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人被折腾来去好几回,导致张府里的人对着这小侯爷,比见了自己真正的主子还害怕。
张凯威看着管家霎时白了一层的脸,无奈道:“小侯爷,我没还能和山长说一声呢,这样冒昧前去,不是太好吧?”
宁雍远睨他一眼,神情散漫:“你胆儿那么小干嘛,我又没有要去见方老大人,只是先去书院一趟,看看老大人的书院到底什么样子。
去了送个拜帖,若是方老大人想见我,那便见着了,若老大人不想见我,那我过两日再去!”
宁雍远被拒绝了,不过说话的口吻还好,听起来也是讲道理的。
张凯威一开始还怕这小侯爷被自己推绝了一下便心里恼火,偏要去打搅书院的清净。
如今看他回答还算得宜,张凯威才点头同意道:“那我给小侯爷带路,先说一声书院里还真没什么好玩的,都在上课呢!”
“小地方嘛,哪里及得上京城热闹,我心里有数。”宁雍远拿着一柄扇子敲敲张凯威的肩,道,笑着道,“等我带你回了京城,你就知道什么叫热闹了。”
“是是是,这就走吧。”张凯威心里气得不行,可还是忍了脾气。
环水是小地方不假,比不上京城也不假,可宁雍远的话说得好像他张凯威就没见过大场面似的!
他张凯威也是堂堂二品巡抚之子,在京城更是右相家子弟,走出去也没人这样给他脸看。
不过这人换了宁雍远,张凯威也只能忍了。谁让人家老爹是镇远侯呢。
宁雍远小时候镇远侯在外头打仗,宁雍远待遇比宫里的皇子都好,皇上也是把他当子侄待的。张凯威还曾听闻宁雍远幼时,还在皇宫里和皇子打过架,对此事印象深刻。
想起这些,张凯威心里的不满渐渐消散。至少宁雍远还算给他几分面子,没将他埋汰到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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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府出发,小半个时辰便到了环水书院。
到了地方,宁雍远才随意问道:“方老山长学识过人,你怎么想着跑去京城官学去?”
宁雍远知道张凯威娘没了,就一个爹,这爹还不重视。在他看来,反正在京城里也是伏低做小,还不如在环水蛰伏呢。
不过这就是不同人的想法了,真让宁雍远在环水待上一年半载,他怕是走都想走到京城去。只眼下宁雍远在京城也呆烦了,才会想着出来转转。
他来江南,一为游玩,二则是为了他父亲问方启晨一件事。
十多年过去,边境又有蠢蠢欲动之势,镇远侯已是侯位加身,想探探有没有再进一步,封个国公爷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来问方启晨?李云玺那让人心中奇怪的一封封信,可都是送到环水来的。要说李云玺一点儿没跟方启晨提政事,朝堂上知道皇上送信那几人可都不信!
这也是为什么,宁雍远对于见方启晨的事,显得态度特好的原因。有求于人,他又不是蠢蛋,当然不会故意得罪方启晨。
张凯威僵硬地笑着:“看看京城繁华也好,怕局限了眼界。何况方老山长已然不授课了,只收了个弟子,单独在授课。”
“弟子?!”宁雍远这下惊奇了,方启晨他是知道的,帝王师。
他父亲镇远侯宁海波说过,这位老大人极善人心,两任帝王都和他关系极好,如师如父。
一般人家,弟子和师傅做到如师如父尚且极难,何况那做弟子的人是帝王!
如今……方启晨竟收了新的弟子?!
这阵子在江南各处游玩的宁雍远呆住,不禁想着消息若是传出去,多少人后悔没把家中子弟送过来。
张凯威见他惊讶,这才笑容真切地道:“是啊,当时圣上也来信,说让山长收个弟子在膝下,好侍奉他老人家,如此才能安心。”
“好像父亲信上说过,只我当时觉得肯定不会成,就没在意。且看见方老大人收了个什么样的人做弟子?那人好福气!”宁雍远道。
张凯威听了,却是心道谁有你这个金疙瘩好福气,赶上老爹在外征战,成了皇上半个子侄,亲厚异常。
张凯威把羡慕藏在心里,带着人先去后山处,送了口信上去通知方启晨,随后领着人在书院里四处观看,介绍一下书院。
宁雍远什么场面没见过,转了两圈便没了兴致,甚至还有点嫌弃这书院附近怎么都没个好看点的姑娘。
后山上。
草庐。
汪庄把宁雍远来拜见的消息上报。
方启晨捏着眉心,回忆着自己记忆里的宁小侯爷长什么样:“是宁家那个脾气不好的白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