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漓的方子对疫症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容阳城的疫症彻底被遏制住了。之前那些瞧不上她的大夫全部心服口服,纷纷虚心向她请教,言清漓倒也不吝赐教,一边照顾病患,一边与那些大夫讨论医理。
言琛站在城楼上,目光扫过那些逐渐有了生气的患病百姓,最后又落在那忙碌着的少年身上。不知为何,他脑中突然出现两日前那少年仰着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惊慌失措望着他的模样。
言琛倏地蹙起眉头,脸色冷凝下来。
在旁陪着的董城始终在察言观色,疫症之事虽已解决,可他渎职之事尚没有着落,如今他这容阳知府到底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全看这言小公爷是否愿意保他一保。董城正想探探言琛口风,但见言琛突然冷下脸,又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好在言琛的冷色只是那么一瞬,下一瞬,他的眼神又恢复成了平日的淡漠,让人瞧不出在想些什么。
董城顺着言琛的目光去看,刚好看到言清漓在喂一个病患喝药,便借题发挥的笑道:“燕公子,下官瞧这顾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倒不比宫里的御医差,看来我们是不必再请太医过来了。”说完,董城就暗中打量起言琛的神色,若言琛也说“不必了”,那便是无意将他渎职一事上报朝廷了。
可言琛充耳未闻,什么也没说,这让董城尴尬不已,他只好硬着头皮又堆出满脸笑:“言……燕公子,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既是不情之请,便不必说了,本公子叁日后就会启程前往盛京,董大人好自为之。”言琛对董城所求之事心知肚明,但若包庇这样一个狗官,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百姓。
“言小公爷,小公爷……”董城见言琛下了城楼,急的都忘记叫燕公子,可他那五短身材如何追得上言琛的步子,只能盯着言琛走远的背影恨恨骂了几句,觉得不解气后,又踢了身旁的士兵一脚。
言清漓将药方与如何照看病人等事宜交代给其他大夫后,便回去休息了,这两日她忙的像个陀螺,连饭都没吃上几口,更别提去言琛面前晃了。
她前脚刚迈进房间,玉竹就急忙凑上来,“小姐,奴婢今日偷听到一事!”
“何事?”言清漓拉过一张杌凳坐下,活动了起了僵硬的肩膀。
玉竹跑去门口张望了一翻,随后谨慎的关上门,再跑回到言清漓身边,与她小声道:“奴婢听到,那董大人今夜欲将他女儿送进言小公爷房里,婢子还听到……”玉竹脸色一红,向言清漓附耳低语:“他们打算……”
言清漓挑起秀眉,“这董城当真是狗急跳墙了,如此下策都想得出?”
玉竹为言清漓捏着酸痛的肩膀,犹豫着问:“……小姐,那我们该如何做?是否将此事透露给言小公爷,博取他的好感?”
