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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澈向来是干净清爽的。</p>
可此时，他漂亮澄明的眼睛里只余下疲惫与红血丝，左眼眼圈旁挂起了乌青的痕，另一道痕迹浅一些，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但直直从他右脸脸颊蔓延至嘴角，细看来分外骇人。</p>
比及往日，他是十分狼狈。</p>
苏停偏头看他，手指尖轻颤着抚触他的嘴唇，一下，又一下。</p>
在第叁下时，林川澈抓住她的手，迅速摇摇头，“一点都不疼。”</p>
见苏停不肯信，眉眼间湿漉漉地又要沁出水来，林川澈忙加了句，“真的！”</p>
他试图让苏停放宽心，就想笑一笑，可刚刚咧开嘴，火辣辣的撕裂痛感如烟烧火烤一般，瞬间袭来，林川澈不自觉地轻抽了一口气。</p>
嘶！艹！</p>
苏停看在眼里，只觉既心疼，心中又生出某种暖意，同时感到一丝好笑，眼泪便止住了。</p>
她捏捏他的手，轻哼了一声，“撒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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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渐渐回归，无数个问题渐渐开始在脑子里冒泡，不知该先说哪个。</p>
苏停余光瞥到自己左腿上的白色石膏，“我的腿……”</p>
“伤到膝盖了，髌骨骨裂，所以得上夹板和石膏。”林川澈眉头一瞬间紧紧皱起，但刻意地没提昨天的事情，只问她说，“还疼吗？”</p>
倒没有疼，就是一直这么直愣愣地躺着，动弹不得，半边身子有些发麻了。</p>
因此，苏停摇摇头，说想坐起来。</p>
林川澈小心翼翼地将抱着她坐起身，帮她掩好被子，在她身后垫了两个厚枕头，才在床边坐下来。</p>
见苏停隐隐显出些忧心忡忡的模样，林川澈不待她问就继续宽慰她说，“伤的不严重，只不过上了夹板才能好得更快，你别担心。”</p>
苏停稍稍放下心来，“可是……怎么在你家里？”</p>
“你不是很讨厌医院么。”林川澈回答得顺畅无比，仿佛早就刻在记忆里。他仰头看了眼支架上的输液瓶，还剩小半瓶药液，“怕你醒来不习惯，所以看完医生就把你带回来了。”</p>
“……在这不方便。要回也得我那儿呀。”</p>
“你那？裴姿家？”林川澈似乎只捕捉到后一句，他从桌上拿了片湿巾回来，“不行。裴姿她白天得给我妈打工呢，谁来照顾你？”</p>
苏停：“……”</p>
你一个高叁生，白天不也得上学吗？</p>
“忘记说了，我今天请假了，没去学校。”林川澈好像有种看透苏停心思的能力，“也替你请好病假了。”</p>
他说着，凑近来，用湿巾帮她细细擦去泪痕。</p>
面前的少年动作细致温柔，模样是她初见时不曾想象过的认真。</p>
西斜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倾洒进来，暖洋洋的。</p>
一时，别无他话。林川澈离她这样近，她又盖着被子，苏停便开始觉着有些热，背上甚至都出了细细一层汗。</p>
然而，下一秒，苏停忽然脑子一紧，觉着有点不妙。</p>
公司的规章制度正如一把手林玲一样，以严格认真而着称，别说是病假，即使是休年假，都需要层层审批。</p>
林川澈他是怎么帮她请好假的。</p>
难道是……通过林玲？</p>
这个念头骤然出现，使得苏停呼吸一窒，心开始扑打扑打地猛跳，正想再问他，这时，手机响了起来。</p>
“你好，警察。请问是苏停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