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景行之又回了方启晨住的房间。
景行之一进方启晨的屋子,看了眼小师妹,对方启晨使了个眼色。
方启晨意会,把小闺女支使开。
方窈君走了,方启晨问:“支使开你师妹,有什么事要同为师说的?”
景行之问道:“老师,小师妹戴着面巾是有什么不适吗?我家有些土方子,说不定能得用。”
方启晨闻言,直叹气:“请大夫看过,好了又长。可不止她这样,附近的小姑娘、小哥儿这半月间都长了满脸。有大夫说是水土问题,听说离开的那几个,有的治好了,有的直接脸烂了!唉……”
“我本来想劝她走,可她硬要留下来照顾我。后来又听说有人脸烂掉的消息,走都不敢让她走了。”方启晨眉头都打了结。
他不是没想过办法,附近的老太医都请来过。皇宫里的太医正,他也去求了李云玺,现今带着人正在半路上呢。
景行之神神秘秘地道:“老师,小师妹这个不是病。”
“那是……”方启晨呼吸一窒,瞳孔张大。
“是师姐的事弄的。”景行之道。
方启晨想了想,面色古怪,摇头不信:“你师姐怎会害人?!”
对于小弟子说的话,方启晨是信的。
因为能看到“鬼”的,是小弟子,而不是他这个胡乱说圣人警示的。他就是个假货,他自己清楚。
有了前面的事打底,加上只有年轻未嫁的小姑娘和小哥儿脸上长东西本身就古怪,方启晨对景行之深信不疑。
可方启晨也有自己的坚持,他相信即使成了鬼,他的干女儿也不会害人的。
景行之看老头一脸信了,却还固执的样,道:“不是师姐故意的,她已经走了,只是死后的怨气不自觉逸散了出来。可能师姐经年心里存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念头,所以那些怨气就专门挑小姑娘、小哥儿,不想他们被“男人”祸害。”
方启晨恍然大悟:“这……半个月内,已经有好几人被退亲了!”
人变丑了,你就退亲,违背定下的约定和承诺。这种人家一旦嫁进去,怕是以后老了丑了都得担心!
方启晨想得脸皱了起来:“也有几家未曾退亲的,主母(姆)还上门来探望过。这倒是能分辨人的好坏,可脸丑了多堵心啊!这些孩子整日里都闷闷不乐的,能治好吗?”
方启晨满脸期待地看着小弟子,他知道小弟子既然提起了,肯定有法子。
小弟子说话拐弯抹角的习惯,真是有点磨人!
可这么绕了一圈,方启晨的注意力明显被转移了,放到了另外一群孩子身上。
景行之心里笑笑,面上正经道:“能治,但是有点麻烦。”
“首先得分食了花丛里的一朵奇异白花,然后要去寺庙清修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能吃肉,只能食素。”
分食骨生花还好说,为了脸能好,相信都能狠下心去吃了。
可这古代跑去寺庙清修,那可是会招惹不少人说闲话的。一旦不好的传闻说出去了,那哪来的名声可言,对一辈子都是影响。
方启晨就陷入了两难,念叨道:“不去清修,脸不能好;去清修,名声容易坏啊!”
事实上,以方启晨的背景来说,就是方窈君去寺庙也没事,不影响前仆后继的好儿郎想要娶她。可书院里不少孩子只是普通人家的背景,就得细细考量了。
景行之看方启晨为难,主动提议道:“老师,我有个法子可以解决问题。”
“快说啊!”方启晨着急道。
“让他们去给师姐祈福吧!”景行之想得很美,一边儿可以给师姐送一份师弟的“礼物”,顺带还可以让消散怨气的成效更好,就算是脸烂了都能救回来了。
“好!我去与他们说。”方启晨说着,看向景行之,一脸真切道,“行之,其他为师不多问,替你师妹多谢你!”
“那个,老师啊……”景行之摸摸自己的鼻子,打商量道,“您回头对外说,我也被圣人像砸了一下怎么样?”
打方启晨那个被圣人砸了一个脑袋的说法一出来,景行之这里就惦记上了。这多好的说辞啊,圣人让我知道的,圣人让我看到!
在这个读书人掌权的时代,圣人往嘴边一放,谁还敢有意见?!
谁有意见,那就是不把圣人放在眼里。
不把圣人放在眼里的,也得考虑考虑把不把帝师方启晨放在眼里,把不把皇帝李云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