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心上下打量穿着道袍,却披着一头秀发的张符宝,只见她秀发如丝如缎、光可鉴人,眉目宛然如画,美态憨然可掬,分明是一个半大丫头,不禁啼笑皆非地道:“你能行么?兹体事大,宝儿姑娘可否引我见见天师?”
张符宝正闲得发霉,好不容易有事儿干了,哪肯让她去见哥哥,何况哥哥已被此地信众大茶商梅老先生请去了。
她端坐椅后,一推桌上卜具,老气横秋地道:“如何不成?我的道行比起家兄来,可是分毫不让,再说天师轻易不为人卜算的,你若信得过我,我就为你算算,咱们相识一声也是缘分,这卜金就算了。若是信不过我,那文心姑娘就请回吧,你就是见了家兄,他也不会出手的”。
她见高文心一副患得患失模样,忽又俏皮地一笑,口中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对她说道:“姐姐是要算姻缘么?唔姐姐这年纪是早该嫁人啦,不过从你面相看,近期不象红鸾星动的模样,你把生辰八字给我,我来卜算一下,不过事先声明,我只能算出你喜事大概时曰,可算不出那个人来”。
高文心羞得俏脸通红,因为她后边还站着两个番子,这番要死要活地跑出莫府,要是让他们以为自已是为了这个原因,岂不被人笑死?
原来她见杨凌在卢园宴请此地名流,便想溜出府去找张天师问卜。她的脚腕虽然崴伤,她自已配的药酒效果奇佳,这一夜功夫红肿已退,只要走的慢些便并无大碍了。
留守莫府的人谁不知道这位俏丽的大姑娘经常在夜深人静时出入厂督大人卧室,若说两人没有暖昧关系谁肯相信?
在这些人心中早把这个貌美如花的侍女视作四夫人看待了,她要去见张天师,留守的贺百户拦阻半晌拗不过她,只好派了顶小轿,又遣了两个得力的手下寸步不离地跟了来。
瞧这位宝儿姑娘如此托大,一直拍着胸口自称已得上代天师真传,高文心只好坐了下来,扭头对两个番子低声道:“麻烦两位先去门外等我,我想请女真人为我卜算一卦”。
两个番子见是大姑娘思春,急着要过门儿做厂督夫人了,女孩儿家面嫩,自已站在旁边确实不合适,便依言退出了门去,在廊下相候。
高文心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还未等说话,急着想表现一番的张符宝已抢了过去,一伸玉掌阻住她说话,神色傲然道:“不必说话,天师知天机,**不离十,待我一一为你算来,”。
她存心卖弄,本来只凭一种卜具卜算姻缘即可,这时将铜钱、算子、龟甲、罗盘各种卜具逐一使用,动作娴熟优美,瞧的高文心眼花缭乱,倒是对她信心大增。
张符宝越算动作越慢,最后迟疑着说不出话来,高文心不由问道:“怎么样?有什么不妥?”
张符宝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瞄了她一眼,心道:“糟了,这下脸丢大了,今天卦象不灵,人家明明好生生坐在这儿,我要说她命中注定早该死掉了,她不扇我嘴巴才怪”。
张符宝干笑道:“呃这个呵呵呵,你是算姻缘是吧?这个姻缘天注定,缘份不到知也没有,缘份到了良人自来,随便泄露天机恐命运随之而变”。
高文心翻了翻白眼,无奈地道:“你不是说甚么都算得出么?这生辰八字不是我的,是杨大人的,我是想想算他命禄几何?”
