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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月在课间来找含青，偷偷告诉她自己谈恋爱了。</p>
含青很意外。曹月有过很多男朋友...或者说伴侣。但从没有这样郑重的跟她说，要谈恋爱了。</p>
“恭喜你啊，是咱们学校的吗？”</p>
“是啦，你也知道的，方和旭。”</p>
含青睁大眼：“方和旭？你居然把他搞到手了。”</p>
方和旭的成绩常年霸占排行榜榜首，每次一等奖学金的名额必定是他，想不记得都难。曹月和方和旭是完全两种人。</p>
含青把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吐到纸巾上包裹起来扔掉，“你喜欢他什么呀？我听他们班女生说，他平时都不怎么和女生打交道。”</p>
“他跟我不一样吧...”曹月认真了想，“越不一样越有吸引力，不是吗？”</p>
含青不知道。</p>
她没有像曹月这样充满热情地喜欢一个人。</p>
如果说秦于琛，她和他在同一条街道长大，闻着同样的鱼腥味，经过同样的霉雨天，他们是同样的人。</p>
曹月提醒含青：“你可小心点啊，最近老刘抓早恋抓得特别紧，被逮着麻烦可就大了。”</p>
含青跟曹月说过自己和秦于琛同居的事，曹月默认他们两在谈恋爱。</p>
要不然一男一女，住在一起不是谈恋爱还是什么？</p>
即便含青知道秦于琛在外面还会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会和别人亲嘴，甚至做爱，但她默认了曹月的说法。</p>
昨天晚上她有几道数学题不会，没等到秦于琛回来给她讲题就先趴在桌子上睡着。他回来的时候凌晨叁点半，身上酒味和化妆品味道交错，含青受不了，推他去洗澡。</p>
男人好像天生都带着烈性，不愿被人主导，含青越受不了的东西，他越要她受着。椅子被推开，秦于琛挤在含青和桌子中间，单腿屈在她腿侧，俯身去亲含青。他的舌头搅得厉害，甚至谈得上是粗暴。</p>
含青腰上的肉被他掐的厉害，她轻轻说了声“不要”，但是秦于琛没有听见。</p>
直到两个人都快窒息，秦于琛才把她放开。二人分别去浴室洗了澡，折腾完已经五点，含青给他热了昨夜的粥当早餐，吃罢秦于琛才开始给她讲题。</p>
他讲题效率很高，两道题就能让含青彻底消化一个知识点。</p>
这月含青月考成绩进步格外快，班主任许女士把她叫去办公室特别表扬，同一个办公室的年级主任刘主任听见，对许老师说：“有进步应该当着全班面表扬，私底下说有个什么劲。”</p>
许老师不跟刘主任较劲，只说下次会注意。等刘主任走了，她又接着跟含青说：“只要保持现在的成绩，可以拼一个一本重点。”</p>
含青没想过进重点，她能考一本就谢天谢地了。</p>
得知F大编导系是方和煦的备选志愿时，她已经不敢奢求F大了。其实她没想要上大学，反正也不会有人供她，像现在的秦于琛这样，不上大学去打工，租个小小的屋，谁也不靠，生活总会越变越好。</p>
含青知道秦于琛很忙，每天都会及时给他备好早晚饭。他做两份工，白天会帮一个小包工头跑腿，晚上就在电脑跟前忙。</p>
含青不太敢碰电脑，更不敢碰他那些黑压压的软件，秦于琛笑话她：“不会电脑，跟文盲有什么区别？”</p>
她辩解：“我不是不会，只是不熟练。”</p>
秦于琛他爸还在的时候是开网吧的，他从小就待在网吧，对电脑很熟练，而且机械的吸引力对男孩子确实很大。</p>
含青只有一个宁愿给情人开店也不愿意给女儿买电脑的父亲。</p>
“就你这脑子，上了大学也毕不了业。”</p>
秦于琛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人往往自大。含青被他这样说并不觉得委屈，因为对方是秦于琛啊。</p>
他可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到高考奖金的人。</p>
秦于琛转过座椅，用脚尖揉了揉正坐在床上看英语课文的含青的下腹。</p>
十七岁少女的全身都很柔软，像棉花...不，如果能摸到云朵，云朵应该就是这样的触感。</p>
他不怀好意地过来，凑近含青，含青扔下书：“你干什么！”</p>
“干你呀。”</p>
周六的早晨十点，窗外云雀叫个不停。</p>
含青闭上眼，任他温柔地吻过自己的身体。</p>
“宝贝儿，以后咱们的衣食住行都会连上互联网，你信吗？”他用沙哑的声音说。</p>
含青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听不懂，也不想听懂。</p>
“就像这样。”他隔着内裤唆了一口含青的阴唇，“我只是碰了你的阴道，但你全身的神经末端都会接收到我发出的信息。”</p>
“你不要碰那里了。”含青难耐地说，她实在太敏感了，这种失控的感觉她很不喜欢。</p>
“碰那里？”他故意用高挺坚硬的鼻尖去戳她底下，顺势又用带着胡渣的侧脸去摩挲她的腿根嫩肉，“不碰这里，怎么让你湿呢？”</p>
不要再说了，含青心想，再说，她就快要爆炸了。</p>
“乖含青，想被我操吗？”</p>
他声音又沙哑又温柔，让含青想起上个月在曹月家里看的碟片，里面的日本男优声音也很温柔，但就是缺了些什么。</p>
她张望着吊灯，数着灰尘，“想。”</p>
“想什么？”</p>
他有耐心时，做爱也会谆谆教诲，他会引到含青说出来她的渴望，引导她自己得到她想要的。</p>
“想被你操。”</p>
...</p>
含青从来不知道，时间可以这样浪费。</p>
一整个下午就只穿着件T恤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只数他抽了多少根烟。</p>
香烟和黄昏，让她想到了以前看的一部文艺电影。秦于琛的手盖在她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你妈昨天找你了？”</p>
“你怎么知道？”</p>
“彭峤，你们学校的，跟我一起接活干，说昨天放学在餐馆见着你跟你妈了。”</p>
