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呜咽一声,粉嫩的唇瓣已经被他的薄唇给压住了,他的手指在她的下颚处微一使力,她的唇便不由自主地张开着,承受着他从口中渡过来的醒酒汤。</p>
带着苦味的汤,一点点地充斥在了她的口中,被他的舌尖搅动着,顺着她的喉咙咽下。</p>
“唔……嗯……咕噜……”她不停地吞咽着,每每当她觉得快要吞咽完的时候,就有新的汤水涌进她的口中,以至于到了最后,她已经完全分不清她吞咽下的,是醒酒汤还是自己的唾液。</p>
甚至她的舌尖早已感觉不出苦的味道,只剩下了酥/麻的感觉。</p>
半碗醒酒汤,被他“喂”着喝完了,楚欢原本才稍稍褪下去的绯红,又布满了整张脸。星眸半磕,眩晕的感觉又强烈了起来了,是因为酒醉的关系吗?还是说因为他的亲吻呢?</p>
“喝……喝完了……”她结结巴巴地道,说话又不利索了。</p>
“嗯。”他低头,在她的额角处亲了亲,“真乖。”似奖赏一般。</p>
“那……我睡了。”她眼睛一闭,整个人彻底地埋在了被窝里,只觉得自己刚才那样子,一定很驼。</p>
脑袋挨在了枕头上,楚欢由着倦意再度把她一点点地包围起来。</p>
眼皮变得有些沉重,她感觉到有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着,褪去了她原本所穿的衣服,再给她换上了清爽干净的睡衣。</p>
楚欢知道,是萧墨夜在帮她换着衣服,而她,继续懒洋洋地睡着,眼皮都懒得睁开一下。</p>
“欢……”天鹅绒般的声音,倒像是最好的助眠曲似的,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起来,“睡了吗?”</p>
“嗯……睡……睡了……”她喃喃地回着,倦意越来越深。</p>
“明天你还要上班,早晨要我喊你吗……”</p>
“……好。”</p>
“你是去PUB里找你堂姐的吗?”</p>
“……嗯,找盈盈姐……”</p>
“那又怎么会遇到段棠呢?”</p>
“唔……他……也在包厢里……”</p>
深邃的眸子轻垂着,萧墨夜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眸光中似有什么在闪动着。头更低下几分,他的薄唇凑近着她的耳畔,声音更加轻柔地问着,“那么他和你之间,发生了些什么……”</p>
这样的声音,温柔、雅致、足以令人放松下所有的戒备。</p>
“他……他帮我挡酒了……他们一定要我喝……喝不完……他、他帮我喝……”她依然还是闭着眼睛,在半睡半醒间,断断续续地说着。</p>
“那么后来呢……”声音,魅惑人心,就仿佛要挖掘出人内心深处最最真实的语言。</p>
“……后来我和盈盈姐……出去说事儿……后来……后来……”后来是什么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怎么她记不起来了,后来……后来她和段棠……</p>
段棠?!</p>
这个名字,就像尖锐的针一般,瞬间扎痛着她所有的神经,也令得所有的倦意顿时都如同潮水般地褪去。楚欢猛地睁开眼,只看到一双深邃的,如墨莲一般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她。那眸光,如同两汪深潭,深不见底。</p>
那是——萧墨夜的眼!</p>
而他的脸,凑得她极近,近到她只要把头再稍稍抬起一些,就可以碰到他的鼻尖。</p>
刚才……他在问着她话,而她……竟说得那么自然,甚至都没有觉察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脊背蓦地窜上了一股冷意,薄被下的手心中,已涌出了一层汗。</p>
“醒了?”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地轻柔,而他的表情,依然是微笑着的,就和平时一样。</p>
“你刚才是在……”她犹豫了一下,“故意问我话儿?”</p>
“故意么……”或许也可以说是吧,趁着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问着他想知道的答案,“是问着你话儿呢,想知道些事情。”</p>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她咬咬唇道,一瞬间,脑海中竟联想到了平日子里电视剧上看到的那些谍战剧。</p>
“不喜欢我这样问话的方式?”他眉眼轻扬,手伸进了被褥之中,摸到了她的手。</p>
她的手颤了颤,却还是被他轻易地打开,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心,就像是要把她手心中的冷汗一点点拭掉一样。</p>
“我不喜欢你这样问我。”楚欢回答道。</p>
“哦,为什么呢?”眸光流转,就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为什么不喜欢,是害怕在不知不觉中说出真话吗?还是……</p>
红唇,抿了好一会儿,杏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眼前的这张熟悉的面庞。也正因为太熟悉了,因为她曾无数次这么近距离地端详过这张脸,所以即使他现在笑得悠然雅致,即使他的表情和平时如出一辙,可是她却依然可以察觉到和平时的些微不同。</p>
他的眼神,淡淡的,却依然埋着一丝阴霾。他嘴角含着笑意,在等着她的答案。</p>
而她的答案却是——“因为我们拉过勾,要互相信任的!”如果他信她的话,那么可以在她清醒的时候问她,如果他信她的话,那么会相信她清醒时候的每一句话。</p>
他的身子僵了僵,摩擦着她手心的手指停了下来,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她,像是要从她的眼瞳中看透她的心底深处。</p>
她回视着他,没有逃避这份注视,过了片刻,她看到他的薄唇轻轻地张合着,耳边,听到他叹息的声音,“是啊,我该相信你的,欢,是我错了。”只因为事情涉及到了段棠,只因为段棠,是他这几年来心头的一根刺儿,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某些事儿。</p>
而每每当她和段棠扯上关系的时候,他的这种不安就会被提高到了最高点,让他失去理智,失去引以为傲的克制力。</p>
楚欢眨眨眼,认错?他在向她认错?!那么地干脆,又是那么地直接!</p>
“如果我说,我只记得我去找盈盈姐的时候,喝了一大杯的啤酒,再之后的事儿,真的没什么印象,你……会信吗?”</p>
他伸出双手,把她揽进了怀中,下颚抵着她的肩窝,脸埋在她的秀发中,“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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