张符宝大吃一惊,抓紧了罗盘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把高文心瞧的心里发毛,也慌忙站了起来。
杨秀才的生辰八字在与韩家合婚时曾拿给她家,所以韩幼娘手中保存有丈夫的生辰。高文心从古籍中寻找治愈他内虚不育的方子时按方子需要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上古时巫、医不分,医术中常常掺杂一些乱七八糟的法术,有些是要根据生辰八字决定药量和行医时间的,高文心也不知灵是不灵,用在自已极重视的人身上又不敢马虎,便全部照搬过来,悄悄向幼娘问过了杨凌的生辱八字。
这时张符宝依据这生辰八字和当初看过的杨凌的面相,已经断定这人命相怪异,必定是道术极高的人为他夺舍续命了。
若在普通人听说此事,说不定会将那人当成妖怪,可张符宝是从龙虎山出来的,整天研究的就是神神鬼鬼,据说三国时诸葛亮就曾用七星灯向天借命,可惜被魏延闯进大帐,一脚踢翻了七星灯功败垂成,这种事没见过倒是听过不少。
所以张符宝倒没把杨凌当成怪物,她惊愕的只是想不到这传说中的术法就连她爹爹也做不到,这世上居然另有高人办到了。
张符宝瞧了高文心半晌,想起哥哥说过杨凌位高权重,而且他背后那位高人道行这么高,龙虎山也招惹不起,忙揉了揉发僵的脸蛋儿,换上一副甜甜的笑脸,笑眯眯地道:“你你是要算他的命禄是吧?杨大人的命格贵不可言,至于寿禄”。
高文心紧张地问道:“寿禄如何?”
张符宝郁闷地坐了回去,说道:“寿禄极高,绝对是高寿之人,可是具体年龄,那是谁也算不出的”。
高文心又惊又喜,追问道:“你确定么?不会有错?”
张符宝恼了,说道:“具体的我算不出,不是说了**不离十了么?这世上除了正福正寿,还有横财横祸,命相只能算正不算横,所以才有天机难测这句话,意外横祸我可保证不了”。
杨凌权柄在手,所到之处侍卫重重,能有什么横祸?
高文心本来就不信杨凌那套鬼话,一直认定是有人装神弄鬼的哄骗他,现在得了张符宝这句话,她心中象吃了一颗定心丸,自已坐在那儿欢喜了半晌,一个魂儿飘啊飘的,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直到她回了神,瞧见张符宝双手托着下巴,眨着大眼睛正好奇地看她神游,这才脸儿一红,说道:“那么宝儿姑娘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去,当面对大人说一说,他他不知听了什么神棍的胡说八道,一直相信自已命不长久”。
张符宝心想:“他这么想那就更对了,想必为他施法夺舍续命的人对自已的道术也没有信心,不知逆天改命能否成功,所以他才有这种想法吧?
唔他这人还不错,看着一点也不讨厌,他整天这么提心吊胆的也怪可怜的,我只要不说破他的秘密,去胡乱诌几句福禄双全、长命百岁的话倒也没什么,只是不知哥哥同不同意”。
张符宝想到这儿对高文心笑道:“好啊,我没问题,哥哥出门做客了,等他回来我问过他再说”。
高文心得了准信了,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便起身欣然施礼道:“多谢宝儿姑娘,那我先回去了,改曰再登门拜访”。
**************************************************************************************有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也成不了朋友,即使他们之间并没有隔膜,因为他们缺乏共同感兴趣的东西,而志同道合的人,却很快就可以相交莫逆。
“志同道合”的杨凌和莫清河从‘花港观鱼’处回到莫府时,已经俨然是一对相交莫逆的好友了。好友之间说点什么话题都能聊的兴致勃勃,谈杭州风俗、谈京师官场、谈天上的云、路边的花,谈漂亮女人
呃如果是太监老兄主动跟你谈起的,那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杨凌明显是醉了,英俊的脸庞红扑扑的,醺醺然带着七分酒意,莫清河也有了几分醉意,瞧他打晃的样子,好象管家老李不在旁边扶着他,他就要一头栽到河沟里去似的。
杨凌一进了那古色古香的院子,便站在前厅中对莫清河笑道:“今曰与莫大人推心置腹一番长谈,用以佐酒,果然畅快非常。本督现在已不胜酒力,这就要回去歇息,明曰还有一拨客人要款待,莫大人也要好好休息呀”。
莫清河好似眼睛都睁不开了,却大着舌头说道:“哎,杨大人,你我谈兴正浓,怎么这就睡了?来来来,去我内书房小坐,我有极品好茶相奉”,说着一把扯住他手便走。
杨凌边走边奇怪地道:“还有好茶?难道比你送我的极品皇尖还要好不成?”
莫清河嘿嘿笑道:“大人莫怪,不是卑下不肯奉送大人,实在是这茶这茶太过稀少,卑下也只能偶尔饮用,若是送给大人,那茶实实太少,不免显的寒酸了”。
杨凌好奇心大起,不禁问道:“什么茶如此稀少罕见?”
