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整个城市几乎安静了下来。
秦筝在浴室累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还是被他抱上床的。
越朝席很快起身,半天没有过来。
秦筝微微睁眼,想着他是不是做完就会走。
她坐起身来,看见越朝席坐在落地窗边的草墩上面,透过天文望远镜望向天空。
“好像看不太清。”他感应到她的目光,说了一句。
“嗯……这边灯光污染太重……可能还要再等一会。”
“是吗?”他调整角度,朝着月亮的方向望过去。
“而且……”秦筝欲言又止。
越朝席偏过头凝视她,“而且什么?”
“今天不是观测月亮的最佳日子,初五之前是新月和蛾眉月,太细。十五满月时候,月亮又太亮了。”
“所以?”
她眼睫轻垂,又再度抬起来看向他,“上弦月,初八前后,才是最佳观测时间。”
越朝席的目光移到她的床头,“这张拍的是上弦月吗?”
“嗯。”她随着他的目光也望了过去。
深灰的月面浮在黑色的夜空,各种月相的细节格外清晰。
“这张是农历初九,可以看见环形山,月海,山脉,陨击坑……”
她停了一下,眉尖轻蹙,又说:“我说这些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很有意思。”他认真地望进她的眼里,眼神清澈又明亮,“有机会我们一起看。”
他想,当他把目光投向无垠的夜空之时,她就在他身边告诉他,她所喜欢的一切。
他想,多了解她一点。
他想,离她的心更近一些。
过了一会,越朝席起身拉好窗帘,走过来掀开被子。
“不等了,早点睡吧。”
身前的他赤裸上身,只穿了一条休闲短裤,看起来很居家,和秦筝以往认识的他都不太一样。
她看着他完美的肌肉线条,目光始终不敢上移。
她忍不住地咬了咬唇,“你不回去吗?”
她只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但话一开口,马上又感觉到了不对。
果然,身前的人呼吸一滞,身体也僵了一下。
“我有点累了。”他顿了一下,目光低下来扫视着她,“我能不能在这里睡一觉?”
秦筝的心骤然抽紧,觉得他的声音竟然有点委屈,似在指控她用完了就赶他走般的无奈。
她当然不是这样想的,只得急道:“当然可以,只是这张床有点小。”
越朝席轻笑了一声,灼热的呼吸吹得她耳根发烫。
他直接把她捞入怀中,紧紧贴住,“这样就不小了。”
秦筝的腰身被他揽紧,脸几乎是贴上了他的胸膛,顿时呼吸乱了。
有力的心跳声传过来,一下一下地震着她的耳膜。
她过了很久,呼吸才正常过来,他的手缓缓向上,按住她的后脑。
“睡吧。”
天还没亮的时候,秦筝感觉到了他的亲吻。
在她发顶额前不断落下,轻柔到极致,如缠绵的雨丝。
“几点了?”她轻声问他。
“吵到你了?”他抱歉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还早,你再睡会。”越朝席帮她掖好被角,然后起身。
她在意识朦胧之中,听到清脆的声音,脑子的神经一下被拨动。
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到木地板上,又弹了起来,滚落出去,发出一串的声响。
她揉了揉眼睛,屋里光线暗沉,她看见隐隐的人影。
越朝席背对着她在穿衣服,宽肩窄腰,双腿修长。
他侧了侧首,似乎是低头扫了一眼。
她抬手,去摸床头灯的开关,他却转了过来,轻轻抓住她的手。
“没事,下次再找。”
他亲了亲她的手指,嘴唇轻轻触碰她的每一根指尖,再把它放回被中。
很快,她听到了他关门的声音,再度沉沉地睡去。
天光大亮,秦筝起床的时候,看见行李箱也已不在。
她想起之前的声响,低下头去找。
在床底靠近床头的地方,她看见金属的光芒在黑暗里闪烁。
她伏身下去拾起来,是一枚袖扣。
款式很别致,银色的镀铑金属圆边,上下圈住,里面是精密的机械齿轮,环环相扣。
她将指尖探进去,竟然还能将里面的齿轮拨动起来,缓缓旋转。
秦筝忽然想到,在靠近袖口的位置,他的手腕皮肤,有一颗小小的痣,贴着手腕的静脉。
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紧紧挨着。
那颗小痣和袖扣一般,看着不起眼,却是无比的撩人。
她左手握着这枚袖口,右手拿起手机,看着对话框里的寥寥两句话,怔了半天。
她把手机放下,终究还是没有把信息发出去。
因为他说,下次再找。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亲吻的痕迹,她把袖扣扣紧在手心。
下次,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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