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是个连喊了景行之一声叔叔,都要生闷气的人,这会儿把许中棋的死扣在景行之身上,更是可以说深恨这个姓景的,想到不给景行之好果子吃吃他就按捺不住冲动。
程欢试探地道:“那可是我爹的客人……”
说是客人,但又没有拒绝。
真要是想要维护,拍桌而起才正常。屈勇志体会到这层意思,给程欢送去了定心凡:“放心,就是落落他面子,让他狼狈一回,不会太过分的。”
真要把人给弄死,屈勇志也不敢。而且屈勇志看屈伟平的信,信上说就是直接送了景行之的前途,无论是把人弄残或者弄伤,不怕麻烦弄好名声也行。不过怕程欢不配合,屈勇志就把程度说轻点,免得程欢不配合。
眼下看着程欢都这样讨厌对方,屈勇志倒真以为和他素未谋面的景行之是个景日天了。来了还没几天,就把程府的小公子给得罪了,可见是个不怎么知道感恩主人家的。
程欢吃了定心凡,心里放心了,不过因为讨厌景行之,他特意给景行之搬出府衙弄了个新理由。小心思,小算盘,打得和屈勇志一样响。
“那人就是小地方人,我爹也不喜欢,看在朋友的面子让他在府衙历练罢了,如今那人已经搬出我家了。”程欢喝了口茶,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道。
屈勇志经他这么一说,脑补出来一个小地方身有个好长辈的纨绔了。这么一来,伟平哥交代他的事岂不是妥妥地稳了。想到信里屈伟平承诺自己能去京城的说辞,屈勇志不禁对京城的楼里的姑娘生起了向往——哪里的美人,肯定比汉南府的好看多了吧。
*****
屈勇志拿了程欢的消息,接着就派人去打听景行之住的地方,还有他的行踪。
景行之住在府衙附近,屈勇志的几个下人是不敢动的,他自己也不敢挑衅程家。
直到一旬后,景行之结束户房的历练,揣了满肚子汉南府的干货,这才换到工房,有了外出的机会。
工房负责工程营造,修理仓库等事,其中重中之重就是工程营造。
李家几代皇帝下手比较狠,江南的贪腐都查得严,是以江南的河堤还算不错,不像是某些朝代的豆腐工程,年年修来年年溃。
不过年年河水冲着河堤,在江南上任的官员都压力不小。近日里夏雨凶了些,有人来报城外有段河堤貌似有要坏的迹象,工房自然得派人去查看一二。
景行之是个正当年纪的年轻人,看着就体力旺盛,又和工房的孙经典关系处得好,给人家摸了几个孙子的头,就被带了过去,当是长长见识。
景行之对于外出还挺期待的,他来了汉南府好一阵,给宝宝的东西买了很多,老师和小师妹的礼物也挑了几样,就是没想出给柳方送什么好。
送自己?怕是会被白脚丫踹出被窝。
于是景行之捡起自己从爷爷哪儿学了一半的国画,兴起画了几张画,以便于满足柳方未能与自己同行的遗憾。
要出城查看河堤,景行之也叫人备上东西,准备在路上画上几副简单的。
工房一群人收拾好了,带着衙役出了城,奔向城外的柳条村。
他们的后面,屈勇志派出去的三个下人跟上了车队。
屈勇志本想自己跟上去的,奈何想到城外那么苦,这回对付的又是连城外修河堤也要去帮忙的“小人物”,屈勇志就没管了。
这个屈勇志比屈伟平的脑子其实强上一丝半点,不过也是个草包,就知吃喝玩乐,对于程欢的说的话信了就是信了,一点儿没怀疑。甚至就连下人偶尔打听出来一星半点不对劲的,都被他自己想象着给圆了过去。
至于三个下人,本来有个还有点数,可上面给的消息不对,导致他们的“害人想法”也十分粗糙和放松。反正就是个小人物,逮着机会“欺负”一回呗。
*****
柳条村离得近,马车的前进速度很快。
汪庄骑着马跟着队伍,前后转了几圈,然后下马进了景行之的马车。
“小景先生,后面好像有人跟着。”
景行之凝眉,心道难道我真的成了柯南体质,走哪哪出事,走哪谁都盯着我?
不过仔细想想,景行之还是觉得自己没得罪人,就算是跟着车队也不会是跟着自己的。他这么好一个大好青年,脾气好长相好的,也不沾花惹草,也不找人打脸,多安生的小年轻啊!
景行之想着觉得好玩,反倒是笑着问道:“什么人,厉害吗?”
汪庄表情微微凝固:“普通人。”
就是因为是普通人,汪庄才觉得奇怪,几个普通人跟着他们这个车队作甚?都不够他打的。
景行之劝说道:“说不定是奔着其他大人来的,我又不是香饽饽!再说了,就是几个普通人,那更就不用放在心上了,等着看他们会干点什么吧。”
“是不用放在心上。”汪庄想了想,觉得小景先生说得甚是在理。只不过他是做下属的,该告诉的还是得提醒一声。
汪庄道:“那我让人放松点,看他们要干什么。”汪庄说完,便要回去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