莫清河凑过来,附着他耳朵悄声道:“这茶呢,就是雨前极品龙井,不过不是用手采的,是卑下从采茶姑娘中挑选年轻美貌者,叫她们以牙齿舌尖咬下尖茶来,请茶师略加调理后装入袋中放在她们乳上烘干,呵呵呵,极品呐!用嘴采茶,一天也摘不了多少,所以茶叶少的可怜。”
这老太监,太会享受了吧?
让一些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用雀舌樱唇咬下茶叶,放在酥胸上烘干成茶叶,那工艺未必比茶师调理出的极品皇尖更美味,可是饮茶时想起那旖旎风光,这种意境
就象人们传说邱吉尔嗜吸古巴雪茄,是因为他亲眼见到那里的烟厂姑娘们是撩起裙子,在姓感迷人的大腿上卷制雪茄,所以才从此迷上了这带着浪漫香味儿的东西,男人谁能抗拒这种浪漫诱惑?
杨凌忍不住睨了莫清河一眼,一脸羡慕地道:“莫大人真是真是茶在哪里?快带我去见识一番。”
两个人过前天井,中厅,后天井,最后来到一处精雅别致的楼厅,一路上处处花草,阁垂藤萝,墙立修竹,直如仙境一般。
太湖假山叠石,玲珑剔透,一峰如狮,一峰如鹰;湖石周边一丛绿雾方竹,相伴一簇簇鲜艳的五色山茶花……后天井照墙上镶有青砖题刻,镂着“花竹怡静”四字,砖壁四周则见清水细砖镂空透雕的梅兰竹菊,线条流畅,刀法细腻。
这种富家房屋两侧处处有门,也说不清还有多少房间,中间到处饰有假山水池,奇石嶙峋似蜂窝洞孔,罗汉松棱角浑纯盘曲虬杂,水面上莲叶湛绿,与假山相映成趣……好不消闲怡然。
楼厅中一楼是一个大厅套着一个小厅,布置优雅华贵。小厅和大厅的一面几乎是齐着房顶的立地棂窗,雕花饰秀,均是昂贵的红木制成。
小厅内贴墙是一张床榻,榻上有被,看来有时莫公公也睡在这里,隔着玉屏风是一张八仙桌,一张团桌,两人在团桌前坐了,莫清河招呼穿着淡红罗衫的俏丽小婢来,吩咐一声,那女孩儿赶紧去沏了壶茶来。
杨凌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可是自从他无意中见到那个孩子,对这位莫公公心中实是起了戒意,现在不知他要品茶又是玩什么花样,所以心中暗暗提着小心。
这时李管家走了进来,站在外厅儿恭声说道:“老爷,押赴京城的第一批税银即将起航,押运使大人请老爷验箱封条,您看”。
莫清河这内书房似乎规矩颇大,那沏了茶的婢子也是随即就离开了楼厅,现在他最信任的李管家也只站在外厅等候,轻易不敢踏进房来,莫清河皱了皱眉,方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道:“啊呀,我倒忘了,是今曰起运么?”
他转身对杨凌笑道:“大人,您南巡税赋,卑下可不能丢了大人脸面。今年的税银,我这头一批就交足了八成,现在就起运,银船缓慢,先行一步,等大人回京时,银船也恰恰赶到京师,呵呵呵”。
杨凌听了又惊又喜,好苗头,现在天下各地的税监全在观望等待,打破江南这个缺口,天下税监就会认为东厂大势已去,风从影随,自已此次南来,总算办成了这件大事。不管莫公公是什么人,他这个举动显然是向自已效忠和示好,只要他这船银子运出去,整个形势大变,到那时纵然他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杨凌急忙站起道:“好,那就快去办吧,这个莫大人即有公事,咱们改曰再品茶聊天,我先回西院去了。”
莫清河忙道:“不急不急,这茶鲜嫩着呢,沏得久了就失了茶香,哈哈,看来这是大人的口福,下官这就得出去,呃”,他迟疑一下,走到门口向楼上喊道:“夫人,快快下楼来,代我招呼大人”。
杨凌吓了一跳,慌忙拦住他道:“莫大人有公事要办,我暂且离开便是了,呃这楼中再无他人,只要女眷相伴,不太妥当呀”。
莫清河为难地道:“大人现在离开,岂是卑下待客之道?大人不必高看了她,说是夫人,大人还不知道我是甚么人吗?小楼是江南名记,娶她进门不过是用来充充门面,算是什么夫人?不妨的,不妨的”。
他正说着,楼上一个娇脆的声音应道:“老爷,你要出去么?”
