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将开始秦袅袅在门口吩咐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覃北现在对秦袅袅是心服口服,如果是一般女子,在看见霍杨那时候的样子,不是大哭小叫,就是害怕得说不出完整的话,直接被吓晕过去。但是唯独秦袅袅,即便是脸上露出震惊,却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冷静下来,并且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续的一切。
在覃北看来,这才是霍家的当家主母应有的气度和魄力。
而在听见这话的霍杨,则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浅笑。
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觉得这就是秦袅袅能做到的事儿,他没觉得太惊讶。
不过现在听着身边亲近的人用这样敬佩的语气描述着他自己的小妻子,霍杨心里有点意外满足。
霍杨抬头看着这时候还在门口跟听染说什么的秦袅袅,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秦袅袅现在却没他这样的好心情,这是秦袅袅第二次在自己的大丫头跟前快要压不住自己心底的火气。
看着听染手中的睡衣,秦袅袅想敲开面前的这小姑娘脑瓜子,看看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这时候你还来作乱?”秦袅袅说。
小丫头听染则是很理直气壮将自己的小胸口朝着秦袅袅一挺,说:“夫人,既然三爷受伤,您今晚理应当留在这边照顾他啊!谁都知道三爷不喜欢被人贴身照顾,但是您是夫人,这就不一样了啊!况且,您的位置本来就该在这边卧室,这时候就更加应该顺其自然回去呀!”
秦袅袅简直想冷笑两声,这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感激自家的这个小丫头真是无时不刻想要将自己推到霍杨身边?
想好好教训听染,但好像教训的话在刚才面对霍杨的时候,都已经说完了……
现在秦袅袅还真找不到什么话来教训听染,就在秦袅袅跟听染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身后传来霍杨的声音——
“袅袅,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
秦袅袅正准备最后一次告诫听染不要随意安排自己睡觉的卧室时,哪知道面前的小丫头胆子可肥地就将手里的衣服朝着她手中一塞,然后提着裙子就从二楼飞速消失!
“听染!”秦袅袅压着声音,还想要将人给叫回来。
可是——
看着瞬间不见的听染的背影的秦袅袅,咬牙切齿,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睡衣,秦袅袅只觉得那瞬间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生无可恋……
现在抱着自己的睡衣去见霍杨?
这动作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暗示意味挺……强的?
转过身,覃北正好离开。
房间里一下又只剩下她和霍杨两人。秦袅袅瞬间觉得更加不自在,尤其是这时候霍杨的目光还落在了她的手中。
有那么一刹那,秦袅袅觉得自己手里抱着的不是什么衣服,简直就是一块正发散发着热量的银炭!简直烫手想丢掉!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霍杨询问自己现在抱着睡衣进来是什么意思,可是没想到霍杨很快就移开了停留在她手上的目光,开始说起了别的:“那些孩子现在都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大可放心,明天这一切都会结束。”
秦袅袅没想到好霍杨开口竟然是谈论的关于人口失踪的事,她不由正了正神色:“真的可以结束吗?”
现在上海局势复杂,有些事情拿在明面上来讲,已经不如暗地里动手来得直接有效。秦袅袅觉得自己实在不能相信警署,这些机关在她看来已经没有任何公信力。
霍杨蹙眉,这一点他当然也不能完全保证。只是说他的人能将人证物证都交给警署,但是最后警署的人能不能从日本租界将桥本这个人带回来,依法处置,那就不清楚,也不是他现在能随意左右的事。
“现在先静观其变吧,最近我们的人也不好再做什么大动作,毕竟桥本哲井已经知道今晚上是我,他只要一日不死,就肯定会联合大使馆的人对付我们。所以最近你要去哪里,身边一定要跟着人。”霍杨说。
秦袅袅“啊”了一声:“那个老变态还没死吗?”
霍杨点头:“嗯,不过死了另一个,这桩买卖还算是划算。”
至少那个身份不明,听上去应该比桥本哲井还重要一点的中山渡死了,那今晚也不算白走一趟。
“是谁伤的你?桥本哲井吗?”秦袅袅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霍杨接过:“不是,另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桥本哲井的上司一样的人,不过现在他已经死了。所以,桥本哲井如果还活着,肯定会进行疯狂的报复。”他说完这话,抬手轻轻地放在了秦袅袅的发顶,揉了揉,像是在抚摸一样,不厌其烦一样再一次对着秦袅袅叮嘱:“本来想说让你这段时间都不要出门,但好像将你就关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出去是可以出去,但身边要跟着人,别觉得碍事就自己一个人溜走,很危险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