，她照样杀。杀缪，鲜血的气味盈满了她的眼眶，手里的剑不知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血色……她的眼底只有杀！既然你们都背叛我……那么我就让你们去死，再也无法背叛我……两军的士兵停止了战斗，惊愕的看着清素。清素杀开的一条血路，已经没有人敢阻挡她了，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水逾和紫幻面前，嘴角带着邪笑。</p>
“你……你的眼睛……”紫幻诧异道，她为了他……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她，真的疯了，为了他，她真的疯了。心底，突然有些不甘，紫幻复杂地看着她，紧握着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p>
“我的眼睛？”清素挑了挑眉，直视他的瞳孔，那双紫眸里，一个血眸的倾城少女，站在眼前。血眸……呵呵，还真是适合我。她拿起剑，刺向紫幻，丝毫不留情，仿佛对待一个跟她有着血海深仇的人。紫幻反应迅速的提剑一挡，‘哐’的一声，他被震退了好几步。她的内力……恢复了？怎么会这样？刚才那一剑，她用尽了全力，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恐怕已经毙命。</p>
“你就真的那么想要我死吗？”他苦笑道，她没有错，是他先背叛她，所以他也该死吗？</p>
清素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回话，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杀了她最爱之人的陌生人。用尽十成内力，清素忍住下腹的剧痛，血眸里的恨意越来越重，孤星望月的最高境界，手法狠、准，但是对使用者的身体有着莫大的伤害。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置敌人于死命。这种境界，除非那人与使用者有着深仇大恨，不然谁也不会轻易使用。</p>
紫幻防不慎防，狠狠被击中，身体如蝶翼一般倒在地上。咳咳……她的武功……真的这么厉害吗？想……置我于死地？清素勾了勾唇，拿起剑，对准紫幻的胸口。他轻轻一怔，看着她决绝的血眸，妩媚的笑了笑，猫儿，你的一剑刺下去，我欠你的，也就还清了吧。</p>
“放箭！”耳边，突然传来水逾的声音，清素猛地回头，数百支箭从天而降，不知什么时候士兵已经准备好了弓箭。她这是……要我和紫幻同归于尽？紫幻的脸色苍白，却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p>
已经来不及跑了，清素想也未想，转身抱住紫幻的身体，替他挡住了数百支箭。“唔……”箭穿透身体，刺破血管的声音，她微微有些发愣，为什么自己……还要帮他挡住这数百支箭？紫幻瞪大了眼睛，想要退开她，却被她紧紧抱住，数百支箭把她的后背刺了个遍，而怀中的紫幻，却毫发无损。</p>
“为什么……”紫幻猛地推开她，眼框微微发热，“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想杀我吗？干嘛还要救我？为什么？！”清素低低的喘息着，背上的疼痛却远不及心的哀伤，她吃力的转了转头，看向默烟的方向，烟儿……你怨我了吗？我没有杀了他，你怨我是不是？“不要！！”紫幻的叫声回荡在耳边，一支利箭，毫无预告的射穿了她的心脏。</p>
心脏……</p>
原来，心脏被刺穿的感觉，是这么撕心裂肺的痛。她，要死了吗？意识越来越昏迷，不可以……她不可以死，韵儿的肚子里，还有孩子……还有泉，她说过要放他自由，她怎么可以死？她还要报仇，还要杀掉水逾……</p>
“哈哈哈哈……”她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愤恨的眼神直视水逾，“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你！水逾，我要你下地狱！”她不可以死，她有太多的牵挂，她不能死……</p>
对不起……烟儿……眼角划过一滴泪，她合上了眼眸。</p>
这一战，金凤大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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