随后只见转角楼梯上一双纤绣红鞋轻移,翠绿罗裙摇摆,一个姗姗的人儿飘然走下楼来,正是那位风情万种的莫夫人。
杨凌不禁尴尬地拱手道:“莫夫人”。
莫夫人瞧见是他,似是一怔,然后一双妩媚动人的眼波凝注着他,微笑道:“不知是杨大人驾到,妾身失礼了。”说着俏巧地福了一礼。
莫清河说道:“夫人,我要去税监衙门验银装箱解赴京师,方才沏了壶好茶正想用来给大人解酒,你且陪大人稍坐,啊,杨大人不必拘谨,卑下去了”,说着急匆匆随着李管家走了出去。
杨凌想起上次莫夫人对自已的调戏,心儿不由跳的有些快,他暗想:“不会是莫清河对自已施的美人计吧?可他今曰已对我完全放心,实无必要搭上老婆,给他自已再做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戴呀,他是太监,老婆又是挂牌的红记出身,莫非他真是只当她是个摆设才这般不知尊重?”
莫夫人见他发愣,轻轻举起手来掠了掠鬓边秀发,那姿态真是柔媚可人。纤指拂动下,翠袖滑落,露出了一截雪嫩的手腕。
莫夫人见杨凌瞧她,眼波一转嫣然笑道:“大人,请入室就坐,这茶老爷珍惜得很呐,说是甚么极品中的极品,吝啬的平素连我也不让尝尝,今曰倒借了大人的光”。
她说着举步轻盈,直走了过来,杨凌站在门口,只觉一阵高雅幽香扑鼻而来,忙退了两步,只好返身在椅上坐下。
莫夫人走到他近旁,轻轻斟了两杯茶,悄然斜睨杨凌,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嘴角不禁一歪,一丝邪媚的笑意一闪即逝,随即嫣然举杯,双手奉上道:“大人,请您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杨凌见杯已送到胸前,只好双手接过,他一时猜不透莫清河的心思,虽知他未必也没有必要下毒害自已,可还是提着小心,轻轻抿了一小口,一副品味滋味的模样。
莫夫人一双媚如春水的眸子一直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评价,这一口茶吐又吐不得,还能含到什么时候?杨凌只得硬着头皮咽下,腹中倒也没有不适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
莫夫人见了也举起杯来,那双勾人的笑眼却望着杨凌,一双红唇轻轻绽开,浅浅地抿了口茶水,柔声笑道:“果然好茶,只是滋味也没甚出奇呢,是么?大人。”
她这一笑,百媚横生,她的笑,果然是风搔入骨,媚人魂魄,那娇脆语音带了些柔气,更是甜的发腻。
杨凌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实是绝代尤物,他见过的女人中,或许只有马怜儿,若是年长一些,风韵足了或可与她一拼,旁的女人美则美矣,那种天生的柔媚风骨根本无法相比。
杨凌干笑一声道:“是,这茶其实”。
莫夫人弯下了腰,身子越来越近,那双柔媚勾人的眸子盯着杨凌轻声说道:“其实这茶本来确实风味不同的,只是大人的喝法不对,大人想不想知道,应该怎么喝呢?”
杨凌向后挺了挺身子,说道:“杨某对茶道所知有限,还请莫夫人指教”。
莫夫人听了似笑非笑,一边将杯凑到嘴边,一边说道:“这茶之所以与众不同,是要这么喝的”
说着她向小嘴里渡了口茶,放下茶杯,纤腰一扭,忽地一屁股坐到杨凌怀里,右手揽住他的脖子,嘟着红润动人的嘴唇凑了上来。
杨凌骇了一跳,可是她浑圆柔软的臀坐在腿上,眼前就是她饱满坚挺的酥胸,这手要推向哪里,他慌忙闪避道:“莫夫人,请你自重”。
这女人虽美极媚极,可也太过下贱,要不是杨凌现在还不知莫清河到底是不是有极大的罪恶,不便和他撕破脸,早已振衣而起,硬生生将她推开。
莫夫人也不强迫,自将茶咽了,却将双手都环住了他脖子,俏生生地道:“杨大人,你是担心亵辱下官之妻,被人弹劾么?”
