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软嫩,寸土不让.
原婉然已习惯赵野贴身亲昵,便合眼假寐,慢慢陷进了黑甜乡.
不知过了多久,墨宝吠叫传入耳中,赵野在门边低低喝禁让她别响,雨水打在瓦上地上,远处似有鸟鸣.
她翻身,含糊不清问道:"怎么了?"
赵野回床畔亲亲她的面颊,"没事,妳睡."
她睡意实在浓,闻言便又睡下,再醒时雨声淅沥,窗外天色依旧未明,而床的另一侧已然空空如也.
"相公?"原婉然揉揉眼睛,屋里并无赵野身影,打开房门,堂屋无人亦无墨宝.
她立刻回房穿衣挽发,点灯打伞往外寻去.四下阴暗落雨,夜风微冷,她寻到二门外,临街那排倒座房亮着灯火,传出老人哭声.
第五十章:故人情深
原婉然走近倒座房,那老人似在屋里擤鼻子,慢吞吞道:"……我思量死的死了,活的还得活,颓丧下去不是办法,这身听声寻穴的本领荒废了也可惜……今儿瞅着天气不好,早早到郊外等着,等打雷下雨,探探哪块地儿底下藏了宝贝儿……"
静默剎那,屋内啪的一声响亮拍桌,杯碗当啷磕响.
"嘿,皇天不负苦心人,真给老子找着了."老人话声陡然精神饱满,"站在那地儿上头,天上打雷,脚下便响动,动静极小,一般人听不出,我却决计不会错漏,下头一准儿有墓室.老子赶紧找木头树枝作记号,抬眼一瞅,荒郊野外刮风下雨,黑漆漆不到头,就我一个人,家去也是这么着,就我一个人."那老人抽噎几下,呜呜哭了起来,嚷道:"娟子走了,我一个孤鬼儿要金银财宝何用……"Ⅰ
赵野给伏桌哭泣的老人拍背,趴在地上的墨宝起身,摇摇尾巴小跑到合上的门前,抬前爪挠门板.赵野见状,离座开门,和他的小妻子打了照面.
"夜凉,出来做什么?"他问,把人往屋里拉.
"你不在,我担心."原婉然轻声答道,尽管见到人了,依然上下打量确定他真正安好.
面前人儿的眸子墨润温柔,那般目光倾注在自家身上,赵野心头一片柔软.
身后老人含糊问道:"阿野,同谁说话?"
"我媳婦."趙野回身,牽原婉然慢慢趨進房裡.行了幾步,原婉然嗅到一股酒氣.
房里當地一只圓桌,桌上燭火搖曳,幾盤小菜沒動多少,酒壺歪倒一邊,附近無酒水痕漬,顯然酒壺傾倒前便空了.
老人由桌上肘彎抬頭坐直,顯出高瘦身形.他約莫五十來歲,髮鬚斑白,五官甚是普通,彷佛到哪兒都見過這張臉,讓人看著眼熟,扎人堆裡卻又認不出.這時他醉眼朦朧,臉上涕淚未及全數抹凈.
赵野向原婉然道:"这位是尤四公,在水井胡同长生当铺做朝奉.出征前我给妳的单子提过."
原婉然记起,道了万福,"四公."
尤四公一面应声,一面端详原婉然,眼圈儿又慢慢红了,"我遇上娟子那夜,她正是妳这般年纪."
赵野在旁解释:"娟子是尤四婆婆的闺名."忽然压低声音:"前阵子没了."
"不一样,天色不一样,"尤四公看向窗外,抬手在半空胡乱比划,"我俩相遇那晚,月亮可美了,玉盘一样挂在天上,一颗星子也无……"他忽然扬首朗诵:"‘皎皎空中孤月轮’,那时我心血来潮,来了这么一句,没念完就摔个狗吃屎.乱葬岗那地方,啧,尸体、土堆横七竖八满地堆垛,稍没留意脚下就出岔子.我扑在一破席裹的身子上,那人便是娟子……"
原婉然寒毛直竖,这位尤四公在乱葬岗认尸体作媳妇?
赵野搂住原婉然肩膀,道:"四公,我媳妇胆小,听不得坟墓、尸体这些话,我让她再取酒来."
"哟吼,你小子懂得疼人啦?"尤四公哈哈打了个酒嗝,向原婉然摆手,"别怕,没事,你尤四婆婆好端端的没死,只是让娘家埋了."
娘家活埋女儿?原婉然揪住赵野衣袖.
赵野温声道:"并非故意活埋.那日婆婆吃水煮鸡子,不慎噎着背过气去,婆婆的爹娘和仵作全当她死了,破席裹了人扔进乱葬岗.四公这一撞,松动婆婆堵在嗓子的那块蛋子,歪打正着救人醒转.婆婆感激救命之恩,便嫁了他.好了,妳去取酒."说完,把原婉然直送到门口,低声道:"别管酒,妳明日还要上工,回房睡下,四公有我招待."
"这样合式吗?"原婉然细语:"四公是客,也是长辈,我怎能路个面便回房睡大觉?"
尤四公乜斜眼,自顾自倚桌托腮感慨:"姻缘天注定哪,乱葬岗那等地方没油水,我从不去的,可巧那日一同行教官府喀嚓了,扔到乱葬岗,我去收尸重新安葬……"
原婉困惑,乱葬岗阴气重、景色可怖,故而一般人能避则避,怎地尤四公不去,却是为了"没油水"?
抬眼向赵野探询,赵野难得眉心微结,向尤四公道:"四公,您尝尝酱牛肉,看我的手艺如何."似乎急欲堵住尤四公的嘴.
原婉然摸不清尤四公真正来历,对这位老翁和赵野两人察颜观色,隐约觉着前者所说没好事,还是不听比较稳当.
她在丈夫臂上轻轻一按,"我就走."便回房.
赵野眉结松开来,伸手探向前行的妻子背影,朝她圆翘的屁股拍了一记.
翌日赵野送原婉然上工,回转家里,尤四公已在房里床上坐起,皱眉手抚胸腹.
他拣床畔凳子坐下,向老人奉上一碗盐水,"四公伯,缓缓不适."Ⅱ
尤四公谢着接过,一饮而尽,闭目养神一阵子,问道:"阿野,我酒后可说过不该说的话?"
"说了."赵野对着尤四公,面色凝重.
尤四公一拍脑门,满脸懊恼,"都说什么来着?"
"说尤四婆婆是您的心肝宝贝,您最爱伺候她洗脚丫子,每晚端热水替她洗得干干净净,洗完擦干还要呵几下痒."
"哎呀."尤四公老脸飞红.
"我媳妇也在一边听着."
"哎呀呀."尤四公摀住老脸.
赵野悄不作声连屁股带凳子往外挪动,"四公,跟您说笑罢了."
"唔?"尤四公由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