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电视机传出来观众的哄笑声，更是让客厅里的气氛显得局促、压抑。</p>
“守明，你妈——”就在老钱想要解释的时候，钱秀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p>
她的手里还拿着锅铲，这位小老太太因为常年的劳作，站在身材高大的程守明面前，愈发显得矮小。程守明不得不垂下视线去看他的母亲。</p>
听见他的母亲开口说：“是不是你非要回到家看到我躺在床上动不了了，你才觉得自己回来的值当？还是说我必须得躺在医院里的床上下不来床，你才觉得回来的不冤枉？程守明，你妈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死活不肯让我和你们一起住我忍了，可我就是想看看你，叫你回来都是推三阻四的，难道就非要我出了什么事情，你才肯回来看你这个妈吗。”</p>
程守明拧起眉头，“那你为什么不让舅舅给我回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有多担心你们。”</p>
钱秀琳自嘲的笑了一下，“让你舅告诉你，你妈只是摔了一跤，你还会回来吗？”</p>
程守明听见她摔了一跤，冷漠的神情才有了些许的变化，“摔哪儿了？严不严重？”</p>
“不严重，死不了，瘸不了。”钱秀琳呛道。</p>
程守明这才安了心。</p>
方才的怒气散了一次后，也没法再变回那一张冰山脸了，态度转圜了不少。</p>
“既然守明回来了，那我也回家去了。”老钱站起身，往门口走去。</p>
钱秀琳用手推了把程守明，“去送送你舅舅。”</p>
又递给了老钱一个眼神。</p>
他们两人平时并没有太多的对话交流，老钱又是个锯了嘴的葫芦，等到程守明一路送他下楼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无比尴尬。老钱像是缓解气氛似的，开了个头，关切的询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这个点高铁票不好买了吧。”</p>
“开车回来的。”</p>
“开车？那要开了多久啊！”老钱吃了一惊。</p>
“七个多小时。”</p>
“累坏了吧，别送我了，就这么点路，舅舅还是知道怎么走的。你赶紧上去休息吧。”</p>
程守明应了一声，也没再推脱，停下步子准备往回走了，“那舅舅你回去路上注意点。”</p>
老钱一个劲儿的点头答应。</p>
就在程守明走了没两步的时候，背对着他的老钱下了狠心，忽然叫住他，“守明啊！舅舅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道说道。”</p>
程守明连续开了七个多小时的车，又提心吊胆了一路，现在早就累得恨不得倒头就睡。</p>
听见老钱叫住自己后，又不能当做没听见，只得停下来，抬眼去看他，语气里的疲惫遮掩不住，“舅舅，你说，我听着。”</p>
倒是老钱看见侄子这幅模样，心中忽然就有些不忍心了。</p>
被钱秀琳叮嘱了无数遍的话，在嘴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似的，怎么都说不出来。</p>
钱秀琳让他和程守明说，她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在老家多孤单，每天都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要让程守明早点儿把她接去S市住着，让她早点儿看到自己的孙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