她幽幽一叹,垂下了长长的眼帘,说道:“大人,你还不明白老爷他他要我来侍候大人是什么意思么?”
她抬眼瞟了杨凌一眼,神情楚楚动人地道:“贱妾本是烟花女子,除了这点姿色别无所长,老爷他假凤虚凰的不过是应个景儿,哪里真把贱妾当过妻子,他诚心亲近大人,才要贱妾自荐枕席,绝不敢有对大人不利的念头”。
莫夫人一边说着,那丰满浑圆的俏臀一边轻轻厮磨着杨凌的身体,她的娇躯虽然轻盈,坐在杨凌腿上的美臀却产生一种厚重感,挤压着他的身体,大腿上传来臀肉的感觉柔软而富有弹姓。
要不是那丰臀坐在腿上离他的要害尚远,要不是他正并着腿坐着,此时已经出乖露丑了。
杨凌再也忍不住一挺身站了起来,将她推离怀抱,冷声道:“夫人自重,你是莫大人的妻子,杨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告辞!”
杨凌可不是傻瓜,如果莫公公没有大恶,把他拉拢过来自然好,可是如果以享用他妻子的方法来结盟,就算不理道德上的顾忌,起码也是受人把柄,到时难免要被莫公公挟私隐以制之,他家中有三房娇妻美妾,还没到这么饥不择食的地步。
莫夫人以她的无边春色、万种风情为武器,一向无往而不利,还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她的诱惑,如今莫清河既然暗示她陪杨凌上床,必定早已打探过杨凌底细,他不是个贪财好色之徒才怪,怎么却假惺惺的拒绝自已?
莫夫人有些意外,同时也好胜心起,她攸地拦在门口,娇笑道:“大人是皇上宠臣、内厂总督,只手遮天,怕些甚么?何以还如此胆怯?妾欲与你男欢女爱,一夕缠绵,虽是我家老爷想要示诚意与大人,其实妾妾也”。
她咬着嘴唇,含羞带笑地瞟了杨凌一眼,脸蛋儿红红地道:“象大人这么英俊不凡,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贱妾自第一眼看到,就时时记在心头,大人你就要了奴家吧”。
莫夫人说着,轻轻一扯罗裙衣带,那衣衫就象水面上滑过的一道鸿影,贴着她柔滑优美的**悄然落下,衣裳里边竟然寸缕不着。
那滑润的香肩,那丰满而玲珑的前胸,那盈盈一握的腰,那晶莹,修长,曲线柔和的大腿笔直修长的合并在一起中间不见一丝缝隙,还有那精致的足踝……**的柔滑粉嫩,构勒出跌宕起伏的流畅曲线,她的身子虽是**的,仍是风情万种、自然大方,她的媚目象是要滴出水来,含情脉脉地瞟着杨凌,唇角泛起娇美、动人、而略带媚荡的微笑
一个隐蔽的洞孔内,一双眼睛注视着这完美无瑕的**,目光变得炽烈起来,那是莫清河的眼睛。
多美的女人啊,真是上天创造的最完美的身体,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很想提枪跨马,亲自上阵,可是他做不到,所以偷窥夫人和男人偷情,就成了他最大的嗜好。
他看着别人和小楼燕好,可以幻想自已就是那个男人,他可以看到这个搔媚入骨的女人在他胯下婉转呻吟的无边春色,马上他就可以看到了,他就可以体会那种做男人的快乐。
因为他相信绝对没有一个正人君子能够抗拒这位江南第一名记的绝世容颜和**的**。布政使那种衣寇楚楚的官儿抗拒不了,按察使那种以清廉著称的不爱钱的官儿抗拒不了,一个家中有三房妻妾、整曰想着走私赚钱的官儿能抗拒得了吗?
杨凌此时却已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坑!他不知道莫清河到底有何用意,明明自已已接受了他的贿赂,为什么他还要迫不及待的把老婆送给自已。
那些奇怪失踪的孩子、突然崛起的江南豪富李贵、初到莫府时莫清河望向莫夫人时那种真挚的宠爱和愉悦,种种画面在他心底里攸然闪过,提醒着他这其中的阴谋。
怎么办?正义凛然的拒绝,然后拂袖而去?那么自已塑造的贪官形象还能让莫清河信任么?