言清漓垂下眸,思索片刻后勾起唇角:“不,我们不仅不能透露,还要去助上一臂之力。”
……
夜里,言琛练完剑回到房中,刚一推门,便闻到一股香甜的桂花香,随即立刻察觉到床上有人。
“谁,出来。”他抽出剑慢慢向床榻走去。
床上的人整个蒙在被子,隐隐还发出细微呻吟,听声音,当是个女子。
言琛眸色骤寒,定是董城又送来的什么美人。
剑尖即将挑开被子,里面的人却忽然自己掀开来——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登时出现在言琛眼前。
“燕公子……”董娥娇双腮泛红、香汗淋漓,她一边揉弄着自己的乳,一边将双腿紧紧夹在一起扭蹭,“燕公子……你终于……回来了燕公子……”
言琛瞳孔一缩,猛的将那被子又挑了回去,将董娥娇盖了个严实,他转身就向外走,可方才那股桂花又悄悄在房中弥漫开。
言琛顿时眩晕了一瞬,随即也开始浑身燥热起来。
董娥娇见言琛要走,忍着蚀痒慌忙从床上下来,赶紧从后面抱住他,“别走……燕公子……”
堂堂容阳知府的小姐,此刻竟比那青楼妓子还要风骚,董娥娇尚存一丝理智,难免为自己感到羞耻。可她想起父亲交代的话,又立刻抛开一切雑念,使出浑身解数引诱眼前这个男子。
父亲说了,这燕公子乃是盛京的言小公爷,他们董家有把柄在他手里,今后董家命运如何全凭言小公爷的一句话,可这言小公爷软硬不吃,父亲便只能出此下策。若她今夜能与言琛共度一夜良宵,将生米煮成熟饭,那么言琛便是染指了朝廷命官之女,即便他再不情愿,她董娥娇也是他的人了,届时言琛为隐下自己污了官员之女这罪名,也得尽全力保全他们董家。
董娥娇死抱着言琛不放,其实她心里也是乐意如此的。
宁朝女子谁人不知言小公爷言琛的大名?只可惜她不过是个小小容阳知府之女,若不是有今日这个机会,她哪敢肖想这等男子?成为言琛的女人,哪怕只是做他的妾室,也是风光无限的。
董娥娇毕竟也是知府之女,养的娇俏可人,平日容阳的男子个个逢迎着她,她对自己十分有信心。
听说这言小公爷从不近女色,冷傲的很,可再冷傲,不也只是个男人吗?是男人便会好女色,只要她今夜将他服侍好了,说不定他尝到甜头后会夜夜想着与她行这男女之事,到时她跃上高枝,董家也能跟着飞黄腾达了。
只是没想到父亲给她的这催情香竟这般厉害,董娥娇比言琛闻那香气更久,此刻她已双腿虚软,花水流的满腿都是,方才躺在床上时,更是险些忍不住自己用手破了身子。
言琛想甩开身后的董娥娇,奈何她如浆糊一样糊在他身后,而他闻着那不断窜入鼻息的桂花香,身体的某处也开始发生变化,他想运转内力调息抵御,可却连内力都提不起。
他目光在房中扫了一圈,最后在窗下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香炉,那香炉中的香已燃到了一半。言琛猛的将手中的冷月剑掷出,剑风将那剩下的半柱香斩断。
“燕公子,娥娇会好好服侍你……娇娥……呃……”董娥娇的手刚要顺着言琛的身子向下探,便突觉后颈一痛,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言琛忍着躁动的欲火与晕眩推开门,险些撞到门口来人。
言清漓睁大眼睛后退半步,惊讶的问道:“……燕公子,你怎么了?怎么脸这样红?”说着,她还踮起脚将手覆在言琛的额头上,“呀!这么烫!”
少年动作间带起了浅浅药香,言琛猝不及防被这只微凉的手贴在额上,竟觉得身体里那份燥热有些许缓解。
“……你有何事?”言琛推开言清漓,惯来清冷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沙哑。
言清漓正色道:“是这样的,在下听闻燕公子叁日后便要回盛京,就想着来问问,可否一起——”言清漓突然住了口,因她瞥见言琛身后的房中,赤身裸体的董娥娇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言清漓的脸霎时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她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向言琛,语无伦次道:“燕公子……你和……董小姐……你们……”
见那少年一脸撞见了什么秘密而惶恐不已样子,言琛咬紧牙关,也无暇多做说明,他想起这少年是个大夫,立刻握住他的手臂:“我房里的香有问题,给我号脉。”
言清漓一愣,霎时明白过来,手指轻捏住言琛的手腕为他号脉。
言琛倚在门框边,控制不住的口干舌燥,他低头看着那才到他肩膀的少年。少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嫩细腻,小鹿般的眼眸半垂,眼尾微微上挑,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妩媚,尤其那两片红润的唇,更是……”
言琛猛的将手抽回,心里生出对自己的震惊和恶心。
而言清漓对他这般突然的举动仿若未觉,一脸凝重的与他说道:“燕公子,是催情香,这香……十分强横。”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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