“她让我去找我爸，劝我爸跟她离婚。”</p>
真是个棘手的事呢，秦于琛心想。不过含青从昨天放学起就呆在家里，肯定是没去找。</p>
含青平静的口气让他突然心疼了起来，他搂住含青的脖子，在她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没事，你好歹还有个爸妈。”</p>
...</p>
含青是高叁开课时才知道，秦于琛的奶奶在那天去世。</p>
失败率很低的手术也被他撞到了，但几个叔叔没有让他去参加葬礼，秦于琛只给他们打了丧葬的钱。他看得很开，反过来安慰含青：“要纪念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人前磕头痛苦，不是吗？”</p>
秦于琛没有母亲。</p>
秦于琛的母亲是被拐卖到秦家的，生完秦于琛就跑了。秦于琛的父亲是个老实人，也算好人有好报，年轻时听了朋友的劝卖了老家的地，去城里借钱进了几台电脑开起了网吧，网吧生意还不错，甚至有几年盈利丰盛。</p>
后来秦于琛他爸没了，他奶奶就跑到城里来卖鱼养他。</p>
秦于琛记得他奶奶说的一句话，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能活下去。</p>
活下去，不论怎么都很容易，只是不体面罢了。</p>
没钱，体面就是做梦。</p>
他给家里那几个叔叔打完了最后一笔钱，就换了手机号，彻底断了跟他们的联系。</p>
含青不懂得安慰他，也错开了安慰他最好的时机。</p>
她突然意识到，她是在跟一个不幸福的人住在一起。她不禁会想，自己的出现是不是让他更加不幸福了？</p>
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打消在他们的一次做爱中。</p>
经过高二一年秦于琛的辅导，高叁时含青的成绩已经能稳定在年级前五十，这对普通班的学生来说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p>
她头一次考到年级第二十名，曹月已经请她吃了一顿肯德基做奖励。她没有在外面待到很晚，八点就准时回去。一般秦于琛会晚上十点左右回家，她要在十点左右给他做好饭。晚上不适合吃太重的事物，她煮了鸡汤面，汤炖的越久越好，但直到十一点，秦于琛也没回来。</p>
到十二点的时候，她开始给秦于琛的朋友们一个个打电话，最后是打到了彭峤手机上，才知道出事了。</p>
“今天秦哥和老赵几个值班，刚老赵才打电话告诉我今天我们办公室被公安查了，秦哥现在在派出所。你也别太担心，就是例常问话，明早就没事了。”</p>
秦于琛和彭峤跟着几个大学生做网络黑客，给私人打工，所谓的办公室也是一个地下出租屋。</p>
十一月的派出所还没暖气，秦于琛的皮夹克抵御不了多少寒冷，和他一起被抓的短毛刚被问完话，回来的时候腿是瘸的。</p>
秦于琛也挨了打，没办法，要想以后出去还又得混，就得嘴比拳头硬。</p>
警察没从他们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秦于琛那伙人也很快换了IP，不管再怎么查，都查不到办公室那里。</p>
没了证据，只能放人。</p>
被放出来之前，秦于琛吸着冷气，对短毛说：“打我。”</p>
“哥，你给关糊涂了吧。”</p>
短毛还不如他，他至少高中毕业，短毛中专文凭都没拿到手。</p>
短毛话刚说完，秦于琛一脚踹到他肋骨上，短毛被踹在地上，秦于琛走过去，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要想出人头地，别人打你就打回来。”</p>
对于男人来说，没什么比“出人头地”这四个字更有诱惑力。</p>
短毛一瞬间觉得自己像被恶鬼俯身，揪起秦于琛的衣领，一拳一拳地砸向他的胃。</p>
抓他们进来的警察放他们出去，将随身物归还，秦于琛抽了根烟给那个警察：“这几天谢谢李哥照顾。”</p>
李成也才刚刚转正，在局里地位比辅警高不了多少，辅警一有事，这些杂活都得他来顶。</p>
见惯了分局长局长们互相点烟，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点烟。</p>
秦于琛让他想起了自己刚上大学的弟弟，成天从家里要钱，说是买书，他其实知道钱都砸进游戏里了。</p>
李成不想让爸妈知道伤心，就自己掏钱给他弟。</p>
“小伙子，你脑子这么好用，应该知道来钱快的渠道都没真正的前途。”</p>
秦于琛记住了李成的这句话。</p>
...</p>
当秦于琛回到家，发现含青不在的时候，又意外，又不意外。</p>
今天是周日，含青每周日都和曹月练英语。</p>
出租屋很小，他人又高，一眼看得清一切，叁两步就走到底。</p>
圆桌是他和含青吃饭的地方，也是含青学习的地方。她的月考试卷和错题本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桌上多了一盆仙人掌，新绿的色彩和浅褐色的桌布很衬。</p>
他打开含青的试卷，所有的成绩都很漂亮，尤其是语文。</p>
将试卷放回原位时，他注意到了她的作文。</p>
来生的我是一棵仙人掌。</p>
来生的我是仙人掌。</p>
我不惧酷热与严寒，在无人问津的沙漠里，我是唯一的风景。</p>
...</p>
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夏含青这叁个字。</p>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p>
含青报了地点，却又说：“你不用来找我，我马上就结束回去。”</p>
“那我在地铁口等你。”</p>
含青从马路对面的地铁口出来，秦于琛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说来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