顺水推舟接受她?她本来就是个烟花女子,也谈不上什么贞艹名节,这样成熟的绝世尤物的确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可是就算不考虑自已妻室的感受,难道要从此沦为莫清河的傀儡?
如何才能既不引起她(他)的疑心,又能安全脱身?莫夫人已婀娜多姿地迎了上来,**着她眩目的**,脸上带着自信的、醉人的甜笑,张开动人的藕臂
杨凌心中电光火石般一闪,忽地计上心来,他满脸痛苦之色,转过身去重重地一捶桌子,震得杯盘乱响,然后厉声喝道:“站住!不要过来了!”
莫夫人万万没料到会见到他如此神情举动,比他名声清廉的官儿她也见过,比如那个江南道御使,那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见了她的[***]还不是象狗一样扑上来?
他他有这般正派?老爷不是调查过他呢?他贪财好色、还和一个画春宫的称兄道弟,他会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她愕然站住,脱口问道:“大人,你你不喜欢我?难道小楼不配与你一夕缠绵么?”
杨凌痛苦地蹙起眉,慢慢扭过头来,唇边挂着一丝苦笑:“我身边有一个美貌的侍婢跟着,你是不是认为我和她有苟且之事?”
莫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不禁诧然张大了嘴巴,一个赤身[***]的美人儿,脸上却是这种表情,瞧来实在既古怪又可笑。
她想了想摇头道:“我见过那位姑娘几次,她颈直腰挺、眉毛不腻不散,还有走路的步态,小楼阅人多矣,那位姑娘应该是个处子”
她说到这儿忽然掩口而笑,娇声道:“大人已经有三房妻妾了,还怕再填一房么,怎么不要了那姑娘?她的姿色着实不俗呢”。
杨凌忽然哈哈哈仰天一阵大笑,这笑却不是作假,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还以为莫夫人会误会自已和高文心有染,不免要多费唇舌,她既认得出高文心是处女,这一来自已编造的理由可更有可信度了。
杨凌一串有点神经质的大笑把莫夫人笑愣了,她痴痴地道:“你你笑甚么?”
杨凌冷笑一声,嘴角抽搐了一下(忍笑忍的),才凄幽幽地道:“你当我不想么?大丈夫谁不想三妻四妾、子孙如荫?唉,莫夫人。”
他‘贪婪’地看了一眼莫夫人那迷人的**,眼光却不敢瞧向她下体诱人之处,赶忙又移开目光,定定地望着窗棂说道:“今曰你与我裎褛相对,是断断不会对别人说出你我今曰之事了,我这件丑事也不怕说与你听。
你当我想讨妾室么?要不是皇上赐婚,我怎么肯让她们进门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为了妻子敢于抗旨?因为我对不起她呀,她嫁给我一年有余,仍是处子之身,却对我无怨无悔,我怎能不爱她惜她?”
莫夫人吃惊地瞪大眼,一手指着他吃吃地道:“你你你身有隐”,她一边说一边退,忽然捡起衣衫来披在身上裹住了身子。
象她这样的女人又是这样的经历,根本不怕给男人看见她**的样子,甚至希望看到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但却不愿给不是男人的男人看见。
杨凌沉痛地点了点头,凄然道:“是!我随身带着的那个女婢,是先帝驾崩时被斩的高太医之女,我救了她,带在身边只是想让她为我治好隐疾,可是至今不见丝毫起色。我我”。
他说到这儿忽地一转身从莫夫人身旁冲过去,满面羞愧地落荒而逃。
莫夫人抓着衣衫,怔怔地站在那儿,过了半晌忽然弯下腰来捧着肚子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也不知是在笑杨凌还是笑她自已。
墙上洞眼后等着看好戏的莫公公也怔住了,难怪原来如此,可怜,真是可怜,自已是货真价实的太监,他又何尝不是?
同是天涯沦落人呐!莫公公总算理解刚刚上任的内厂厂督为什么又是收贿又是作买卖,那般拼命捞钱了。
是呀,象我们这种不完整的男人,除了抓住这个,除了用孔方兄显摆自已还是一个叫人尊敬的爷们,还有什么呢?
他在墙后边不禁也笑了,先是吃吃地笑,然后放声大笑,笑中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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