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昌不明所以,但赶快和白队请假朝东门跑,其间打给薛业,薛业说刚到操场热身,就把电话挂了。
这俩人,真他妈绝。陶文昌跑到东门,十米开外是另外一个一身全黑,圆寸带杠,靠着一辆出租车的后门,酷得一逼。
“叫我来干嘛?”陶文昌呼呼喘气。
祝杰短袖,确实有点冷:“薛业呢?”
“田径场呢,你快去吧,再不去坏事了,你不回来薛业折腾自己,马上要剃圆寸。”陶文昌想象不出来薛业剃了头发的模样,“叫我来就问这个啊?”
“帮我付一下车钱,手机没带。”祝杰敲敲车玻璃,军训之后长了记性,与其找路人借手机打给薛业,不如找陶文昌快,“你不是说一个好汉三个帮的?”
“我帮你大爷的……”
还没说完,祝杰跑成一道黑色的侧影,留下目瞪口呆的陶文昌。
“你缺不缺德啊!”陶文昌朝他的背影喊,看看,这就是和野逼当朋友的下场,他弯下腰问司机:“师傅,多少钱啊?我微信付。”
“1605块。”
“多少!”
“105块车费,1500块损失费。”司机指了指车前盖,“原本我都要交活了,不想来市里,你朋友丫拿板儿砖给我车机器盖子砸了,说开到学校他朋友垫1500块。”
“朋友?我啊?”陶文昌问,决定今晚就换宿舍。
第95章不走了
一盒巧克力,整整50颗,一颗的热量大概是80千卡,3颗就是240千卡,需要跑步20分钟才能消耗。薛业从校南门一路走回来,吃了整整30颗。
2400千卡的热量,200分钟的全身有氧运动才能消耗。在今天之前,薛业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吃巧克力,苦到极处才品出甜来,好吃。
都是他的。
礼盒很漂亮,看得出来是精装版,小心地藏进了书包。薛业咂摸着舌头上的味道,顺着跑道开始逆时针加速。
200分钟啊,薛舔舔你今天晚上什么也别干了,揉脚吧。
起步就是加速,薛业逆风前行,超过一个又一个挡住跑道的人。他有一双不适合长跑的脚面,过早进行训练的身体已经变了形,足弓由于常年累积的冲击式落地而向下塌陷,从正常的曲线硬生生练成平足。
但没关系,总教练说过,平足是冠军脚,不把脚背练塌说明强度太少。罗家的孩子,每一个都是一双平足蹚沙坑。
但几万米的耐力训练下来是真疼啊,足弓高的径赛运动员大腿发力,韧带带动膝盖提小腿,核心力量又强,几万米跑下来,水泡的位置在脚后跟上。
杰哥就是脚后跟磨水泡,挑开,贴创口贴。人的脚后跟是疼痛神经最少的地方,别说水泡了,划个口子都不一定感觉多疼。可自己的水泡全在脚前掌。
虽说中长跑的训练技术日益更新,脚前掌着地也是可以的。但平足的脚印饱满,整个脚掌印在地上,脚跟外侧着地,万米距离下来,可怜的44码的脚内翻,前脚掌疼死。
杰哥就不是,一旦进入平稳的二次呼吸,他就像上了发条的匀速机器人,持久不懈地跑,偶尔回头看看自己落下多少。
背影巨帅,过弯甩人都比别人帅。薛业往前跑着,调整呼吸节奏,第一次觉出了跑步的快乐。
他往前跑,有一个人进了田径场,毫无跑道礼仪,横穿了正被田径队使用的外侧道,突兀地站在内侧道的过弯处,像是一盘沙子里立住一根铁钉,恶劣得引人侧目。
薛业的跑速开始往下降,像下小雪的动静,非常静,静静地慢了下来。杰哥。
祝杰从来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占他跑道、抢他跑位就等着挨打,可自己抢起别人的跑道又从不道歉。现在,他占了整个田径场的内侧道,凡是这条跑道上的人都要绕过他去。
一步一步地靠近,越来越近。下午5点田径场准时开照明排灯,瞬间亮如白昼。
“杰哥。”薛业没忍住,笑了,喉结像缩成一颗核桃,硬得说不出话。他知道杰哥一定会回来,他知道自己一定能等到。
祝杰原本也是想笑的,薛业笑起来眼睛会弯一点,就弯一点点。陶文昌说自己不在的时候薛业瞎折腾,他盯着那身全黑的装备,往前进了一步:“敢穿我的?”
“啊?”薛业眨了几下眼皮,心虚。
“为什么穿我的?”祝杰问,看着薛业发黑的眼眶。
“因为……因为我……”因为太想你,薛业说不出来,整张脸红上来,不想回答的问题直接跳过去,“杰哥我错了,我不该穿你的战鞋,和你的袜子。我回宿舍给你洗。”
“只有鞋和袜子?”祝杰很冷地挑了下眉毛,就这么几天,薛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