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直接开了免提,秘书的声音从手机中清晰地传出来:“不好意思江先生,江总正在开视频会议。”
江敛神色平静地挂电话,又打给家中老宅,仍是开的免提。家中阿姨的声音亦很快响起:“喂,是小敛吗?什么?找先生太太吗?昨天的航班出国度假了,下个月才回来啊。”
工作人员皆是满脸憋笑的神色。
导演只好用小采访来延长他在这个环节的时间,整个过程中一共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练习生中实力能和你抗衡的人是谁?”
江敛答:“明让。”
导演眼神微亮,如同抓住卖点般,故意将问题朝明让那边引:“听说你和明让是青梅竹马,那么你们有没有私底下才会互相叫的昵称呢?”
江敛微微昂首,不答反问:“青梅竹马是这么用的吗?我和明让都是男的,您说的青梅是指谁?”
丝毫未料他半点面子也不给,导演被堵得哑口无言。与此同时,站在她身侧的人轻扯她衣袖附耳道:“别问明让了,签合同时就说好不让炒他CP。”
导演面露不悦,“和谁说好的?他签的那小公司?”
“不是他公司。”那人摇头,“是投资爸爸,投资爸爸也姓江。”
导演沉默片刻,最终放弃推他和明让做官配的念头,挑了个比较中规中矩的问题问:“除了明让,剩下九十八个练习生里,你印象最深的是谁?”
江敛垂眸思忖,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人的脸来。他曲起手指轻抵下巴,漫不经心地挑高眉尖。
导演炒CP的念头再度复出,不动声色地追问:“看样子是有人选了,所以是谁?”
他顿了顿,神色恢复如常,“夏冬蝉吧。”江敛补充,“他很勤奋。”
第五章低血糖
“夏冬蝉又是哪位?”通话录制结束以后,明让与他一道并肩朝教室外走。
走过全体练习生的照片墙时,江敛顿下脚步,目光从墙上一扫而过,最后曲起手指在其中一张照片下方敲了敲,“夏冬蝉。”
明让打量一二,指尖顺着他的方向从夏冬蝉照片滑过,落在夏冬蝉右侧的林椰照片上方,“夏冬蝉我不认识,这个勉强还能入眼的我倒是认识。”
江敛的视线在林椰脸上停留一秒,“夏冬蝉勤不勤奋我不知道,不过他勤不勤奋倒是一眼能看出来。我不说夏冬蝉,”他微微眯眼,“难道要在镜头面前说,除你以外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人是林椰,因为他最不上进?”
明让闻言,抵着下巴笑出声来。
隔壁教室的练习生进出两三批以后,夏冬蝉才从教室里出来。对方出来时,教室里另一位练习生的录制进程已经过半。
林椰站在教室门外,门被夏冬蝉从里打开那一刻,教室中打开外音的通话内容如同流水般清晰地泄入耳廓内。
练习生的通话对象是对方的爷爷奶奶。老人家双双上了年纪,听力皆不算很灵敏,练习生不得不扯开嗓子在教室里大声吼话,其间还夹裹着两位老人和蔼而宽慰的笑声。
林椰听得有点失神,不由得在心中想,假如此时他的奶奶还在世,自己和奶奶打电话的时候,大概也会是这样一副和乐融融的光景。
走出几步外的夏冬蝉奇怪回头道:“林椰,你还站在那里干嘛?”
林椰这才回神,缓缓吐出一口气,顺手将半掩的教室门带上,转身朝对方走去。
夏冬蝉叫他去B班练舞,林椰以进度跟不上为由拒绝了。回到D班时,已经有小部分人在跟着录像练舞蹈动作。
林椰缀在队伍后,将整套主题曲的动作流程学了个大概,抬头一看挂在镜子前的电子时钟,时间已经跳到了晚上十点半。
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结伴离开,第一天往往不会有人留下来熬通宵。林椰推门去找夏冬蝉,B班还有不少人留在教室里。林椰没有进门,站在走廊上推开窗喊夏冬蝉的名字。
夏冬蝉从队伍中脱身出来,走到林椰面前,抬手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微微喘气道:“你再等我半个小时。杨煦他们刚刚回去洗澡了,你现在回寝室,也要排在最后才能洗。”
林椰点头,“行,你练完以后来找我。”
夏冬蝉一边往回走,一边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林椰转身欲往回走,余光不经意扫过走廊对面同样灯火通明的A班教室。他脚下微顿,转而朝A班窗边走去。靠近走廊这边的玻璃窗打开的,林椰弯腰趴在窗台边朝里望去。
尖子生与吊车尾的差距一眼就能明了。
他们教室还在学动作流程,A班已经开始抠舞蹈细节。